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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1章 無常劫, 兇悍獨眼

2024-09-30 14:12:57 作者: 月漠
  靈虛道長這麼一說,徐飛揚就明白了,回去照樣給簡禹一學。

  眾人都覺得很奇怪。

  白越問:「能夠神乎其神地出現在葛鵬濤家,然後又飄走了,這黑白無常兩個人,應該是會武功的吧?」

  而且武功還不錯。

  來和走,都沒有被徐飛揚和帶著的人發現。

  「是。」徐飛揚不得不承認:「我完全沒有察覺到。不過昨天靈虛道長和葛鵬濤住的院子離得有些遠,我守在葛鵬濤院子門口,確實沒想到對方會對靈虛道長動手。」

  不過準確的說,也沒有對靈虛道長動手,而是告訴他,不要多管閒事。

  黑白無常要對葛鵬濤動手了,不想誤傷了別人,所以把靈虛道長給嚇走。

  這事情本身沒有問題,很多組織幹事情都是這樣的,既避免自己的事情被打擾,又避免誤傷了別人,會樹不必要的敵人。

  不過對方會武功,事情就要更謹慎了。

  自從靈虛道長匆匆忙忙落荒而逃之後,葛鵬濤一夜未睡。

  是真睡不著,不是假睡不著。

  當年這事情他們三個人,發誓誰也不能對外透露半個字,不然的話,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就讓黑白無常把他們帶走。

  結果呢,現在三個人死了兩個,而且死得一個比一個慘。

  而那絕對不可能出現的黑白無常,真的出現了。

  他是不願意相信這些的,可杭良弼和松天和真的死了,死得透透的。

  對方既然能連殺兩個,就能再殺一個,他半點都不懷疑,之所以還沒有動手,是因為想要慢慢的折磨他,死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等死的過程,每一刻都在恐懼之中,想不到自己會被捏碎心臟,還是全身潰爛。

  葛鵬濤在外面表現得再嘴硬,也坐不住了。

  他穿上一件灰撲撲的衣服,帶著兜帽遮住了大半個臉,在昏暗的夜色中出了門。

  他走了很遠,一直走到一處破舊的土地廟前。

  那廟已經荒廢很久了,早就已經沒有香火,成了流浪漢落腳的地方。

  別說流浪漢也是有領地意識的,厲害的能有破廟,不厲害的,只能躺在牆根。

  這個能遮風避雨的土地廟裡住著的流浪漢,就很厲害。

  這是個只有一隻眼睛的男人,一隻眼睛是好的,另一個眼眶裡,只是一個黑洞。

  沒人知道他叫什麼,只知道姓仇,人稱一聲仇哥。仇哥五大三粗十分彪悍,穿著一件髒得看不出顏色的衣服,頭髮鬍子連成一片也分不出哪兒對哪兒。

  他左手的手掌缺了一塊,傷口已經很久遠了,只剩下一個黑紅色的肉瘤,看起來十分可怖。

  聽見腳步聲,仇哥奇怪地抬起頭,眯了眯,一隻眼睛竟然不像是別的流浪漢一般渾濁,而是透露著彪悍的凶光。

  隨著腳步聲,葛鵬濤從巷子那頭走了過來。

  偷偷摸摸,左看右看,也像是怕被人發現一般。

  仇哥看清楚來人是葛鵬濤後,也皺起了眉。

  「你怎麼來了?」仇哥有點不耐煩道:「不是說了嗎,我們不認識,永遠都不要再見。」

  「你以為我想來找你嗎?」葛鵬濤沒好氣道:「杭良弼和松天和都死了。」

  「什麼?」仇哥也非常意外:「怎麼死的?」

  「被黑白無常殺死的。」葛鵬濤道:「一個被捏碎了心臟,一個被下了毒,全身都爛了。」

  仇哥眉頭緊皺:「這怎麼可能,世上哪有真的黑白無常?」

  「我也不相信,但是他們倆確實死了,屍體我都見著了,我請了大師來家裡做法事。大師半夜連錢都不要被嚇走了。」

  走得那麼乾脆,甚至連之前的錢都退了回來,叫葛鵬濤大開眼界。

  仇哥也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

  「當時潘家只剩下兩個孩子,一個七歲,一個四歲。如今過了四年,也不過一個十一歲,一個八歲,能成什麼氣候?

  兩個孩子,現在是不是活著都未必。要說有本事殺人,他們是萬萬不信的。

  葛鵬濤著急道:「萬一潘家還有什麼人是我們不知道的呢。要不然你說杭良弼和松天和是誰殺的?」

  仇哥也無法解釋這個問題,但他滿臉的不在乎。

  「你知道我不在乎,我早就活夠了。」仇哥彎腰從土地廟裡拿出一個酒罈,咕嚕嚕地灌了一口酒:「咱們說好的,各取所需,各不相欠,永不聯繫。你走吧,我就當今天沒見過你。」

  葛鵬濤萬萬沒想到仇哥竟然連有仇家找上門都不在乎,在原地愣住了。

  但是他立刻就道:「仇哥,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也不怕連累她們嗎?」

  仇哥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能有什麼意思。」葛鵬濤道:「當時咱們幾個每人分了那麼大一筆錢,你要過什麼好日子不行,偏偏在這個地方窩著,還不就是想守著她們娘倆?」

  仇哥周身氣息都冷了下來。

  「你威脅我?」

  「我威脅你幹什麼,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葛鵬濤冷笑一聲:「對方明顯是回來報仇的,已經殺了兩個人,我可能是第三個。但你以為我們三個死了,一切就結束了嗎?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殺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

  葛鵬濤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葛鵬濤轉身急匆匆地走了。

  仇哥慢慢地坐下來,一口一口地將手邊酒罈里的酒喝乾了,然後站了起來。

  他面目陰沉,將手裡的酒罈砸在地上,啪的一聲四分五裂。

  酒罈子的碎片四下濺開,有幾片劃破了他的臉,細細的血流了出來。

  他無知無覺,就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轉身回到土地廟,探身在破破爛爛的桌子後面一陣摸索,摸出一把黑黝黝的斧子來。

  拿起斧子掂量了一下,似乎很滿意這重量,然後又從角落裡找出一件破衣服,用破衣服將斧子給包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仇哥將用衣服包起來的斧子提著,往巷子外走去。

  此時天色尚未全亮,陰沉沉的只能看見一些模糊的輪廓。

  他大步往外走,可沒走多遠,卻像是看見了什麼,一步一步的,往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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