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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9:04:04 作者: 宋昭昭
    「我還是不太懂,特意做這一出是為了什麼。」

    「簡單,」阮少游與他同站著,面上不動聲色,「你那日不是拿了陸三的名冊麼,他早將漕幫里的細作查了出來。」

    「然後呢?」嵇宜安扭頭看他。

    「假如你是鏢局的叛徒,參與私鹽的運送,如今事情敗露,漕幫中與你接頭之人被揪了出來,你又會怎麼辦?」

    「漕幫中的那人知道我身份嗎?」

    「若是不知道呢?」阮少游反問。

    「上岸之後傳遞消息,阻止接頭之人來取貨。」

    阮少游又笑問,「若是知道呢?」

    嵇宜安對上他目光,燭火撲哧搖曳著,映照著阮少游的臉龐,漸脫青澀,果敢敏銳。

    「那就殺了他,滅口 以絕後患。」

    橋樓里,桌前半幹著微濕,一盤核桃肉外,留著陸三指蘸茶水寫下的一個字——殺。

    這個更新速度是作者本人看了都要羞愧的地步,我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第16章 燒活人

    二十條船四百號人,陸三下令船隻首尾相銜間,由各船幫長自查,再逐一匯報審查到他面前。

    漕幫對於違反幫規之徒,向來懲罰極其殘忍,一時之間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日光之下,漕船過港口而不停,浩浩蕩蕩駛在寬廣江面上,凡有涉事嫌疑之人皆被揪了出來,嚴刑審問。

    陸三早知其中細作何人,不過稍加引導,一切水到渠成。

    橋樓里,阮少游不知從哪偷來美酒,自斟自飲,嵇宜安探手去奪,被他避身輕飄躲開,反壓肩仰首飲去。

    「你這樣便沒意思了,本少爺就喝幾口,誤不得事。」

    「走鏢時不得飲酒,這是規矩。」嵇宜安抬肩撞去,伸手奪酒罈。

    阮少游轉腕上桌,退步觀杯去,仰身再飲,趁他襲來間,拈起劍指直擊胸前,學著嵇宜安練醉劍的身法調侃道,「安安,我學得好不好?」

    他的劍指沒什麼凌厲之勢,只是在胸前戳了戳,嵇宜安攥開他的手,瞬時抬掌回打去。

    「別生氣,」他舔了舔唇上酒液,任嵇宜安奪下酒罈,「給你便是。」

    「少爺近日行事愈發輕浮了。」

    「……有嗎?」

    酒液晃蕩,零星濺出,嵇宜安放下罈子,正措詞著想委婉斥責幾句,阮少游又好似真的醉了,勾手貼近他低低呼吸,他又不得不伸手來撐。

    「嵇宜安,你是不想我如此?」耳邊沾著熱氣,少爺的嗓音帶著沙啞。

    他微微垂眸,別過頭去,只覺著哪裡不對勁卻說不上來,「酒還沒喝上二兩,你先別裝醉。」

    「誰說的,本少爺是真醉得厲害,」阮少游將重心都卸在他身上,「況且你怎麼能說我輕浮,我只對你如此,這叫親近。」

    嵇宜安眉頭微皺,只覺得更怪了。他琢磨著少游近日來的異常,一開始只當是因為自己要離開鏢局,如今想來,恐怕是歲數到了。

    「少爺。」

    「嗯?」

    「我忽然想著,你歲數也近十八了,是不是因為鏢局裡沒有姑娘,所以你才……」他猶豫著,委婉措詞道,「有了摸男人的癖好?」

    「嵇宜安——」阮少游頓時裝醉不下去,一把推開他,「你說什麼,本少爺是這樣的人嗎?」

    狗急跳牆,惱羞成怒,嵇宜安踉蹌退一步,上下打量間,愈發確定心中想法。他差點忘了阮少游幼時喪母,這種東西合該他來注意才是。

    「少爺你別不好意思,這件事確實是我疏忽了,如果不是夫人不在,也是該納收幾個通房丫鬟……」

    「滾!」阮少游咬牙切齒。

    嵇宜安愣住,詫異他突然火大。「我又哪裡說錯了?」

    「哪都錯了,錯的離譜!」他趕緊推搡嵇宜安去,「走走走,本少爺不想見著你。」

    嵇宜安只好無奈笑著,往門外走去。

    陸三正走到門外,聽見阮少游嚷個不停,嵇宜安被趕著往外走,開門間對上腳步一頓。

    「喲,阮少掌柜這大少爺脾氣倒也真夠大的,」陸三踮腳瞅了眼,「我尋思著青年人火氣盛,倒也沒有天天拆家的,才拆了貨艙,這又要拆我橋樓,陸某這趟委實虧大發了。」

    「我拆了你貨艙還不如你意?」阮少游又拽回嵇宜安來。

    陸三這才笑呵呵抬腳進來,往屋裡走去。

    「查了一天一夜,總算出結果來,抓到的都不算冤枉,合該按幫規來辦。」他抓起桌上一把核桃,往窗外看去,「你們要還在這拌嘴,倒是錯過好戲。」

    「什麼好戲?」

    嵇宜安面色一變,忽然想到了什麼,急急往外走去。

    天氣晴好,日頭炙烤著,甲板上漕幫眾人圍聚,連著主船外的其餘幾條船上,都站滿了人。

    巨大鐵錨立於甲板上,被查出的四個嘍囉皆被束縛著強行壓下,幾個船戶上來將其中一人拖去,綁在鐵錨上。

    「不要……求求副幫,小的真的知道錯了,小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啊!」

    那個人瑟瑟發抖著,連著褲腳淅瀝滲出水來,卻沒有一人發笑。

    四圍肅穆著,船戶將火把浸了油,燃起火來,一聲不吭地立在邊上。嵇宜安急急走了出來,瞧見這副陣仗與心中所猜分毫不差,面色又難看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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