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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攝政王

2024-09-30 15:20:48 作者: 六月
  接下來的足足半個時辰,雲靳風幾乎插不上話。

  郭先生見多識廣,所問的徽國風土之事,說得也是頭頭是道,也著實哄得徽國一團十分高興。

  也覺得大燕是有誠意的。

  雲靳風見郭先生反而是出了風頭,心裡便越發不高興。

  按說這個時候,他只需要謙虛說一句郭先生是他的家臣,那這面子依舊是他的。

  偏生,他直接起身,抱拳說:「諸位慢坐,小王失陪。」

  說完,不等眾人反應,便直接轉身而去。

  攝政王臉色當下就沉了下來,眸光淡淡地掃了他的背影一眼。

  其他官員的臉色也不好看了,那魯王世子甚至哼了一聲。

  郭先生渾身冰冷,簡直不敢相信他會這麼做。

  一時間,只覺得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了,這些日子以來,一直策劃著名如何跟徽國人談成這筆生意,維持著大燕原鐵的供給,同時給他揚名。

  陛下也是千叮萬囑的,只要把他們先安頓好,帶出去玩兩日,彼此熟絡,正式會談的時候,就好說話許多。

  現在撂下一眾外賓,直接甩手而去,他怎麼做得出來?

  他艱難維持著,揚手派人去請鴻臚寺和禮部的官員過來陪著,他急忙出去找雲靳風。

  而雲靳風竟是去了後宮找魏貴妃,郭先生無旨不得進,只能求人傳話,請殿下出來一見。

  等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雲靳風才慢慢地出來。

  郭先生見了他,忍住怒氣勸道:「殿下莫不是忘記了自己是接待外賓的大臣?就這麼扔下他們便走,叫徽國人怎麼想?攝政王臉都黑了,這事還沒談,咱們就先給了不好的印象,回頭人家刁難起來,咱們沒地說去。」

  郭先生已經很隱忍了,若不是知道他的性子只聽得去軟的,早就劈頭罵了。

  雲靳風不耐煩地道:「怪本王嗎?本王三番四次要說,是你一直在打岔,你這麼能耐,自己談下來啊,找本王作甚?」

  郭先生道:「卑職早就說了,今日不宜談此事,你提了第一次的時候,攝政王說他們舟車勞頓十分疲憊,就是不想談。」

  雲靳風冷冷道:「他不想談的話,率眾來做什麼?貪看我大燕的大好河山麼?他吊著咱的胃口,也是想賣貴一些,直說就好,何必弄那些虛偽的東西?且本王也已經說了,不管是茶葉糧食還是布匹,咱們都可憑他們要就是了。」

  郭先生兩眼一黑,「你方才在殿上說的話竟是真的?憑他們要?這話若叫陛下聽了,陛下也得生氣,殿下,這談判哪裡有這樣的談的?」

  他真是氣得心梗,本以為他只是打趣說一說,殊不知竟真存了這心的,那幸虧方才是走了呢,否則一味說下去,今日這買賣就算是做下來了,大燕也得脫層皮啊。

  郭先生心頭灰了大半,繼續勸說著讓他回去,否則一會兒蕭王殿下和官員們都到了,可就失了與他們聯繫感情的先機。

  好說歹說,總算是把他給勸了回去。

  只是沒說幾句話,少淵與敏先生帶著一眾要臣便到了。

  今日能參加宮宴的,起碼也是皇親國戚以及朝廷二品以上大員,因此徽國人也熱情起來。

  蕭王雲少淵的大名,徽國人如雷貫耳,就連攝政王都親自起身抱拳相見。

  少淵還禮,見他半邊臉毀了,傷疤極大,看得出當初受傷的時候傷口很深,只怕都見了骨的。

  這張臉,沒有帶給他任何的熟悉感。

  且他眼底雖有客套,但更多的是精明和銳利。

  他是笑著的,只是那張臉與眼神總讓少淵想到峭壁懸崖上盤旋著尋找獵物的黑鷹。

  攻擊性極強,目的性極強。

  少淵入座後與攝政王淺談了幾句,眸光便在魯王世子臉上掠過,此人二十歲出頭,但頗見深沉。

  再看其他兩位皇親,也有四十五歲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卻從那細密的眼底看出,也絕非好應付之人。

  其餘的官員,要麼是年歲不相符,要麼是面相陌生。

  徽國使者團,沒有任何一人讓少淵懷疑是大公子的。

  若說硬要挑出一人來,他會挑攝政王。

  但是這種事情,是沒辦法硬挑出一人來。

  且如果攝政王是,也定藏得很深。

  人多,場子就熱起來了,雲靳風更加的不悅,明顯地能叫人看出來。

  因為如今更是沒他說話的份,徽國那些人都跟雲少淵說話,一個個吹捧得他不知多厲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大燕國的皇帝。

  而真正的皇帝,姍姍來遲。

  他一直都在御書房等著,本以為自己苦心安排,能讓雲靳風與徽國使者打成一片。

  殊不知,翁寶來報,卻說殿下不僅沒有與攝政王結交,甚至還中道離開,還是郭先生請他回來的。

  而回來之後,蕭王殿下和大臣們也到了,殿下幾乎沒說過幾句話。

  景昌帝聽到這裡,哪裡還坐得住?當即傳令擺駕。

  景昌帝一到,這會面的場合就變得正式起來。

  他居高座,接受了徽國使者團的見禮。

  以帝王的身份問候了一番,且下令雲靳風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務必要招待好使者團,讓他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景昌帝特意抬舉了雲靳風,也點明白了他的身份,他是負責此番原鐵會談的官員。

  使者團這才對他客氣一些,大讚他年少有為。

  攝政王更是笑了笑,「蜀王殿下年紀輕輕,便得陛下如此器重,想必有過人之處。」

  「年輕人,多歷練歷練是好事,」景昌帝含笑說完,又看著雲靳風,「這些日子你跟著攝政王,要好好學學本事,知道嗎?」

  雲靳風也感覺到他們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樣了,這才快慰起來,道:「遵父皇旨意,兒臣一定會好好請教攝政王的,望攝政王不吝賜教。」

  攝政王望著他笑了笑,「蜀王殿下客氣了。」

  少淵坐在一旁,他一直都在看著攝政王,感覺到攝政王看雲靳風的眼神有些冷厲,笑容也十分牽強,仿佛是很不悅似的。

  敘話過後,便是宮宴。

  冷箐箐也帶著攝政王妃回來,且王妃是挽著她的手臂進來的,十分友好。

  郭先生在一旁瞧著,心下讚嘆,一個時辰不到,王妃與攝政王妃便形同手帕交似的,真真是個能耐人。

  這應酬的能力但凡能分一成給殿下,這趟差事就算是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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