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把自己交給你了
2024-10-02 17:16:12 作者: 羅樵森
廖呈的手放在了燭火上,相隔有一段距離,他似是在感受燭火的溫度。
他搖了搖頭,說:「我剛才好像沒有說太清楚,不是堂屋一道門,是這零正二神所有房間的門窗,全部要金絲楠木。」
「你,出爾反爾!」開口的不是白峪,還是之前那體態胖朔的箬冠道士。
廖呈的手指忽而下壓。
他就像是不怕燭火的燙一樣,手指捻住了一根燭芯。
燭火滅了。
那胖朔的箬冠道士,雙目忽然溢血一般,變得格外赤紅,直挺挺的要倒下去。
「白扈!」白峪臉色驟變,趕緊去攙扶住那胖朔箬冠道士。
場間的氛圍,變得格外凝滯。
「好,所有門窗,全部換金絲楠木。」白峪咬牙說道。
「你的語氣,好像很不滿意。」廖呈淡淡的說。
「沒……沒有……」白峪身體一顫,話音中還是不甘,氣勢卻一再湮滅。
「這樣吧,懲戒你們在山門之中對我不敬,除卻了門窗更換外,你們還要拿來一批金絲楠木,交給紅河,讓紅河能打造出一副棺槨。」廖呈輕描淡寫的又說。
「好……」白峪的頭,徹底垂了下來。
他聲音帶上了哀求。
「放我師弟一條生路,是我們不敬。」
廖呈點燃了被他掐滅的蠟燭,白扈通紅充血的眼珠,逐漸恢復了正常色彩,他能夠站穩身體了,可身子還是微顫著。
「我不喜歡有人遮著臉和我說話,摘掉你們的面具吧。」廖呈瞥了一眼五人的斗笠。
說真的,廖呈的手段,讓我再一次刷新了認知。
他不只是實力強橫,深不見底。
這操控人心的手段,才是真的厲害。
短短三言兩語,幾分鐘的時間,就讓這五個箬冠道士,打心眼裡對他充滿了恐懼。
白峪手發顫,摘下來了斗笠。
其餘四人,也逐漸摘下自己的斗笠。
柳絮兒腦袋偏了偏,往我身後躲了躲。
金尺大師稍微垂頭。
我眉頭擰巴著,直發顫。
每一次看到箬冠道士沒有斗笠的上半張臉,我都覺得渾身不適,直起雞皮疙瘩。
「你們身上的針,我不會拿出來,那是懸在你們脖子上的刀,這裡的五根蠟燭沒有熄滅,你們就不會有事。當然,你們可以試圖掙脫我的控制,下場不過只是一個死。」
「我困了,希望你們儘快修補好這破掉的門扇。」
廖呈站起身來,往堂屋外走去。
他同時和我點點頭,說:「紅河,安排你的朋友,在這裡住下,上了鎖的地方,不要胡亂進。」
「我知道了,師祖。」我長吁一口氣,和廖呈行了一禮。
他進入了之前那個貼過符的房間。
堂屋裡頭,一時間變得很安靜。
白峪等五人,都直直的看著那五根蠟燭。
五人臉上的情緒,各不相同,唯一有相同的,就是掙扎和煎熬。
我沒多說話,就那麼靜靜站著。
這會兒我不太好多說什麼。
倒是金尺大師開口,打破了沉寂。
「五位道長的態度,本不該那麼強硬,一位上百歲的陰陽先生,並非幾位可以拿捏的人,況且是零正二神的先生,零正二神應該是一門雙先生,這裡只有一位,要麼是這位廖先生兼併了傳承,要麼……就是此地還沒有顯露出真實的實力。」
「奉勸五位,不要再鬧出什麼事端,喪命在此事上,即便是諸位的師門長輩,都會覺得面上無光,畢竟,是你們招惹的他人。」
金尺大師一手扶著禪杖,只剩食指的手掌豎在胸前,語氣平和。
我覺得這老和尚夠扎心的。
只不過,好像他無形中提醒了箬冠道士,應該找能說得上話的人來?
先前廖呈和我講的時候,這五人全部都被制住,也不知道聽沒聽到。
白峪閉了閉眼,啞聲說:「陳卜禮,看好這五根蠟燭,若是滅了一根,陳家就不用存在了。」
陳卜禮臉色一白,他往前走近幾步,小心翼翼地看著那五根蠟燭。
下一刻,白峪轉過身,他沒有看我。
其餘人同樣沒看我。
可我從他們身上,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意。
眉頭稍稍一皺,我心頭還是不怎麼舒服。
他們可以盛氣凌人,就不能別人碾壓他們一頭?
很快,這五人離開了零正二神的山門。
微風往裡一吹,那股子清爽的涼意,才讓我稍稍舒服了一些。
「陳家主,我看,你休息休息吧,老老頭沒想殺他們,這裡的蠟燭就滅不了。」我看向陳卜禮說到。
陳卜禮臉上略有苦色。
柳絮兒身上的衣服一抖,是胡三太爺鑽了出來,爬到了桌上,趴在了那幾根蠟燭旁。
「陳家主,胡三太爺幫你看著蠟燭,你也休息休息。」柳絮兒輕聲說。
陳卜禮重重吐了口濁氣,他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蔣先生,卜禮算是將整個身家性命交到你手裡頭了,廖先生讓我站隊,我站了,無論如何,希望你保住陳家。」
陳卜禮衝著我深深鞠了一躬。
我沒想到,廖呈的一個要求,會讓陳卜禮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他的擔憂不無道理,小心眼的箬冠道士,如果真出什麼事兒,肯定拿陳家發泄。
我思索了片刻,忽而想到一個可能。
如果陳家,真的能對我言聽計從。
或者不需要言聽計從,只要他們不為惡,那我扶持他們又如何?
好像,陳家歷年來也沒有真的為惡過?
除了在箬冠道士這件事情上,對他們的人有失偏頗……至少,陳家沒害過無辜百姓?
我想到了仙桃外沿那貪狼峰。
城中垣局的風水,不可能貿然讓陳家去吸,貪狼峰,或許能試試陳家的忠心?
思緒逐漸落定,我笑了笑,說:「陳家主,你這一鞠躬,屬實讓紅河我沒有料到,不過,我們還是很有緣分的,你真這樣決定了,我倒是有個地方,能讓陳家發達,至於這箬冠道士,這一茬,要麼他們和我們公平合作,要麼,就是真的撕破臉了。」
「我現在也只能跟在老老頭身後,看他怎麼處理。」
「有蔣先生這番話足矣!」陳卜禮的眼中有了興奮和活泛。
他走到我身後,微微落後半個身位。
我目光又落在了金尺大師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