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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藍寂是要打的

2024-09-30 15:20:48 作者: 六月
  重症病房裡,太上皇和辛夷正在吵架,而少淵站在一旁目瞪口呆,還揉了一下眼睛。

  辛夷聲音很大,壓過了太上皇,「我不是輕薄你,你不要亂說。」

  太上皇也很生氣,雙手捂住胸口,「沒說你輕薄孤,問你扒孤的衣裳做什麼?不會好好回話嗎?」

  孤的媳婦還在外頭,你這個小女娃,這叫孤如何自處啊?

  「我給你貼心臟的監測……」

  辛夷還要解釋,錦書大步過來,一口氣沒喘順,打量著精神奕奕的太上皇,「好……多了?忽然好多了?」

  「錦書你來得正好。」太上皇揚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你這個小大夫啊,不會說話,往孤的胸口……」

  他的話也沒說完,錦書便摁住他的肩膀,威嚴下令,「躺下!」

  心電監測由錦書親自來貼上,血氧儀夾上,血壓計纏上。

  數據有好轉,但還是不理想。

  只是他整個人卻那麼精神。

  雖然比起在皇宮裡頭,還是差了好些,可這片刻間有這樣肉眼可見的好轉,還是讓人很吃驚的。

  錦書已經顧不得吃驚了,因為他的情況反覆,仿佛不受藥物所控制,短短日子已經習慣了。

  就好比在宮裡頭那驚險的一晚,他從垂危一下子變成精神奕奕。

  仿佛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著他的龍體,這股力量強的時候,他強,力量弱的時候,他弱。

  是那個陣法又生效了嗎?

  少淵一會兒看看錦書,一會兒看看父皇,一顆心就像坐過山車似的,時而在雲霄,時而在地獄。

  最後錦書宣布,「先在這裡住一晚,如果明天情況有繼續的好轉,再轉出去。」

  迫於兒媳婦的權威,太上皇不敢抗議,只是吧唧了一下嘴巴,「孤餓了。」

  孤餓了。

  這三個字傳出去,到了寶公公和耿嬤嬤的耳中,是天下間最大的喜訊。

  暢慶園的廚房,冒了裊裊炊煙。

  錦書和少淵今晚不敢離開,就守在暢慶園,顧不得外頭的人如何猜測了。

  食物備下了很多,但太上皇也只能進半碗粥,只是這半碗粥也叫人驚喜了。

  吃了粥,太上皇想下地,實在是躺得腰骨都疼了。

  只是,下地就暈,呼吸急促,扶著沒走了兩步,又要回到床上去了。

  五更天的皇宮,宮燈還沒熄滅。

  景昌帝剛聽了稟報,便差人傳欽天監吳文政。

  心頭熱血翻滾,方才暗衛稟報的消息太讓他激動了。

  雲少淵與落錦書連夜去了暢慶園,絕不可能是貴太妃出狀況。

  貴太妃有疾許久了,但云少淵鮮少到坐仙台去看望。

  他沒有這麼孝順。

  所以,必定是父皇的身體不好了。

  這就對應上欽天監的卦象。

  「陛下,吳監正到了。」翁寶在外頭輕聲稟報。

  「傳!」景昌帝一拂衣袖,坐回了龍椅上。

  片刻,翁寶領著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進來,他就是新上任的欽天監監正吳文政。

  「臣參見陛下!」吳文政跪下拜見。

  「卿家免禮。」景昌帝神色和藹,「賜坐!」

  景昌帝登基之前,是溫文儒雅的太子,禮賢下士,頗得讚譽。

  如今,帝王權威在吳文政面前褪去,仿佛又是那個禮賢下士的太子。

  吳文政謝恩,緩緩入座。

  景昌帝迫不及待地問道:「卿家,昨晚雲少淵與落錦書雙雙去了暢慶園,你快快起一卦,看看情況是否有變?」

  吳文政緩聲說:「陛下莫急,昨晚微臣夜觀星象,已發現異象,便當即起卦。」

  「什麼異象,得了什麼卦,快說。」

  吳文政道:「回陛下,昨晚紫微星強,遂為陛下起卦,得乾卦之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

  「是九五啊。」景昌帝喃喃說著,眼底漸見光芒,「上一次,你說九四……」

  吳文政也頗為躊躇滿志,「對,如今是九四返回九五,進入天道,陛下名正言順,天高海闊任鳥飛。」

  他起身,拜下,「陛下,飛龍在天,大人造也。」

  景昌帝眼底的光芒,如迅速被點燃的火燭,「好!好!太好了!」

  吳文政卻微微搖頭,跪下,「陛下,請陛下節哀!」

  景昌帝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那狂喜的面容轉成了生硬的悲痛,「節哀,朕如何節哀?那是朕的父皇啊。」

  「陛下仁孝!」

  景昌帝閉上眼睛,任憑快意驅散心頭的憋屈,「還有多久?」

  「三日,三日後陛下可以前往暢慶園。」吳文政眸色冷沉,「陛下必是要前往的,否則一旦被人瞞天過海,拖延日期,不知道要生出多少道遺旨來。」

  景昌帝睜開眸子,掩不住的狠意,「卿家言之有理,三日足夠了,廢內閣三員,這是太上皇還在的時候廢的,一切名正言順,朕是奉天之意,奉太上皇旨意。」

  「陛下英明!」監正躬身。

  吳文政退下之後,景昌帝當即宣了紫金衛指揮使陳伯清,令他嚴審費閣員,冠以主犯大罪。

  一旦「認罪」,當即領旨意查抄金岩侯府,以防金岩侯府及其黨羽的死灰復燃。

  天亮之後,景昌帝傳旨,令魏國公入宮覲見。

  從一開始,這件事情就是他們君臣一同密謀。

  廢掉內閣,掌控朝局,這是他們的第一步。

  但是,最近這對密不可分的君臣之間,卻生出了一絲裂縫。

  魏國公覺得陛下對自己並非全然信任,否則不會委派郎興中去跟徽國魯王來往。

  一直以來,都是他負責與魯王聯繫的,書信往來也只有他,現在卻查出郎興中與魯王有所來往,這件事情,就像一根刺,埋在了他的心底。

  他知道,陛下一旦掌權,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魏國公府。

  但之前他認為,起碼這七八年內,陛下不會動他,因為就算廢黜費老,聞老,上官老,其他內閣成員,也有大半與魏國公府關係密切。

  而這七八年,魏國公府的黨羽需要進一步擴大力量,蠶食帝權,方能保住魏國公府的百年富貴。

  當然,目前還是要步調一致,只是各存了心思罷了。

  藍寂押送鬼鏡回來了。

  他並未得到消息說辛夷沒事,把鬼鏡關押之後,便回到了王府,想要把噩耗告知王爺和王妃。

  但一回到王府,便看見辛夷迎頭走來。

  那一刻,說不出心頭的是驚悚還是驚喜,這輩子不曾發出過的一種聲音,類似於被踐踏的野豬,嗷嗷地叫了兩聲便沖了過去。

  腦子空白,一把攔住了辛夷,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便要檢查。

  「啪!」

  「啪!」

  兩巴掌,辛夷扇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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