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你不行
2024-10-02 17:16:12 作者: 羅樵森
雖說我的目的,是給柳絮兒一個強有力的自保手段。
但柳絮兒自身膈應屍體,我又禁不住她軟磨硬泡,只能無奈地說:「行吧,我肯定是會保護你。」
柳絮兒頓時笑靨如花!
我又去檢查了一遍唐守的衣服,他裝符的衣兜是一種特殊的布料。
我將衣兜給切了下來,用其中一個裝起人形符,另一個裝銅珠,剩下的留作備用。
灰太爺從一具青屍衣服里鑽出來了,它吃得肚皮溜圓,感覺都快撐破了一樣。
我們這才下山,趕路自是不提。
回到了租住的房子,柳絮兒去洗漱睡覺,我進了自己房間。
其實我很困了,卻還是忍著沒睡。
將一張人形符擺在桌上,再拿出來五帝硯,封葬筆,磨墨之後,我開始嘗試臨摹這人形符。
可人形符渾然一體,我看了半天,都不知道從哪兒起頭。
又過了半晌,我記熟了符文,找了個自認為適當的位置下筆,結果卻怎麼都畫不出那符文的模樣,到中間就歪了……
嘗試了十七八次,我好端端的心情都變得毛躁起來。
將筆拍在桌上,我倒頭就睡……
次日,冰冰涼涼的小腳壓在我臉上,將我喚醒。
我揉了揉蔣幽女的腦袋,瞧著她還處於血煞化青的臉,嘀咕了一句:「好妹妹,下次別踹哥哥臉,我帶絮兒去幹掉那方士的時候,給你順幾顆丹回來,讓你享受享受太子的待遇。」
蔣幽女並沒有什麼反應……
我起身下床,活動了一下筋骨。
去廚房煮了兩碗面加一盆面,就去喊柳絮兒。
她剛好推開了門,和其它仙家一起出來了。
不過,其中沒有灰太爺灰太奶。
我詫異地問她,灰太爺太奶呢?
柳絮兒才嘟著嘴道:「撐著了,還在消化,沒醒。」
我撓了撓頭。
吃東西的時候,少了灰太爺我還真不習慣。
柳絮兒又告訴我,其它仙家今兒不跟著她和我去袁氏陰陽宅了,它們待在那裡,不太舒服,常太爺太奶一直都不寧靜。
我沒有別的意見,說行。
呼啦地喝完麵湯,我心滿意足的摸了摸肚子。
等柳絮兒也吃完後,我們兩人離開了租房,前往袁氏陰陽宅。
我師父已經在宅院裡頭站著了,曾祖在另一頭曬太陽。
我們剛進院子,曾祖就坐起來,衝著柳絮兒招招手,柳絮兒小碎步地走過去,我則走至師父面前。
「昨日看得如何?」他問我。
「明面上的意思,是看得明白,還沒有看到更深的地方。」我如實回答。
「繼續看,我就在你旁邊。」他又道。
我拿出來五絕地書,開始翻閱。
我所看的還是陽宅的篇章,今天的內容,要比昨天的深奧許多,我看得更慢,師父給我講解了不少。
譬如說,四神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當然,四神皆有的宅地極為難尋。
除卻了宅地好的東西,還有不好的,譬如說,眾流水處、大城門口、爐冶窯場、龍口山脊、牢獄刑戮、軍營戰場、寺廟祠灶、古冢墳塋、古塔浮屠、台殿閣、草木不生的荒地、散亂反背、凹坑偏峻、四邊變道……等等地方,都不能建宅。
師父告訴我,選錯了宅邸,輕則家事不寧,重則家破人亡,斷子絕孫!
我覺得,五絕地書的部分,要比十觀相術難多了。
十觀,只需要看人。
再怎麼複雜的東西,都能在一個人的身上體現。
形貌與行貌,精氣神,以及言談……
五絕地書,光看陽宅部分,就如此駁雜,要記住的東西更是繁多。
一晃眼,一整天的時間就過去了,我連皮毛都沒有領會到……
夕陽餘暉被黑夜吞噬,我合上了書頁,揉了揉發酸的眼睛。
師父卻讓我和柳絮兒就留宿在袁氏陰陽宅,以便於我清晨起來,就可以立即學五絕地書。
我遲疑片刻,說仙家都還在租的房子那邊兒。
師父平靜地說,那可以讓柳絮兒自己回去。
他這話沒有什麼避諱,院子裡頭安靜,都能聽得到。
右側,我曾祖本來還在和柳絮兒聊天,也不知道柳絮兒講了什麼,讓我曾祖一直在笑。
霎時,他的笑容凝固。
「李遁空,你此言何意?」他話音瞬間都冰冷下來。
柳絮兒面色變得緊張。
我師父眉頭一皺。
我曾祖卻站起身來,他的眼神滿是陰霾。
「夜黑風高,你讓絮兒獨自回去,若是出什麼問題,你擔得起這個責任麼?」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師父語氣稍沉,道:「如今內陽,波瀾已沒有之前幾日……」
「你沒算到,就確定沒有麼?」曾祖語氣更冷。
「我看,要麼絮兒和紅河一併回去,可以早一些來。」
我臉色一喜。
可曾祖的下一句話,就讓我下巴都差點兒跌下來。
「要麼,他們就一起住在我房間旁,畢竟這宅子夜裡,也不怎麼安寧。」
我師父卻依舊搖了搖頭,道:「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師弟,你沒悟透麼?」
「紅河並非是你,若是我可以說這句話,但是你不行,這一點,你終究還是不如我的。」我曾祖的語氣並不客氣。
我師父的臉色,頓時變了。
他眼中透著驚色,呼吸都變得粗重不少,手更顫抖地捂著胸口。
柳絮兒更緊張,拉了拉我曾祖的衣擺,小聲道:「曾祖……不要傷了和氣。」
而我心頭更不安。
曾祖明顯話中有話,師父的表現,顯然是被刺激到了……
這其中又有什麼隱秘?
風,明明沒有變大,袁氏陰陽宅內的所有門窗,卻吱呀吱呀地顫動,青色的霧氣逐漸瀰漫。
柳絮兒身體又是一顫,我分明瞧見了許多青色霧氣朝著她圍攏。
曾祖的手卻落在了柳絮兒肩頭,那霧氣被逐離。
「紅河,你帶著絮兒一起走吧,明日破曉之前,再來見為師。」我師父垂頭,語氣變得低落,感傷。
我曾祖這才坐了下來,師父轉身走進了堂屋,門合上了,其餘的門窗不再顫動。
我心頭的疑惑更多。
眼前的事情明擺著告訴我,師父身上還有大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