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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戰鬥模式

2024-09-30 15:20:48 作者: 六月
  連打帶罵,不過片刻的事,等她走得沒影子了,殿中的人才反應過來。

  魏貴妃氣得渾身顫抖,當即往太后面前一跪,咬牙切齒地道:「母后,她竟敢當著您的面打臣妾的臉,這是羞辱臣妾,也羞辱了您,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

  太后拍著桌子,氣得腦袋發昏,「豈有此理,她太放肆了,簡直無法無天,北州的水土淨養出這樣的潑婦……」

  「你是貴妃,不要與她一般見識,讓她撒潑去,這樣的性子早晚是要被人打死的。」

  魏貴妃一聽她這麼說,就知道她不打算追究,不禁大受打擊,「母后,您的意思是不管她?她出手打臣妾啊……她以下犯上,論罪當誅。」

  老太太拉長了臉,「什麼論罪當誅?都是一家人,說這樣的話太過了些,她出手傷人自然是不對的,但你罵她賤人也是不對,失了貴妃的身份,這事若要追究,你罵賤人的事也瞞不住的,叫滿朝文武得知你失了體統,還怎麼當皇后啊?」

  老太太想起落錦書臨去的眼神,心臟還在怦怦跳,瞧著是個兇悍的,有氣性,本也不足以畏懼,可她背後有太上皇撐腰啊。

  有太上皇撐腰,又是個暴烈性子,勢必不會隱忍,回頭若使喚太過,她到太上皇跟前告上一狀,挨呲算輕的,一旦禁足又罰俸,這日子怎麼過得下去?

  還是不招惹的好,反正挨打的也不是她,是魏貴妃。

  想到這裡,她不禁板起臉斥起魏貴妃來,「你也是,堂堂貴妃竟然以這樣粗鄙的話來罵人,丟盡了皇家的顏面,這一次便饒了你,往後若有再犯,老身也要命人掌你的嘴。」

  魏貴妃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她知道老婆子是個慫包,沒想到慫成這個樣子,那落錦書在她寧康宮裡打人,就不過是提了一句太上皇跟前論理,便嚇成這個樣子。

  她堂堂貴妃,被一個內命婦打了耳光,還不被追究,傳出去她貴妃的尊嚴何在啊?

  太后斥了她之後,又看著一旁嚇得發怔的吳文瀾,「你也是的,皇后到了蕭王府治病,你當兒媳的不想著去盡孝,到宮裡頭來做什麼?知道的說你巴結貴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貴妃故意跟皇后搶兒媳呢,你這連累了貴妃的名聲,知道嗎?快些出宮去吧,初一十五命婦進宮,你才來請安,平日不准來。」

  吳文瀾羞愧得無地自容,跪了下來請罪。

  「今日在寧康宮的事,你一個字都不可往外吐,若是外頭的人知曉了,老身唯你是問。」

  吳文瀾咬了咬唇,羞愧得快要哭出來了,「皇嬸嬸這般罵了孫媳婦,孫媳婦也不敢說啊,一頂不孝的帽子,孫媳婦這條命就保不住了。」

  太后頜首,不孝乃是大罪,諒她不敢亂說的,「去吧。」

  「是,妾身告退。」吳文瀾磕頭後起身,退了出去,到了轉身之際,眼淚恰好落下叫魏貴妃和太后瞧見。

  離了寧康宮,吳文瀾雙肩緩緩地落下,又欠皇嬸嬸一個人情了。

  吳文瀾一走,魏貴妃也放聲哭了,「被她掌摑了耳光,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母后若不幫我出頭,我還不如死了呢。」

  「行了,哭哭啼啼的做什麼?老身還沒死呢。」太后眉目擰起,「多大點事啊?妯娌之間,哪裡是沒有矛盾的?你著實出言侮辱在先,人家也是王妃的身份,你張口便叫賤人,人家就不受辱了?」

  魏貴妃沒見她對自己發過這麼大的怒火,想著此事鬧開了,對自己的名聲也是不好,後位未穩更不能得罪她的,但到底心裡委屈,「臣妾也沒有張嘴喊她賤人,且靳風的事都賴他們蕭王府,臣妾就是心裡有氣……」

  太后見她語氣軟了下來,這才息怒安慰了她幾句,「靳風的事,自有他父皇謀算,你安分些別生事就行。」

  魏貴妃離開寧康宮,氣得全身都痛,本以為叫了她們二人進宮,作賤一番能讓自己和兒子出一口惡氣,想不到竟被落錦書那賤人甩了一巴掌。

  這是在宮裡頭,簡直就是她的奇恥大辱,落錦書真是他們母子的煞星。

  此女不除,往後難以安枕無憂。

  乾坤殿。

  「哈哈哈哈哈!」

  太上皇笑得前俯後仰,一張蒼白的臉都笑紅了,兩隻指腹抹去眼底那笑出來的淚水,往前一彈,再捧腹大笑。

  「好了,老主子,您都笑好一會兒了,不能再笑,再笑下巴就要脫臼了。」

  寶公公在一旁勸著,有這麼好笑麼?

  也就一點點好笑,他們笑一聲就過了,太上皇笑得跟公雞連環打鳴似的。

  實屬是有些誇張了。

  太上皇揉著發酸的腮幫子,還是想笑,太好笑了,「好笑,孤還以為她要吃虧,巴巴叫人過去看著,殊不知這一頓連消帶打,還省了往後進宮問安的事,連帶救了四皇子妃,你說孤怎麼能不喜歡這個兒媳婦呢?」

  寶公公和耿嬤嬤都認為,最好笑的難道不是太后慫包蛋的樣麼?

  本來是要針對蕭王妃的,後面她竟幫著蕭王妃說話,一點立場都沒有了。

  「孤現在很放心了,蕭王妃拿捏到位了。」太上皇無比的欣慰。

  寶公公問道:「您真不管吳大學士的事麼?不怕他真絕食死了?」

  太上皇笑容一收,眸子沉沉,「他選擇絕食,而不是自縊,他還在等一個公道,這個公道未必能治癒他心中的傷,但能給他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但是……」

  太上皇搖搖頭,「這已經不是孤能管的事,他有他的堅持,他的原則,他的風骨,事情已經發生了,誰出面都是一樣,彌補不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和逆鱗,傷及之後,不管做什麼都不可能回到從前。

  往後活著的每一天,都會帶著那一道傷疤,不管什麼時候想起,都會被針扎一般的痛。

  少淵今日心神不寧,怕錦書在宮裡頭遭到刁難。

  好不容易等到錦書回來,聽了宮裡頭發生的事,他不禁莞爾,「打得好,她罵人在先,只能吃下了這個啞巴虧。」

  「她不罵我也打算激怒她的。」錦書笑著脫下了披風,擱在衣帽架上,「誰知道她進來就先罵了一句賤人,沒罵出聲,唇語,我瞧見了。」

  從戰鬥模式還沒抽離出來的錦書,臉頰緋紅,神采飛揚,充滿堅定與自信。

  這品相恰是少淵最愛的,一手圈住小蠻腰,也顧不得一會還要與雲秦風出去,覆唇上去便是一記熱烈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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