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你好，書房

  簡禹和白越進了書房，然後咳著又退了出去。

  一陣陳舊的嗆人的氣息撲面而來，這書房是幾年沒開門沒開窗透過氣了？這麼多摺子放在裡面，不怕都發霉了嗎？

  白越往後退的時候，差一點撞到了後面的肖童。

  「我說肖童，你們王爺在裡面，真的沒覺得有什麼不合適嗎？」

  好歹成朔也是有超前健康意識的，不知道這樣一個地方，呼吸之間，那空氣中全是塵蟎啊。

  肖童很抱歉：「這個書房確實很久沒人進了，是有些難聞。但王爺不讓開門開窗，也沒法透氣。」

  成朔特別有專業精神，白越可不行，別的不說，把門先開一會兒。她和簡禹，那麼多人都站在門口，就不相信有人能從眼皮子底下進去。

  不過門口人多口雜，不適合說話，白越也沒說話，看著前方，這個地勢比較高，前面是一層一層的宮殿。

  有些人，青春懵懂便進宮，然後一輩子在深宮內苑，一日復一日，一年復一年，直到老去，死亡。

  真是無限唏噓。

  就在白越感慨的時候，突然感覺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什麼東西晃了一下。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揉了揉眼睛好像又是錯覺。

  散了一會兒味，白越和簡禹進了屋，勉為其難地關上門。

  這房間什麼花里胡哨的東西都沒有，就是字面意義上的一個倉庫，全是奏摺。

  白越手指在桌上點點點點，簡禹奇怪道：「你在幹什麼？」

  白越搖搖頭，怎麼說呢，她在幻想一個搜尋引擎，要是有語音搜索就更好了。

  你好，書房，我要的資料在哪裡？

  可是無人回答。

  好在這些奏摺是按時間順序擺放的，他們要看的，只有七年前五月左右摺子。

  但是不能只看東周一個地方，稅款的問題很多都是地方和朝廷官員的勾結，發現有問題的，也可能是其他的官員，為了沒有疏漏，最好是都看一看。

  於是白越和簡禹就地坐了下來，開始看奏摺。

  看著看著，白越真的覺得皇帝太苦了，每天天不亮起來看奏摺，年薪百萬也撐不住啊。

  簡禹和白越的挑燈夜讀中，整個皇宮裡已經陷入了昏沉夜色。

  因為成朔被刺殺的事情，皇宮今日加強了守衛，所有邊邊角角的地方，都有人巡邏，徹夜不息。

  但這並不影響白川進了宮。

  白川也沒幹什麼驚心動魄的事情，他只是在宮殿上方遊走，觀察下面的每一個人走。

  今天晚上，宮裡很多人是睡不著的。兇手那麼著急地刺殺成朔，卻又刺殺未成，估計也睡不著。是要出來再想辦法的。

  夜深，一個黑影偷偷摸摸地走在皇宮長長的通道里，白川站在房頂上，看著他，看著看著皺起了眉。

  他隨手一抬，丟下一塊小石頭。

  啪的一聲，石頭落在路上。

  那人嚇了一跳，連忙左看右看，卻什麼也沒有看見。

  真是見了鬼的，那人抹了一把臉，加快了腳步，從白川下方走過。

  白川笑了一下，飛身下了屋檐。

  他有意地放重了腳步，那人立刻察覺到了，猛地轉身。

  白川悠悠道：「你就是刺殺寧王的兇手？」

  那人嚇了一大跳，脫口而出：「你是什麼人？」

  這聲音尖尖細細的，不是女聲，和尋常的男人聲音又有些不同。果然是宮裡的一個太監。

  「你不必管我是什麼人。」白川往前走了一步，他好像是只走了一步，但已經跨過了十幾步的距離，來到了太監面前。

  太監嚇了一跳，肩膀一縮要跑，但是他跑出去幾步，就被抓住了後脖子上的衣服。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夜闖皇宮。」太監掙扎著，但是在白川手裡，還沒有人能掙扎出去過。

  「你刺殺寧王，膽子可是比我大多了。」白川就這麼抓著他的衣服，跟抓著一隻老鼠似的。

  那人手舞足蹈，但是顯然又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要不然的話，這又不是特別偏僻的地方，今夜宮裡到處是侍衛，只要一嗓子喊，就能招來救援。

  他不敢喊，但是他不服氣：「你為什麼說我是刺客，你有什麼證據？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會兒他也算是看出來了，抓著自己的人，武功遠在他之上，是非常遠的那種之上，根本就沒有掙扎的餘地。

  白川淡淡道：「我也沒有什麼其他證據，但你身手不錯，為什麼要裝不會武功呢？」

  何況，白川要什麼證據？他只是幫忙來找嫌疑人罷了。

  白川拎起太監，直奔而去。

  他不知道成朔現在在哪裡，但是宮裡有人知道，隨便找一個問一問就行，太容易了。

  成朔雖然躺在床上，夜也有些深了，但是睡不著。

  白越和簡禹正在忙著查資料，那麼多人在抓刺客，他身為以前都衝鋒在第一線的邢隊，至今也不太適應躺著看別人幹活兒的習慣。

  肖童在門口守著，突然，他聽見有人說話。

  肖童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誰，這聲音如此耳熟。

  旁邊的侍衛看見他突然站起來，都嚇了一跳，紛紛緊張起來。

  但是什麼人也沒有，肖童慢慢地又坐下了。

  那個聲音說，這個人深藏不露，半夜在宮裡溜達，查一查。

  就這一句，但是他已經聽出來了，這是白川的聲音。他雖然不知白川曾經表演過傳音入密的功夫，但是從心裡就覺得像是他這樣的高人，有多神奇的功夫都是正常的。

  成朔被刺殺，白越和簡禹都進了宮，白川不放心進來看一看，也是正常的。

  然後，只聽咚的一聲響。

  也不知什麼地方，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被丟了過來。

  正好砸在肖童面前。

  肖童就算有心理準備也難免嚇了一跳，其他侍衛就更別提了，只覺得魂飛魄散心臟都快嚇出來了，紛紛拔出了刀劍兵器。

  但是周圍一片寂靜，什麼也沒有。唯一掙扎的手舞足蹈的，是被團團包圍住的人，肖童認出了他：「你是李貴妃芳華殿裡的錢公公？」

  錢有春被這一摔摔的骨頭都碎了，掙扎著站了起來，卻又發現自己竟然沒受傷。他看了看面前的宮殿，又看了看肖童等人，瞬間出了一身汗。

  抓他的人早就走了，他一直自詡輕功不錯，但看見白川才知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人走的影子都不見，自己現在又該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