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回家」

2024-10-02 17:16:12 作者: 羅樵森
  羅十六啞然失笑,搖了搖頭。

  再之後,我們各自回房間去休息了。

  次日清晨,一行人離開羌族。

  送我們來的馮家車隊還留在羌族外,最後羅十六隻留下一個馮保,還有一個瘦瘦高高,叫做馮軍的人給我們交替開車。

  其餘的人,全部都讓他們回了內陽。

  我本來是想帶著他們去坐飛機的,也和羅十六,還有我師父他們提過。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師父卻堅持駕車前往。

  因此,我們才成了長途跋涉的趕路。

  差不多又花費了一周左右的時間,我們才到了紅原縣的範圍,沒有先去疑龍道場,直接去了唐鎮。

  自唐鎮入口,車速變慢的時候,羅十六眺望了一眼遠處的懸河流域,唏噓道:「我來了唐鎮苟家數次,甚至還在鎮內住過,卻和地相廬擦肩而過。」

  我師父沉默片刻,才道:「關於苟家的事情,我父親並不太喜歡他們,苟家只有一個他看中的人,卻死在了外邊。」

  我隱隱記得,徐詩雨好像說了一次苟家什麼的。

  沈髻和我說的,是羅十六同這裡的撈屍人家族交好。

  他們所說的,應該是一個地方……

  可具體事物不知道,不清楚,我也就插不上話。

  他們沒有繼續交流,我便指路讓馮保往裡開車。

  我師父的情緒變得很低落,羅十六一直看著窗外,他神色卻躊躇中又帶著隱隱的緊張。

  我理順了思緒,大致和羅十六又說了一遍,關於當初許昌生,還有朱壙的事兒,以及許昌生爺爺臨死的時候,有事情要交代羅十六。

  羅十六一直和我點頭,很認真的聽著。

  一晃眼,車就停到了當初那條街道。

  入目,已經能瞧見後半條街,以及那一堵封住的磚牆。

  我師父的情緒更為低落了,他眼眶隱隱泛紅。

  羅十六命馮保和馮軍去鎮內安全的地方住下,不用管我們。

  他們離開,我師父卻緩步走在了我們前頭。

  月光淒冷,他的身影被拉的很長。

  看他走路的步伐,我突然有些擔心。

  大喜大悲,大起大落,我師父最近這段時間經歷的有些多了。

  無論是柳天牛的悲,還是找到許雲煙一家的喜,亦或是此刻在地相廬外沿。

  我師父的情緒,都是極端性的變化……

  對於正常人的身體來說,這樣極端的情緒不好。

  在十觀相術的描述上來說,這種情緒,會很容易讓人失控……

  思緒至此,我腳下步伐加快了點兒,喊我師父先別著急走那麼快,得等我先進去,將朱壙和許昌生喊出來,我們現在進不去地相廬裡頭。

  師父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只是泛紅的眼中有疑惑。

  我才解釋,朱壙給我的六府符,都被我用掉了,整條街上都是凶屍頭顱,而且那些頭,一個比一個厲害,我們可別在這門口栽了。

  解釋間,我們到了磚牆前頭。

  我,柳絮兒,羅十六,還有曾祖和我師父都同時停下步伐。

  師父並沒有執拗說什麼,只是和我點點頭。

  我深吸一口氣,縱身躍上了磚牆。

  可入目的一幕,卻讓我臉色驟變,心頭驚駭不已。

  磚牆後的街道本是荒草叢生,樹木盤根錯節。

  如今,荒草居然被焚毀了大半,就連路兩旁的樹都倒了不少……

  我眼神凌厲的仔細搜尋,總算發現了一顆頭顱。

  不過那顆頭,居然從中間被切開,魂飛魄散!

  我臉色變了,心頭頓時壓上一塊巨石。

  疑龍道場被封了之後,剩下的人,不是沒辦法進地相廬這條街嗎?

  這裡不只是有大量的凶屍頭顱,更有紙紮匠許巫,劊子手朱劊的屍身!

  它們兩個,才是地相廬最後的防護!

  這條街變成如此,難道疑龍道場的人,獲得什麼機緣,尋來了什麼幫手,進來這裡了?!

  還是說,被封在疑龍道場中的那些老東西跑出來了?!

  那許昌生,朱壙怎麼樣了?

  一時間,我心亂如麻。

  「出事了……」我啞著聲音說了句,並沒有跳出去,而是躍入了圍牆中!

  隨即我師父,曾祖,柳絮兒,全都進了牆內,駐足至我身旁。

  曾祖古井無波,柳絮兒靠近了我身旁,她眼中隱隱不安。

  我師父的身上,卻陡然迸發出一陣凌厲的殺機!

  四周的溫度,瞬間降低到了冰點……

  後方又傳出來些許聲響,我才瞧見是羅十六翻入了牆內,他同樣驚疑不定。

  「發生什麼了……這地方,有點怪怪的。」柳絮兒不自然的看向我,小聲問詢。

  可這會兒,我哪有時間和柳絮兒解釋?

  我壓低聲音,告訴她先不要多問,正準備和師父說往裡頭去看看。

  我師父卻直接邁步,朝著街道深處走去。

  加快步伐,我和他並肩而行。

  他神色極度的緊繃,一時間,我居然有些不敢開口說話。

  街道本身不長,之前難走,是因為頭顱多,很危險……

  此刻頭顱只剩下零零散散一些,不是被劈成兩半,就是缺了頭蓋骨,或者斜著切掉一截。

  一轉眼便到了許昌生和朱壙曾居住的院子外,旁邊就是地相廬!

  兩個院子的門都是緊閉著的。

  我師父邁步就要進入地相廬內。

  「小心!」我立即伸手拉住了他,眼中謹慎無比:「裡頭很危險,有個紙紮匠的活屍,他控制的都是青屍皮,還有個劊子手的全屍被他控制著……」

  我師父眼神卻複雜到了極致,面色甚至透著慘然。

  這和在柳天牛墳頭前的情緒不同。

  柳天牛那裡,我師父像是一個犯錯的晚輩一般,那種哀傷是針對長輩的。

  此處的慘然,卻透著一種家破人亡的感覺。

  思緒至此,我又是一怔。

  這地方,不就是我師父家嗎?

  曾經地相廬之主李陰陽住在這裡,雖說上一代是我先祖蔣一泓,但同樣不能改變,這裡是我師父家的事實。

  人亡於別處,家破於眼前,我師父也是人,他能保持鎮定到如今,已經殊為不易了……

  「我要進去看看他們還在不在。」師父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地相廬的門被推開了,他進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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