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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守村人,五馬分屍

2024-09-30 14:12:57 作者: 月漠
  如果他這個時候臉色巨變轉身就跑,那反而好辦了,典型的做賊心虛,十有八九是兇手無疑了,直接上去抓就行了。

  但是這會兒對方不但沒有跑,反而迎了上來。

  這就有點奇怪了,白越和簡禹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疑惑來。

  畫師已經迎了上來,看那樣子還挺高興的,果然象徵性的面具是遮擋不住任何人的臉的,他帶著很意外的表情笑道:「真是太巧了,怎麼會在這裡遇見兩位?」

  簡禹點了點頭:「是很巧,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來做夢的啊。」畫師道。

  兩人都想起客棧老闆說的,鬼市的畫師,之所以能夠將死者畫得栩栩如生,是因為他在途經羽村的時候,在這裡過夜,做了一個夢,那些千奇百態的死狀,都是夢中所見,像是真的一樣。

  白越頓時就來了興趣:「你來做什麼夢?」

  這一問,畫師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撓了撓腦袋:「那日姑娘買了幾張畫後,我回來左思右想,覺得可以提供的選擇實在太少了,若日後還有像姑娘這樣想像豐富的人,豈不是又叫客人失望。」

  還真是挺敬業的,白越對這人的興趣更多了幾分,倒是要看看他能扯到什麼程度。

  畫師又道:「所以我就打算在這多住幾夜,看看能不能再做幾個夢。」

  簡禹不由地道:「那前幾日,你可曾來這裡住過?」

  「有啊有啊。」畫師連連點頭:「那日鬼市散了我就回來了,在這裡睡了一夜,本來不會畫的,就都會畫了。我跟你們說這地方可邪門了。」

  「這麼邪門,你還敢來,不怕嗎?」

  「開始怕,但不是不知道嗎?」畫師嘆口氣:「第一次來的時候,我看見這村子雖然荒廢但有種瘡痍之感,悽美深沉,於是便想住上幾日,感受一下。」

  這白越倒是可以理解,別說畫師這種搞藝術的,就是白越,看見獨特的地方也會多駐足觀賞,未必一定要大眾意義上的好看,支離破碎,黑暗絕望也是另一種美。

  畫師突然壓低聲音:「誰知道,當天晚上我就作惡了一個噩夢,夢見一個人被吊死了,特別真實,特別慘,我驚醒過來,差一點被嚇死。」

  這種地方說鬼故事格外有氣氛,兩人都聽得認真得很。

  畫師接著道:「醒來後,我發現自己是做了個噩夢,第一個反應是要離開這裡。但是出去一看,黑乎乎的一片草,也不知道草里有什麼,我也不敢走,於是只好又回去,但是也睡不著了,就乾脆把夢中看見的都畫了下來。」

  白越一邊聽,一邊注意看畫師的表情,她覺得這人還真不像在說謊,說的好像是真的一樣。

  簡禹道:「然後你就在這裡住了下來,每晚一個噩夢?」

  畫師大概也知道自己這事情做得與眾不同,有些汗顏道:「我將夢裡的畫畫出來之後,看了又看,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畫過這麼好的畫,就有點捨不得走了。反正是做夢,又沒有什麼危險,於是我又住了幾日,但也不是每日都會做夢。」

  可見這世上膽子大的人雖然不多,但也確實不少。而且不能以貌取人,不管這畫師到底是不是兇手,至少膽子是真不小。

  畫師道:「後來,我聽說這裡有鬼市,就過去試試,別說還真有人喜歡。就是每次都畫同樣的場景有點單調,於是我不時回來住幾日,不過也是有時候能夢見,有時候夢不見。」

  畫師說完,身後筐子裡散發出食物的香味來。他笑了笑:「這次我打算多住幾日呢。兩位來這裡,該不會也是為了做噩夢吧?」

  神經病會為了做噩夢跑到這麼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住,簡禹心裡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倒是白越饒有興趣道:「那天晚上來去匆匆,其實我有個問題,很想知道。」

  畫師對大客戶很熱情:「姑娘請說。」

  白越道:「為什麼你不畫夢中看見的臉呢,那樣豈不是更真實自然。」

  「額。」畫師支吾了一下,還是道:「姑娘是行家,我就不瞎說了。其實不是不想畫,實在畫不出來。」

  「為什麼呢,那夢不是很真實嗎?」

  畫師一臉難色:「雖然真實,可也不知為何,醒來就想不起夢中人具體五官樣貌。我也很奇怪,思來想去,卻也不得要領。」

  如果這畫師說的都是假的,那他城府太深,這種人不見棺材不掉淚。

  如果這畫師說的是真的,那麼他背後一定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才是真正的兇手,以殺人為樂,也許是出於這種扭曲變態的心理,不但殺人為樂,還要將受害者的痛苦記錄下來。

  這種兇手白越也不是沒遇見過,她就經手過一樁姦殺案,兇手也是縝密兇殘,做了各種準備,雖然最終嫌疑都落在他身上,但就是沒有證據。

  最終在大家都要絕望的時候,在他的房間角落裡發現了一個碎片,後來幾經查找對比,這是一個三腳架撞壞的一角碎片。

  兇手沒有攝影愛好,沒有這方面工作生活需求,手機上甚至連個視頻都不怎麼拍,也不發朋友圈,為什麼會有三角架。

  邢隊根據這個思路順藤摸瓜,終於找到了隱藏的沒有電話卡的手機,手機裡面完完整整記錄了兇手的行兇過程,當時冷靜趾高氣揚的兇手,立刻就跪了。

  白越道:「那太好了,我也覺得你畫得很好,我想再請你畫一張五馬分屍的,看看你今晚能夢到嗎?」

  她倒要看看,那些夢是真的還是假的,兇手再神通廣大,還能真弄五匹馬進來,當面分屍不成?

  五馬分屍這個死法大約畫師連想都沒想過,聽白越一提,面上現出點難色,然後猶豫點了點頭:「好,我來試一試。」

  之前白越了給了不少錢,畫師這一次來買了不少東西,吃的喝的都有,和畫具一起裝了一筐子。

  白越很熱心,對簡禹道:「咱們幫忙一起拿過去吧,對了,你怎麼稱呼,在羽村,你住在哪兒啊?」

  「在下姓丁,單名一個淼字,三個水的淼。」畫師道:「我就住在羽村的祠堂里,那兒房子結實點,其他的房子我都不太敢住,總覺得要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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