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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你的命,算得不准!

2024-10-02 17:46:15 作者: 羅樵森
  懸河上怎麼會出現蠟燭?

  我們距離的著實太遠了,近乎數百米的距離。

  那火光能看清楚,已然是匪夷所思。

  至少在這個距離下看,那的確是蠟燭……

  幾根巨木朝著我們緩緩地移動了過來。

  隨著距離的變近,我逐漸看清楚了一切。

  那不是蠟燭,而是人點燭……

  近乎十餘個人,有的人斷手,有的人斷腳,但無一例外,所有人的頭頂都被削去了一塊。

  他們頭頂的火苗比我之前見過的人點燭都要大!

  尤其是最前方的那一個人點燭。

  她是個女人,頭頂被削去一塊之後,沒了頭髮,只剩下半個腦袋的黑髮在身後飄舞。

  青中透黑的皮膚,一雙深邃無比的黑眼,就像是能把人完全拉拽下去的深潭!

  「鐺!」的一聲鑼響,讓我身體陡然一個激靈。

  「白晝蔽天日,日中人點燭!死時已至,更夫報喪!」

  瓮聲帶著尖銳,在湖泊中迴蕩不止!

  那女屍身後,緩緩地走出一個矮小的人!

  他身上很悽慘,滿是濕漉漉的水跡,尤其是他肩膀的位置,竟然有一處完全洞穿的傷口!

  此人,赫然就是潘裕!

  不只是我看清楚了,紙人許,朱劊,同樣也看清了。

  紙人許面色惡寒,他飛速地取出來河娘子的紙紮,將其套在了身上。

  朱劊一把拔出了扎穿進山岩的砍頭刀,他驚怒無比地看著潘裕,駭然道:「這老東西,還不死?!」

  「好硬的命!」

  朱劊眼神狠厲,他忽然說道:「紙人許,另一隻手套給我。」

  許叔穿好了河娘子的紙紮,頓時將手套遞給了朱劊。

  朱劊迅速帶上灰仙手套,他將一截鋼絲纏在手上,快速到了更後方,江心洲山岩更高的位置,整個人原地一個旋轉借力。

  嗖的一聲,那柄砍頭刀竟然飛射而出,直接投擲向不遠處的巨木!

  潘裕的巨木,此時距離我們也就三四十米的距離,也就是我們之前所在的位置!

  鋼絲的長度足夠!

  與此同時,那潘裕猛然間揚起了手中鑼棰,他狠狠一下敲擊在了銅鑼表面。

  「午時敲更鑼,一響驚七魄!」

  陡然的鑼聲,像是穿透了耳膜,我感覺整個人腦海都是一陣撕裂的劇痛!

  我悶哼了一聲,半跪在了地上。

  紙人許也好不到哪兒去,捂著頭慘叫了一聲。

  倒是朱劊,他雙目圓睜,卻從口鼻處開始溢血!

  這剎那間,那柄砍頭刀已經投擲到了潘裕跟前。

  怪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具青黑之間的女屍,竟是剛好傾斜下來,就像是撲倒在潘裕身前一般。

  砍頭刀直接扎進了那女屍的腰腹!

  朱劊雙手猛然一拽鋼絲,又要將砍頭刀拉回來!

  那女屍的雙臂,卻剛好垂下來,耷拉著抓住了砍頭刀。

  朱劊非但沒將刀拉回來,反倒是身體往前一傾,險些墜入水中。

  我腦袋幾乎完全裂開了,只剩下喘息和痛哼。

  這期間,巨木靠我們也越來越近……

  十幾米的距離,已經能看見潘裕臉上的表情。

  他無比的陰毒,無比的怨恨。

  「李陰陽,好一個地相堪輿的李陰陽!你想不到吧,我沒死!」

  「你應該搶走我的鑼,那我就真死了。」

  潘裕的瓮聲,就像是針一樣,想要刺穿我的耳膜。

  我粗重地喘息著,抬起頭,死死地瞪著他。

  「我不是不想拿,只是你纏在腰頭擋住,沒給我機會。」我聲音格外沙啞。

  話語間,我雙目逐漸的紅了,腦中也在瘋狂想著對策……

  其實我已幾乎沒辦法了。

  潘裕帶著那麼多人點燭,他本身看似重傷,但卻依舊氣勢不減……

  紙人許和朱劊,不可能是他對手……

  盯著那女屍,我想出來了最後一個辦法!

  「潘爺,我死,你放人,如何?!」我啞著嗓子,低聲道。

  「你本來就要死,我會把你點了人燭,紙紮匠我會剝皮,至於你這朱劊,人點燭,我都嫌你晦氣,我會殺了你餵魚的。」潘裕厭惡地說道。

  他話語冰冷,眼神中對我更是警惕和完全不信任。

  我死死咬住了下唇,雙拳握緊,面色也是蒼白。

  潘裕又冷笑地說了句:「怎麼,李陰陽,你還想陰我一次?我不會給你機會了。」

  「殺了你們,我才高枕無憂!」

  巨木距離我只有十餘米的距離,潘裕舔舐著嘴角,明顯他很興奮,興奮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我呼吸越來越粗重,不是盯著潘裕,而是盯著那被製成人點燭的女屍……

  本來,我是想要用這個方式,至少先上到巨木上,單獨面對潘裕,再接近那女屍。

  這種程度的女屍,恐怕能一瞬間吸乾我的陽氣。

  別無選擇之下,我只能想出這個辦法,看看能不能絕處逢生。

  可潘裕不給我這個機會……

  眼看著巨木越來越近,他又一次揚起鑼棰,要敲擊下去。

  他陰厲的開口,也要喝出那讓人極其難受壓抑的咒法。

  可就在這時,我注意到他的臉,一瞬間,潘裕竟是滿臉的黑白花點!

  本來潘裕臉上就有兩種水厄相,其耳間有黑子,常招水驚,其年壽有紅線絲筋,主溺死!

  這兩種死相,都應該死在水厄之下。

  他破了鬼建水的風水,以至於水難爆發,這大水卻沒能要了他的命!

  我還以為,他的命硬到了破掉了面相。

  可實則不然。

  他的水厄相,還沒到!

  現在他的面相卻代表水厄要來了!

  骨相有言,滿面黑白花點,命門將黑氣入口!水厄,立見!

  九米……八米……七米……

  潘裕已然迫不及待。

  我盯著他的臉,看著他的命門,我聲音沙啞道:「潘爺,你快死了!」

  潘裕忽然愣了一下,他笑了起來,笑得格外爽朗,同樣也很鄙夷。

  長笑之後,他才失望地說道:「我還以為,你要繼續求饒呢,我還打算將你留到唐鎮,讓你在地相廬面前跪著和我說,地相堪輿不過如此,上三流不過如此,比不過我四流梆的更夫!」

  「你不求饒,還是在這裡死吧。」

  「我會活著走出去,因為你的命,算得不准!」

  潘裕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他命門之上,起了一縷黑氣,那黑氣直直的灌入口中!

  下一刻,巨木旁邊嗖的一聲,竄出來一道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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