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還有第三「人」
2024-10-02 17:46:15 作者: 羅樵森
這會兒霧氣更大了,空地之上都是霧隱朦朧。
隱約間,我似是看見空地邊緣站著個小孩兒。
他歪著腦袋看著我們,呆滯麻木的臉上,嘴角勾起,露出僵硬詭異的笑容。
只是我們隔得實在是太遠,我看得模模糊糊,正想喊何雉一起看的時候,又詭異地刮過來一陣風。
霧氣濃郁了一瞬間,再散開的時候,哪兒有什么小孩身影,空地之上空空蕩蕩。
活脫脫得像是我產幻了一樣……
「李先生?」車夫疑惑地喊了我一聲。
何雉也不解地看向我,輕聲問我在看什麼。
我深吸了口氣,低聲和何雉耳語了一句。
何雉秀眉微蹙,她回頭看了一眼,不過這會兒她哪兒還能看見什么小孩?
車夫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們,也不敢多說話。
「這事兒太詭異。」何雉小聲嘀咕了一句,便不再看,而是拉了拉我往裡走。
我們耽誤了得有一刻鐘,早已看不見霍坤民和其餘人了。
進了山莊大門,這裡就和霍家的宅子差距極大。
進門處很寬闊,院子幾乎可以稱作是花園,一側是花圃,另一側是水潭。
水面上飄著水蓮葉,更是立著有假山,幾尾花色各異的鯉魚正在水面游著。
我們從正中間的小徑穿過院子,最後到了堂屋跟前,這裡有一個會客的小院。
兩側有廊道,通往其它屋舍。
車夫帶著我們從右側廊道過去,很快就到了一個別院,他讓我和何雉好好休息,等明天家主醒了,再來請我們去見他。
很明顯,之前他們都沒對我和何雉那麼恭敬。
還是因為看見霍坤民出事,我救了人,所以才變了態度。
我點頭之後,車夫便恭敬離開。
我將何雉送進一個房間,將她攙扶至床側坐下之後,並沒有立即離開。
因為何雉拿出來了兩樣東西,一個是她之前包指甲的小布塊。
另一個,則是一卷布,裡頭直挺挺地包著東西。
床頭有柜子,她將其放在柜子上打開,入目的便是一節死人小臂,以及一塊指甲。
指甲還好,我看著何雉收起來的。
只是我不知曉,何雉是什麼時候撿起了這節小臂……
沒等我開口,何雉便輕聲說道:「霍坤民剛才出事,是有問題的。」
我微眯著眼睛,定神下來,沒有打斷她的話。
何雉停頓片刻,繼續道:「我開始還以為,他是被水裡頭的母子煞勾過去的,可他脖子上扎了這塊死人指甲,分明是撞了祟,它是被送去水旁邊,這祟客,要藉手殺人。」
我立即又想起來剛才那男童。
至此,我眉頭也緊皺起來。
何雉這番話,問題便出來了,陰生九術有所記載,夭折男童成煞,他會跟著不負責的父親身後。
索命便到了男童最凶的時候,並且它肯定會自己殺人,不會說借別人的手,更遑論別的死人……
剛才在水邊的時候,我來不及細想。
現在這樣想,問題就很大……
霍坤民不是被他妻子勾過去,也不是被他死了的兒子撞祟,而是被另一個東西撞祟了,想要他死?!
一瞬間想清楚這些,我眼皮一陣狂跳。
我倒是沒隱瞞,直接將自己的推斷和猜測告訴了何雉。
並且這一次,我沒有再隱瞞她,將霍坤民身份這些,全部都說了出來。
何雉輕輕點頭,並告訴我,她已經猜到了。
我略有啞然,不過何雉本就聰慧伶俐,剛才那些事兒,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何雉倒是並沒生氣,只是告訴我,她覺得我推斷得沒錯。
停頓了一下,她又接著說,要麼是還發生了一些事情,霍坤民不曉得,要不然就是他沒告訴我們。
我也點點頭,嗯了一聲。。
何雉說的,也是我想講的。
真想要知道緣由,就得等明天霍坤民醒了,才能問個清楚。
猶疑了一下,我瞥向柜子上的死人小臂,問何雉把這東西拿回來做什麼?
何雉卻讓我不要多問,等派上用場的時候,我自然曉得。
隨後她便催促我去另外的房間休息,她困了。
我自然不好再待在她的房間之中。
離開的時候,我還在佩服何雉的膽量。
即便是我,又是撈屍,又是接陰,對於屍體,我本能都有種牴觸和畏懼感。
何雉不但不怕,竟然還不動聲色地帶在身上,這會兒還直接放在床頭……
這若是換成我,我絕對合不上眼睛。
離開屋子,我進了另一個房間。
將大黑木箱放在床頭內側,我脫鞋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上半身的衣服還是濕漉漉的。
我把衣服脫下來,擰乾了水,晾在椅子上,這才上床鑽進被子裡。
剛才神經緊繃,我還沒什麼感覺。
這會兒身上好多地方都在痛,並且還覺得很累,困意也上了頭。
裹著被子,暖意上來之後,我便困困頓頓地閉了眼。
我睡得不沉,半夢半醒的。
剛閉眼那會兒還好,沒過多久,我就覺得床邊有人盯著。
至於我現在對這種感覺很敏銳的原因,也很簡單。
在紙人許家裡頭睡覺,它已經接連兩次讓紙紮人在我房間了……
那種感覺持續得久了,我就更睡不著,覺得不對勁。
這裡是城外的山莊,又不是紙紮鋪的後院。
這都被人盯著,那我床邊肯定是有人!
我一個激靈,猛地便睜開了眼睛。
屋子裡頭勉強能視物,只不過視線之中,並沒有任何人。
掙扎著坐了起來,我怔了片刻,清醒了更多。
屋子裡頭已經掃視了一圈兒,的確沒人……
我扶了扶額頭,又晃了晃腦袋,還是我想錯了?我太過緊張?
困意還是很濃郁,我正準備睡下。
卻發現身邊冰冰涼涼的,甚至還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我心裡頭咯噔一下。
餘光瞟向身側,噌的一下,我脊梁骨都在躥涼氣兒。
因為在我床側裡頭,竟然擺著一身衣服!
那可不是正常衣服,是一套黑漆漆的殮服。
一個圓頂小黑帽兒壓在衣服正中央。
我一個激靈就翻身滾下了床,摔在地上,更是冰冷刺痛,我趕緊去抓床頭我放下的卜刀,警惕無比地盯著那身殮服……
這簡直是見鬼了,我好端端的睡著,身邊怎麼多了身死人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