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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 分寸把握

2024-09-30 15:20:48 作者: 六月
  不過,錦書也知道勸不來,這個時候的孩子最執拗,勸她阻止她都會有反效果。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輾轉反側,少淵以為又是胎兒頂著心臟難受,便扶她坐了起來,往她腰椎後塞了一個枕頭。

  錦書撫摸著孕肚,順了順呼吸之後問少淵,「你覺得,敏先生是因為阿繁才不成親的嗎?」

  少淵知道臨兒被催婚的事情,錦書這個時候突兀問起敏先生和阿繁的事情,心裡大概就能猜到點了,「你該不會說,臨兒喜歡的是敏先生吧?」

  錦書挑眉看他,「你這一猜就猜到了?」

  「嗯。」他把手放在錦書的肚子上,感受著那時而的胎動,「最近臨兒的爹娘來過,樊媽媽也叨叨過臨兒的婚事,加上敏先生還去問了藍寂,顯然最近臨兒的婚事成為你們心中所牽掛的事。」

  他笑了一笑,把她的髮絲撩到耳朵後面去,「你與我閒話,卻不說臨兒的事,反而問敏先生和阿繁,我自然能猜到。」

  「你和敏先生都是一樣的聰明,你能猜到,敏先生能不察覺到臨兒的心思嗎?臨兒在他面前,實在是稚得很,有心解讀的話,敏先生大概是知道的。」

  「他應該會知道。」少淵點頭,「他有異於常人的敏銳性,尤其對府中的人他會格外留心一些,怕禍亂從內部出。」

  「他知道,但他什麼都沒說,是不是代表著他心裡還是不忘記阿繁呢?」

  "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阿繁,不止阿繁,還有其他很多犧牲的護衛,但在阿繁死之前你覺得敏先生不知道她的心意嗎?"

  「所以……」錦書坐起來一些看著少淵,「敏先生從來都沒有過成親的念頭。」

  「據我所知,沒有。」

  錦書嘆氣,「那這傻姑娘等下去不會有結果,雖然她說不求有結果,但誰會不想得到一個好的結果呢?」

  少淵說:「那至少,她也不會得到一個壞結果,她就算一直戀著敏先生,也不會看到敏先生與別的女子相愛成親。」

  嗯,這倒也是。

  喜歡一個人卻得不到這個人,不是最難受的,最難受的是你喜歡這個人,這個人卻另有所愛。

  然後,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和別的女子走盡婚姻,從此恩恩愛一愛,自己只能當個局外人看著。

  那種心酸淒楚,只怕一輩子都不能釋懷。

  「阿繁死了,對他打擊也挺大,因為他知曉阿繁的心意,可如果阿繁沒死他也不見得會娶阿繁,人就是這麼奇怪的。」

  錦書說:「她說要跟我們去戍邊,去便去吧,帶她去一兩年,或許過兩年,她就不會再喜歡敏先生了。」

  「嗯,她喜歡怎麼樣都行,實在不嫁的話,咱們也能養她一輩子。」少淵說。

  錦書把頭枕在他的臂彎內,「好,她如果不嫁,我們就養她一輩子。」

  「還難受嗎?」少淵撫著她的胸口幫她順氣,「頂著呼吸不過來對嗎?」

  「嗯,有些難受,月份大了就是這樣的。」

  「那我這樣抱著你睡,別躺下了。」他雙手圍了過來,把她圈在懷中,這樣的姿勢應該會讓她好受點。

  「那你也坐著睡啊?多難受啊,躺下吧,我側身睡會兒。」

  「我不打緊,你怎麼舒服怎麼來,又動了,撐著你肚皮了,難受不?」少淵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裡就難受,這孩兒沒出生,他就惱上了。

  出生若是個小子,要打一頓屁股。

  若是閨女,那也是要打一頓屁股的。

  不懂事。

  「還好,都習慣了,是個鬧騰的貨。」錦書把手放在肚皮上,感受著那雙小腳撐著肚皮的感覺,開始會難受,但是現在慢慢地習慣了,還有一種奇特的感覺。

  她拿著他的手過來,抵住孩子頂著的部位,「怎麼樣?是不是很奇妙?」

  少淵感覺到動作的,但也不是第一次了,「雖然鬧騰,但好在是個活潑的。」

  活潑至少代表著健康。

  自從錦書懷上孩子,他有一件事情就特別擔心,因為查閱過很多嬰兒的資料,發現說好多孩子出生的時候便是畸形,他就擔心自己的孩子會不會這樣。

  不過,這個擔憂他從來不敢說,怕錦書也跟著擔憂。

  相比起知道孩子的性別,他更想知道孩子是否四肢健全。

  天氣熱得很,對孕婦來說,天氣熱不好受,錦書因為懷孕也不能吃涼的,至少樊媽媽嚴格禁止,不管辛夷怎麼科普怎麼說,她就是不願意給錦書吃口涼食。

  「算了算日子,生的時候入秋了,那會兒坐月子好受多了。」錦書轉移了話題,嘀咕幾句之後,就在少淵的懷中睡著了。

  少淵卻如往常一樣,不怎麼能入睡,因為錦書晚上總是要翻來覆去,有時候呼吸困難他要立馬知道。

  人家懷孕,一個個不是吃得臉圓腰粗的?就她除了個大肚子,別的都沒長肉。

  過幾天,四娘帶著保鏢前來探望她,趁著樊媽媽不注意,偷偷地從食盒裡取出一碗冰鎮酸梅湯給她。

  錦書如獲至寶,自從入夏,她就沒吃過一口冰涼的東西了。

  她麻溜地吃完,然後把碗放回去四娘帶來的食盒裡頭,等樊媽媽端著熱氣騰騰的藥膳上來的時候,她已經用手絹把嘴角擦拭乾淨,給四娘投去了一個大恩不言謝的表情。

  冰鎮酸梅湯喝了,藥膳自然也是要喝的。

  樊媽媽見她喝了藥膳,這才開心地端著碗離開,然後叫人給四娘上了冰鎮飲,說是外頭暑熱,要去去暑氣。

  保鏢自然也得了一碗,但顯然保鏢來之前已經喝飽了,勉強飲下,便說到處逛逛。

  看著儼然一副保鏢模樣的魏侯爺,錦書真是暗笑得腸子打結,等他走遠了,立刻好奇地問道:「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四娘淡淡地道:「就那樣。」

  「哪樣啊?」

  「就是住在商號,同吃飯,出入形影不離,倒是也不會妨礙我去談生意,就是不近不遠地守著,有他往那一杵,說真的,誰都賣我幾分面子,好使。」四娘笑得很滿意,可見最近大單子不少啊。

  「那麼,感情也升溫了吧?」錦書笑問道。

  四娘搖頭,「沒,就是普通的東家和保鏢的關係,沒有任何進展。」

  「是麼?」錦書有些意外,本以為魏侯爺出手,邁這一大步子,兩人的感情定然是要迅速升溫的,結果,還沒動靜啊?

  「嗯,就那樣唄,挺好的!」四娘不緊不慢地說。

  不過,錦書瞧著並非像她說的那樣,走的時候,保鏢很自然地就打開一把傘為她遮陽,十分體貼。

  兩道身影,一道小小的,一道高大頎長的,在日光裡頭一步步往外走去,兩人的分寸把握得很有意思,晃動的手偶爾碰到,偶爾碰不到,兩人的衣裳倒總是碰在一起。

  不知道為什麼,錦書就有一種感覺,四娘是已經把他端到了桌子上,也不著急吃,慢慢來。

  當然,也有可能是魏侯爺把四娘端到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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