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私情暴露
2024-09-30 14:12:57 作者: 月漠
白越要跟著去開棺驗屍,簡禹其實從心裡是不願意的,仵作大理寺是需要的,但確實不需要自己的未婚妻做仵作,但她既然提了出來,也不好拒絕。
簡禹這一點也是白越十分欣賞的,這年代的女子講究的無才便是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便是簡夫人她們,日常的生活也只是在自家小小的院子。
但簡禹覺得那太無趣了,他是少年時便四處走過的人,只覺得山河壯麗、人生瀟灑,無論男女,終日困在一隅太過委屈。
「我是常要出門的。」去萬壽園之前讓白越學騎馬的時候,簡禹就說過:「你學會騎馬,日後不著急不危險的地方,就可以隨我同去,總在京城有什麼意思,我帶你去遊山玩水,吃喝玩樂,怎麼樣?」
非常好,白越當時就給簡禹發了一朵小紅花,不重複地誇了幾十句之多。
簡禹看了看外面:「梁蒙,我們一起去譚家。」
譚家現在氣壓低得可怕,整個府邸黑雲壓頂,譚旻天沉著臉在屋子裡轉了幾圈兒,煩躁道:「這樣不行,娘,一定會被發現的。」
屋子門關著,裡面只有譚旻天和譚母,還有他正房夫人許氏,三人臉色都不好。
檀母也很鬱悶:「大理寺歷來都是查的重案大案,怎麼就盯上我們家這點事情了。今日那位梁大人雖然走了,可顯然不信,我怕是他還要再來。」
說誰誰來,話音剛落,簡禹就帶著人來了。
大理寺卿正三品,譚家只是做絲綢生意的商人,雖然生意做得不錯家中還挺有錢,但是在京城裡就排不上號了。一聽簡禹來了,忙不迭出來迎接。
簡禹懶得和他寒暄,開門見山:「我是大理寺卿簡禹,你就是譚旻天?」
「是是是,正是小人。」譚旻天在簡禹面前坐都不敢坐,雖然年紀比簡禹大上十來歲,可也要恭敬在面前站著。
簡禹道:「譚旻天,我前來何事,你應該心裡有數吧。」
「知道,知道。」譚旻天苦笑:「大人一定是為了賤內劉節玲而來,可她真的是患病去世,剛才這位大人前來,小的都已經說清楚了。」
譚旻天指向梁蒙,梁蒙面不改色,確實是說清楚了,但是顯然說得叫簡禹不滿意,才會親自到訪。
「雖然你說清楚了,但是疑點重重,並不能讓人解惑。」簡禹道:「現在劉雯宜提出要開棺驗屍,讓仵作確定劉節玲確切死因。本官認為這是最好的法子,你以為如何?」
譚旻天的臉色那叫一個苦,心裡大約已經罵上了,還以為如何,當然是不好,非常不好。
但是他可以把劉雯宜轟出去,卻不敢對簡禹哪怕擺一個不好的臉色。
「大人,萬萬不可啊。」譚旻天連聲道:「玲兒她得的是傳染病,臉上身上都長了紅點十分可怖。大夫說幸虧天冷,要是夏天很容易過人,因此才讓趕緊下葬。如今若開棺驗屍,萬一這病傳了出來,那可如何是好。」
簡禹既然來了,自然就不會聽譚旻天的。他淡淡道:「劉節玲的病情我已經知道了,但大夫回鄉無從證實。你宅子裡的下人,說話也不能作證。」
譚旻天還要再說,簡禹擺了擺手:「再說了,若劉節玲的病症真的會過人,簡單掩埋毫無用處,屍體棺木腐爛後,病症還會隨著流水空氣傳出,大周對得此病的屍體的處理方式,是必須徹底焚燒。」
簡禹非常嚴肅:「雖然是你四姨娘,但疫病牽扯到京城安危,必須開棺重新處理。譚旻天,你生意做得不錯,也是明白人,該知道這其中利害關係。」
別說他咬定劉節玲是病死,現在就算他承認是被害死也來不及了,簡禹話說到這一步,這棺木是開也得開,不開也得開了。
譚旻天的表情十分痛苦,痛苦又不能發出來,更加痛苦。
簡禹就這麼看著譚旻天不說話,不怒自威地散發強大的威壓,他年紀輕輕能做大理寺卿,可不是來自家庭的蔭蔽,而是真刀真槍打出來的,譚旻天這種做生意的人完全不是對手。
看了一會兒,簡禹站起身來:「譚旻天,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若我離開這屋子,從劉節玲的棺木里發現事情和你說的不一樣,你就沒有機會後悔了。」
雖然白越沒見大理寺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口號,但大抵每個年代都是一樣的,投案自首總是能得到一些寬容和優待。
眼見著簡禹真的轉身要走,譚旻天一下子慌了,連忙上去想要拽住簡禹。
梁蒙拿刀的手一伸,譚旻天一下子將手縮回去。
「大人留步,大人留步。」譚旻天出了一腦門子的汗,終於扛不住地長嘆一口氣:「哎。」
這一聲很有意思,像是某個秘密還是藏不住了,但是,並沒有殺人行兇被發現的恐慌。
譚旻天轉頭對府里下人道:「你們都出去,把門關好。」
丫鬟小廝應著依次退下。
這是有什麼秘密呢,白越都來了興趣,看樣子劉節玲的死還有內情。
譚旻天在屏退下人後,這才伸手揉了揉臉,用一副憤恨的語氣道:「簡大人,實不相瞞,不是小人不讓您開棺,而是那棺木,根本就是空的。」
「空的?」眾人都很意外。
「是,空的,裡面沒人。」譚旻天嘆氣道:「劉節玲根本就沒死。」
「這是為何?」簡禹皺眉看著他:「你把話說清楚。」
譚旻天一臉的憤怒,連聲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說出來怕大人笑話,劉節玲在我家七年,供她吃供他穿,從不曾虧待半分。可她竟然和一個貨郎勾搭,就在四日之前,和那貨郎私奔了。」
之前雖然從丫鬟口中聽來了幾句,說譚旻天懷疑劉節玲偷情而爭吵,但怎麼也沒想到,不僅僅是偷情,而是整個人都跑了。
譚旻天懊惱坐下:「雖然我只是個生意人,可也是要臉的,因此對外宣稱劉節玲死於急病,草草下葬。不然叫人指著脊梁骨笑話,日後還如何出去見人。」
譚旻天臉上糅雜著惱怒,羞愧,悔不當初,在眾人眼裡看來都覺得有點可憐了。
「她那個姐姐劉雯宜,我其實知道她不是來要錢的,但是她咋咋呼呼,藏不住事。」譚旻天厭惡道:「這事情我決不能告訴她,告訴了她,那等於告訴了全京城。她也不會相信,定會編造出另外的故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