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雪人藏屍
2024-09-30 14:12:57 作者: 月漠
簡禹正伸著手呢,還沒來得及扶起白越,窗簾嘩啦一聲被拉開了。
梁蒙的大腦袋出現在窗子外,張嘴正要說什麼,卻驚呆了。
馬車裡,簡禹伸著手,白越跪在他面前,眼睛裡淚水漣漣,仔細看鼻樑腦門還是紅的。
如果是一雙甜蜜小情侶,大概可以想像一些旖旎畫面,但簡禹對白越從沒好臉色,那就是兩回事了。
這活脫脫一個土匪惡霸仗勢欺負良家女子的場面啊。
「少爺……你……」梁蒙驚覺自己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又將窗簾給放了下來。
少爺雖然是不喜歡白越,可一直也不是個會對弱質女流動手的人啊,難道真的被氣得失去理智了。
兩人在梁蒙的欲蓋彌彰中,尷尬的氣氛幾乎要漫出車廂。
終於,簡禹一把拽開窗簾,探頭出去沉聲道:「怎麼回事,為什麼停車?」
剛才不是顛簸,是一個急剎。
梁蒙背對馬車,好像是刻意避嫌一樣,簡禹一看更生氣:「怎麼回事?」
「少爺。」梁蒙不回頭,卻指著對面。
對面是一個小樹林,被積雪蓋滿,乍一看沒有什麼異樣。
但再一仔細看,似乎有什麼東西藏身在樹木之後。
梁蒙壓低了聲音道:「少爺,是個雪人。」
白越雖然此時只想一腳把簡禹踹下車,但心裡也明白剛才的事情確實不是他的責任,揉了揉鼻子擦乾眼淚,見馬車還沒動,也有些好奇。
想了想,她也跟著看出去,就在簡禹旁邊探出腦袋。
「一個雪人。」梁蒙重複了一遍。
白越眼神也挺好,但是仔細看了又看,只是看見一片白茫茫,不由道:「雪人在哪兒?」
「在樹後面,我眼神好。」梁蒙說著下了馬。
簡禹也拉開車門往下走,顯然他也什麼都沒看見,但是相信梁蒙。
這世上確實有人天賦異稟,有人聽力特別好有人跑得特別快,梁蒙大約是自帶千里眼吧。
被這氣氛感染了,白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輕聲道:「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十里村。」
「懸案卷宗零五四號,雪人藏屍連環殺人案。」白越聲音飄忽:「過去十七年的時間,連續有七名受害者被殺害,藏屍雪人。」
現在,這個案子可能會變成,二十一年,八名受害者。
梁蒙開路,正要撥開樹枝踩雪進去,白越突然道:「等一下。」
「你先回車上去。」簡禹還以為她害怕:「這裡是官道,又是大白天,縱然兇手再兇殘,也不會有危險的。」
白越卻挽了裙擺:「我不是害怕,我是讓梁蒙慢一點,也不要過去那麼多人,萬一這裡面真的有受害者呢?」
一個疑似現場,一群人上去一窩蜂的,若無關也就罷了,若真有關係,那地上腳印周邊線索肯定會被破壞。
簡禹擺擺手,讓下人別跟著,當下換了隊形。
梁蒙在前方拔開樹枝,白越跟在後面,小心翼翼地往裡走。
「有腳印。」梁蒙突然道。
果然,地上有兩排腳印,一排進的,一排出的,都消失在林子盡頭遙遠的地方。
「看腳印是新鮮的,很清晰。」梁蒙剛說了一聲,白越臉色突然一變,猛地轉向雪人。
此時他們才看清楚雪人全身,這是個半人高的雪人,下面一個雪堆是身體,上面一個雪球是腦袋,鼻子的位置插了一根樹枝,不過眼睛不是什麼杏核,只是兩塊到處都有的石子。
梁蒙和簡禹都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還沒說話,卻見白越已經撲了過去。
「快,快把雪人挖開。」白越一邊急促說著,一邊用手去推雪人的腦袋,像是要把腦袋給推開一樣。
白越這舉動嚇了眾人一跳,眼見著她要一腳踩在雪堆里,簡禹將人一把拽住。
「雪人里可能有人?」白越急道:「剛埋進去不久,說不定還有救……」
一句話讓眾人頓時驚了,簡禹和梁蒙二話不說地動手,怕裡面真有人會傷著,不敢動堅硬的工具,只能直接用手。
好在雪不是冰,兩人又會武功,三兩下便將雪堆挖開一個口子。
這雪人肚子竟然不是實心的,黑乎乎的肚子裡,一截布料露了出來。
「真的有人。」梁蒙驚呼一聲,加快了動作。
白越也是精神一震,轉頭喊過一個小廝叮囑幾句,小廝應了一聲跑出去。
一個人很快被挖了出來,梁蒙伸手在她脖子上一搭,萬分驚喜道:「還活著。」
小廝此時已經跑了回來,手裡拿著一條毯子。
被挖出來的是個個子嬌小的姑娘,身上頭上都是白花花的,呼吸脈搏雖然還在,但是非常的輕微。
「姑娘,姑娘。」梁蒙推了推她,動了一下。
但是她並沒有清醒過來,只是動了動。
白越忙過去將毯子張開,乾脆利落將人裹起來:「凍得狠了,也不知還有沒有其他傷,先送上馬車,趕緊去找大夫。」
還有什麼比受害者還活著更叫人精神一震的事情麼,只要這姑娘醒了,這多少年的懸案就能真相大白。
梁蒙連忙抱起姑娘,飛快地上了馬車,男女授受不清,接著他就不好做什麼了,連忙喚來丫頭。
「去十里村找大夫。」簡禹一聲令下,小廝騎馬飛奔而去,只有一條路,他們往前走,大夫往回走,可以儘可能節約時間。
「雪人肚子裡竟然真的有人。」梁蒙看著車門關上,不由地道:「白小姐,您怎麼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這雪人肯定是要挖開的,但若不是白越催促,他們一定會先檢查周邊,不會那麼快就動手。而且十有八九是一鏟子鑿開,地方略有不妥,就是一個血窟窿。
「因為那兩行腳印。」安置好受害者先走,白越還蹲在腳印前算著什麼:「來的一行,比去的一行顯然要深一些。這就證明那人來的時候是身負重物的,走的時候重物卻丟棄了。」
此時此刻,白越實在想不到除了人,還有什麼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