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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8章 來處也是歸處

2024-09-30 14:12:57 作者: 月漠
  夾夢道:「阿歡,是我養大的,她從母體中帶出劇毒,若不成親生子一切如常,一旦產子,就會發病。非人心頭血不能解毒。」

  如果說有一種病,或者一種毒,是正常不會發作,生了孩子後才會發作的,白越都可以相信。

  確實女性懷孕生產,身體會有一些變化。

  但你要說心頭血能解毒,可別胡扯了。她真的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信夾夢的話。

  但是夾夢道:「我真的不明白簡文覺有什麼好的,讓她連自己的命都不顧,非要生下他的孩子。生就生吧,她若留在沙城,我還能保她的性命,可她偏偏要來京城……」

  夾夢摸著自己一輩子都沒這麼白的沙狐,傷心不已。

  但是沙狐已經死了,車唯歡也已經死了。

  任何理由,都不是殺人的理由。

  眾人聽完,並沒有什麼感慨,不過聽起來,袁丁零並不知道此事,車唯歡自己也是拒絕的,但是拒絕得不夠堅定,所以連著兩個晚上,她還是喝了藥。

  第三天,應該是察覺到這事情簡禹他們不查出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也許是不希望師父再殺無辜,也許是怕連累兒子,也許是對簡文覺也心灰意冷了,這才選擇了自盡。

  夾夢趴在大老鼠身邊,哀哀哭嚎了一陣子。

  終於,她哭累了,趴著不動。

  成朔道:「帶走。」

  不管你在沙城是什麼人,有什麼身份,在京城殺人就要償命。

  肖童領命上前,正要將夾夢抓起來,可誰料一伸手剛碰著,那人卻一晃,便倒了下來。

  肖童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查看。

  然後肖童鬱悶道:「王爺,人已經死了。」

  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就死了,眾目睽睽,竟然都沒有發覺。

  肖童道:「她是自盡的,大概是知道自己死罪難逃吧。」

  死罪難逃是一方面,她這年紀本身也已經非常衰老,大約車唯歡的死,給了她太大的打擊。

  本來眾人對幾個無辜女子的死是非常氣憤的,但是現在兇手死了,死都死了,一了百了,就算是鞭屍也沒用了。

  當下,便將夾夢和沙狐一起收拾了,帶了回去。

  客棧里,簡父也知道了車唯歡的死訊,趕了過來,父子倆正在她的屍體前,一邊傷心一邊互訴心事。

  袁丁零看見沙狐和夾夢後,頓時就明白了。

  「這是夢婆婆,她是母親的師父。」袁丁零道:「母親身體不好,經常會不舒服,每次她有什麼不舒服的,便會去找夢婆婆。」

  就像是夾夢說的,車唯歡常年中毒,都是靠她用不為人知的手段維持下來的。

  袁丁零道:「夢婆婆雖然醫術厲害,但這些年並不能根治母親的病,多年醫治也只是緩解,治標不治本,這也是我想著進京的原因,希望京城中能有厲害的大夫,可以徹底根除母親的病。」

  眾人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麼。

  袁丁零有一點單純。

  車唯歡和夾夢這些年的事情,竟然將他瞞的滴水不漏。

  大家起看向簡禹,這事情說不說,還是你決定吧,雖然你不承認,但畢竟是你哥。

  現在車唯歡死了,他在這世上唯一血脈至親,還真的就剩下簡家的人了。

  說了有一點殘忍,但是不說的話,隱瞞本身也是一種殘忍。

  簡禹也沉思了一下,道:「有件事情,還是要告知你一下。」

  當下,簡禹一點也不隱瞞,原原本本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袁丁零和簡父兩人都驚呆了,同樣的一臉空白。

  簡父畢竟是文官,雖然大半輩子也見多識廣,但對於血腥死亡從未接觸,和簡禹是不一樣的。

  他看看車唯歡,看看地上的死老鼠和死狀詭異的夾夢,想到車唯歡這幾日竟然是靠旁人的心頭血續命,突然心中一陣翻滾,幾欲作嘔。

  簡父心裡的白月光,最後到死,也終於不再純白無瑕。

  簡禹當下就叫人先送簡父回府。

  短短這幾日,簡禹心裡幾十年的父親形象早已經轟然崩塌。

  車唯歡死了,無論袁丁零是否會留下來,簡家的關係,簡父和簡夫人的夫妻關係,簡父和簡禹的父子關係,都回不到當初了。

  到最後,大約只有簡老爺子會原諒自己的兒子吧,畢竟做兒子的無論犯了什麼錯,做父親的也都會原諒的。

  很快,第三個受害者也找了出來,是一個同樣去三生橋擺攤的年輕姑娘,不明不白,糊裡糊塗,連為什麼都不知道,就被害死了。

  兇手都已經死了,父債子償也不至於讓袁丁零去賠命。何況真的說起來,那三個死者也不是車唯歡殺的,而正是因為她的拒絕,所以才沒有第四個受害者的出現。

  袁丁零沒有出面,但是給了三個受害者家庭一筆銀子,足夠死者的父母安度下半生。

  夾夢就留在了京城,她是兇手,袁丁零對她也是恨的,草草葬在了城外。

  對於車唯歡,袁丁零決定帶她回鄉,這也是她準備要死的時候,給袁丁零的遺言。

  沙城是她的來處,也是歸處,對車唯歡來說,京城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袁丁零走的時候,只有簡禹去送了他。

  袁丁零說:「放心吧,我不會再來京城了,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

  簡禹板著臉。

  雖然你不會再回來,但是你知道吧,你這一趟,已經打擾了太多。

  袁丁零笑了一聲:「我們立場不同,沒什麼好說的,但你無論承認不承認,我們也是兄弟,如果有一天你在京城混不下去了,可以拖家帶口來沙城,我總能管你們一頓飯吃。」

  簡禹臉更黑了,我可謝謝你了。這真是你最美好的祝願。

  一旁的馬車上,坐著傷好的差不多的張七羅,他好像專心一意的在玩自己的手指頭,但耳朵都豎了起來。

  萬一這兩人沒談好打起來,總能拉個架。

  「走吧。」簡禹道:「如果你在沙城沒飯吃了,也可以隨便找個小縣城,旁的不能說,衙門裡給你安排個差事,看看門掃掃地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雖然我不屑給你開後門,但也不能見你餓死,誰叫爹還是爹呢,再不爭氣的爹,又能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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