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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4章 夢到那片海

2024-09-30 15:20:48 作者: 六月
  啟動雙翼飛行了一陣子,她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裡不是青州海域。

  她看見了海監!

  那一座建立在孤島上的海監,四面有天戰局的人荷槍實彈地守著。

  這一定是個夢,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出現在海監附近海域。

  但縱然覺得是個夢,她依舊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對這個地方,充滿了恐懼。

  海風很大,她用雙翼飛行有些不穩,海浪像一條一條的黑巨龍,咆哮著,翻滾著。

  她不能飛近海監,海監安裝了檢測系統,藍血盾如果太靠近海監,會被海監上的總機檢測然後強行關閉。

  她轉身想要飛走,卻在那黑色巨浪裡頭,發現了一條小船。

  這條小船在這漆黑遼闊的大海里,顯得那樣的渺小,而且高空看下去又顯得何等的危險。

  它在巨浪里被拋起,落下,再拋起,再落下,錦書看得膽戰心驚,怕下一秒,這小船就翻了。

  而就算小船沒翻,它所航行的方向,是往海監小島而去的。

  竟然有人要去海監?那是一個地獄般的存在。

  而她相信不會是海監里的人,因為海監人員出入都是用直升機的,連投放物資,都是用直升機。

  不管目的地是海監,還是誤闖,都是死路一條。

  她飛低一點,看是否能接近小船,她想提醒一下船上的人,務必改航。

  海風很大,吹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睛,幸好有探照,否則她都沒辦法再看到這艘小船了。

  她低飛到距離小船大概百米左右的高度,俯瞰下去,發現是一艘破舊的小漁船,馬達聲很響,噠噠嗡嗡的,沖底下喊話是肯定聽不到的。

  而且,風太大了,她雙翼快穩不住要被捲走了。

  她估摸小漁船是迷失了方向,這風與海浪如此厲害,想來是有熱帶風暴,怎麼出門打漁也不看天氣預報啊?

  她低飛到距離漁船五十米,剛好,有一人從船艙里走出來,走在船頭的甲板上,他手裡拿著一個羅盤,看了羅盤一眼之後,目視前方。

  錦書再低飛,沖底下大喊,「回航,不要再往前了,往前很危險。」

  她反覆地喊著同一句話,喊得嗓子都嘶啞了。

  她已經是用盡全力在喊了,但這聲音被海浪聲風聲與馬達聲掩蓋,底下的人根本不會聽到。

  但是,手持羅盤的那人卻定了定,然後轉身四處看,最後,抬起頭看了上去。

  他的頭頂是一片漆黑的,他也不可能看見錦書,但是他似乎覺得頭頂上不遠處有人。

  而錦書在他抬頭的時候,看到了他的面容。

  那張臉好生熟悉啊,中年人,方臉,濃眉大眼,眉心鎖成了川字,那一瞥間,只覺得那人一身凜然威儀,一看就知道非等閒之人。

  她一定見過他,但是,腦袋嗡嗡的,竟記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

  她的記性一向都很好,為什麼偏偏想不起來呢?

  她下降到三十米,再沖那人喊了一句,「回航,前面危險。」

  一陣巨浪撲來,幾乎要把船淹沒了,錦書心頭一慌,那人要被海水淹死了吧?

  但巨浪過後,海水從甲板退去,那人卻穩穩地站著,只是渾身濕透而已。

  錦書趁著風沒那麼強勁,下一波巨浪還沒到,一咬牙,飛落甲板上,站在了那中年人的面前,急聲道:「很危險,你們快些回去。」

  船艙口掛著一盞燈,中年人背對著燈,但錦書的面容卻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整個怔住了,下一秒他迅速出手抓住了錦書的手,眼底狂喜,「你……你是錦書?」

  錦書沒關掉探照,她也能清楚地看到這人,那熟悉感更加的強烈。

  他認識自己?

  船艙的門打開,又有一個人走了出來,那人腳步不穩,就站在燈下,也是一臉不能置信地看著她。

  這一張臉錦書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她淚水奪眶而出,「舅舅?」

  「你脫險了?逃出去了?」舅舅沖了出來,擋在了那中年人的面前,他握住錦書的雙臂,激動得也哭了,「你怎麼逃出來的?擔心死舅舅了。」

  錦書看著舅舅,又看向那中年人,她忽然想起來了,她忽然渾身雞皮疙瘩又起來了。

  他冷威的面容,充滿了激動,眼底布滿紅血絲,像是許久沒睡。

  一陣巨浪從身後撲來,錦書啟動雙翼把他們往船艙里一推,「回航!」

  她說完,在巨浪來到之前,迅速飛起。

  忽地,她覺得脖子很痛,像是被什麼鋒利的東西抓了一下,她下意識伸手去摸,摸到了一手的濡濕。

  「哎喲喂,我的小祖宗,你怎麼能撓蕭王妃呢?都出血了。」耿嬤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錦書猛地睜開眼睛,對上小老虎一雙眸子,那眸子變了顏色,不再是原先的琥珀色,變得蠟黃蠟黃的,一點精神都沒有。

  它沒在錦書的懷中了,而是在脖子裡掙出來,這一抬頭才與錦書的眸子對上。

  耿嬤嬤一手抱起了小老虎,看著蕭王妃的脖子,「唉,都撓出血了,怎是這麼頑皮的啊?」

  耿嬤嬤把小老虎放在一旁,急忙叫了人,「快,辛夷姑娘快來。」

  辛夷就在外頭,聽得耿嬤嬤的喊聲,急忙跑了進來。

  看到總司整個呆愣的模樣,脖子流下蜿蜒的一道鮮血,她迅速拿出生理鹽水給她沖洗了一下,再上碘伏。

  辛夷看到她依舊像石雕似的,眼淚卻沿著臉頰滴下,辛夷問道:「很痛嗎?」

  錦書伸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方才手擦過了脖子的血,如今擦臉,臉上也染了血,她的動作木然而機械,仿佛她才是機器人。

  「我是做夢了?」她許久才問了一句,聲音都不在調上的,很虛很蒼白。

  「你夢到什麼了?嚇成這樣。」辛夷問道。

  「我夢到……」錦書飛快止住了口,耿嬤嬤抱著小老虎在這裡,她頓了頓,「夢到我被丟到海里了,快要溺斃了。」

  辛夷看了她一眼,「你最近是太累,所以夢到以前發生過的一些可怕的事情。」

  她被關在海監里,酷刑中就有一種是丟到海里,溺到她覺得自己快要死的時候,再把她吊起來。

  「辛夷,這個夢很真實。」錦書覺得嗓子在冒煙,很痛,似乎她方才真的是用盡全力喊過一般。

  「明日就回府吧,估計是政變把你嚇壞了。」辛夷下了定論。

  心裡想著,總司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膽小了呢?就這雷霆行動迅速控制局面,都沒發生過什麼兇險的事,就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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