第618章 誘餌
2024-10-02 17:46:15 作者: 羅樵森
很顯然,廖呈認為,在這件事情上,我站在他這邊。
我又刻意地雙手抱拳,先和蔣盤行了一禮,視作歉意。
曾經我從未這麼見外,現在只是要讓蔣盤看出來我反常而已。
蔣盤沉默了,不再多言。
再扭頭看向廖呈,我沉聲說道:「廖兄,我相信蔣兄分得清輕重,但我們時間不多,得儘快問出來了。」
話雖這樣說,但我心底對廖呈,也警惕了很多
幾天下來,廖呈對偷壽之法的渴望幾乎沒掩飾。
蔣盤卦象之中,還有一部分內容,是三人起了間隙……
我怕這一爻應驗在我們身上。
此外,偷壽之法肯定是不能外傳的,最後得到之後,我快速將其毀掉,這樣也能避免麻煩。
說是要商議,實則卻不用了。
我的思索,並沒有影響我的面色和動作。
廖呈點點頭,道:「陰陽兄所言極是。」
語罷,廖呈就從大殿邊緣搬過來了一張椅子。
他將昏迷不醒的賈功名捆綁在椅子上,又開始仔仔細細的檢查賈功名的身上。
這一幕卻看得我疑惑不解。
當然,我並沒有多言,而是靜等。
一盞茶的功夫後,廖呈割開了賈功名雙腿的褲子。
賈功名乾瘦的雙腿進入我們視線中。
他腿上皮肉乾癟,還有兩個很大的傷口痕跡,像是剛剛癒合。
廖呈單手摁住賈功名的腿骨,朝著小腿的位置摸索。
片刻後,廖呈才微眯著眼睛說道:「果然,我所料不差,這賈功名,可沒有看上去這麼老邁。」
我瞳孔緊縮,問道:「廖兄,這是什麼意思?」
廖呈才道:「零正二神,二五之精,粗略來說,是生機壽元,可仔細來講,這和人本質有關。」
「骨是源頭,血肉是生機衍生。」
「而骨越老越弱,生機越來越少,血肉自然衰老,我們研習零正二神的先生,還通一個特殊的手段,摸出來骨齡。」
「賈功名最多不超過四十歲。」
他這話,當真是讓我心頭駭然。
不過四十多歲,卻像是九十歲的老叟?
他,難道被偷壽過?!
再接著,廖呈又繼續說道:「我師承的典籍記載,偷壽後,人壽元延長,衰老的時間也會變緩慢,這賈功名沿途偷壽那麼多人,卻很快又壽元斷絕,他身體必定受過重創,而且還是被偷壽之法創傷過,壽元在持續流逝。」
「再加上,他說賈生追殺他,還有他治傷,都能判斷出來,目前賈生還在找他。」
「他對於賈生,是恐懼的。」
我立即點點頭,廖呈這分析的很有道理!
廖呈微眯著眼睛,又道:「被偷壽,是魂飛魄散,他更清楚那種痛苦。」
「而我可以用鎖神法,保住他最後一口氣。」
話音至此,廖呈反倒是停頓了。
他抬手,指間又多出一根銀針,直接扎在了賈功名的人中上。
下一刻,賈功名猛地瞪大了雙眼,他面色格外的痛苦。
很快賈功名也清醒了過來,他微眯著眼睛,冷冰冰地看著我們,又掙扎了腿腳,發現被綁死之後,也不動彈了。
賈功名只剩下冷笑,皺巴巴的老臉上,毫無恐懼。
「哦,看來準備好了,要嚴刑拷打?」
「不過我賈功名,什麼苦頭沒吃過,你們想得出來的刑法,更痛十倍的我都熬過來了。」
「我怕你們……」
廖呈笑了笑,說道:「你所說的,是偷壽之法吧?」
「只不過,年僅四十就形若老叟,這偷壽之法竟比最殘酷的刑法還煎熬十倍?你能忍受過來,還不崩潰,的確令我刮目相看。」
廖呈語罷。
賈功名的眼中,當真閃過了一抹驚疑。
他眼神都游離了不少,四處亂瞟。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偷人壽,還能被人偷壽?!」
人撒謊的時候,眼神不穩是本能。
賈功名並沒有自己發現,他現在有這個問題……
廖呈還是淡笑的表情,他又說了句:「偷壽,破壞了你身體,以至於你需要一直偷壽,而且你最近,應該和賈生斗過,腿上還受了重傷,所以你不僅僅要偷壽,還要治傷。」
「賈生,就在附近,對吧?」
賈功名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來大量的冷汗了。
他死死地盯著廖呈,一言不發。
廖呈所說出來的這些細節,同樣讓我心頭一驚。
因為我並沒有分析到賈生就在這附近……
看樣子,廖呈所說的還沒錯。
「你不用套我話,我不會說什麼給你的,除非先將那些壽土給我,或許,你也可以找另一個道士來讓我吃壽。」賈功名從唇縫中擠出來這句話。
「呵呵。」
廖呈笑了笑,他摸了摸下巴道:「偷壽,偷走的是二五之精,零正二神,卻研究的是二五之精的源頭,我是有辦法,讓你不偷壽,也暫且保住這條命的。」
「幾個月的時間或許太長,但十幾天,很簡單。」
「你如此躲避賈生,一來是打不過他,二來則是恐懼,他對你窮追不捨,肯定不單單是為了你這條快沒了的命,必定你知道一些什麼東西,或者他想要得到什麼,他才如此,不會善罷甘休。」
「我會留下你的命,當做是餌,並且從六陽道觀散布出去消息,我們已經抓住偷壽的惡人,你說,那賈生會不會來?!」
廖呈這一番話,說的格外清晰,言辭之中更是篤定。
賈功名面色徹底變了,他瞪大了眼珠,驚疑道:「你是在玩火自焚!」
「自不自焚不重要,你什麼都不用說,我們還是能引來他,自然會對付他,若是我們死了,你依舊落在他手中,我想,他追你這麼久,對你肯定恨之入骨,偷壽的過程固然痛苦,沒有經歷最後一步,你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殘酷。」
語罷,廖呈抬手,輕輕拍了拍賈功名的肩膀。
再接著,他取出來一樣東西。
那是一盞油燈,燈盞上是極為古樸特殊的符文。
廖呈取了賈功名一縷頭髮,將其混合進一根白色的燈芯,捏成新的燈芯之後,又摸出來個小瓷瓶,倒入燈盞中不少油脂。
他點燃了油燈,將其放在了賈功名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