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 永生永世

  「呃……」

  正在他要動手的時候，天書詛咒直接在這時候發動了瘋狂的進攻，一刻鐘時間已經到了，之前都是在積蓄，現在則是排山倒海的攻擊。

  「回去！」在這種關頭，龍辰一邊用逆天改命的規則抵抗，一邊防止李璇璣做傻事。

  在他心中，這確實是一件不值得用性命來填補的事情。

  但是，天書規則的恐怖，似乎暫時又沒法解決，九天聖母狠辣無比，尤其如今體驗到了那詛咒的攻擊，更是可以肯定，再過一段時間，龍辰的自我意識就會被徹底的遮蔽，甚至成為九天聖母的傀儡都有可能。

  雖然以後有可能打破，但』無情』之人是可怕的，誰又能意料，當他被蒙蔽的時候，會不會直接將神國和生界當中的人抓出來弄死，包括楊幽、龍顏？

  所以，李璇璣看得很明白。

  她一直都是如此果斷，冷靜的人。但她卻有一顆時刻向著龍辰的心。

  「感謝你，把我從莫桑那裡解脫了出來，從那時候開始，能留在你身邊，我已經很滿足了。你擁有幸福，又有壯大目標。如此，我對你的未來一切，都充滿了信心。若有機會，說不定也能再會。到時候若是能幫上你的忙，幫你分擔一些，那就最好了。」

  李璇璣那墨色的長髮在這血海當中飛揚，她那深邃的眼睛看似冷淡，實則擁有著無盡的深情，當她看著龍辰的時候，那是難得的柔情。

  「別！」

  龍辰掙扎當中，神智被天書詛咒的浪潮淹沒，李璇璣又是那種決定了之後，又是不可勸的人。她這時候二話不說，只是對龍辰淡淡一笑，往日深情，全部付諸在這一笑當中。生死似乎也不是多麼可愛的事情了。

  「保重。」

  她的愛，一直很簡單，很簡潔，但卻如鋼絲一樣堅韌。

  龍辰手上的那天書，散發著強烈的光芒，仿佛它已經感受到了李璇璣那濃烈的愛，正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李璇璣吞沒而來，龍辰還沒將李璇璣弄走，李璇璣就主動靠近那天書，幾乎是絲毫沒有猶豫，那柔荑就直接握住了龍辰那手掌。

  「璇璣！」

  龍辰驟然清醒了過來。

  但感覺就好像忽然夢已經斷了。

  他的清醒，是因為這時候，李璇璣就在他的眼前，直接被那天書吞沒了進去，就像是成為了那問世間情為何物天書的養料一樣，化作一團墨色的影子被吸收。

  這造化神器想要吞噬的，就是這種濃烈的愛，這麼多年來，九天聖母也一直都是用這種愛來飼養這造化神器的。到如今，這造化神器之所以有如此力量，那是因為其已經吞噬了億萬的愛人。

  吞噬之後，方能滿足。

  當清醒過來的那一刻，龍辰有一種心碎的感覺。

  他是完全沒想到，今天竟然會是這樣的解決，他竟然需要李璇璣來為自己犧牲。當擊敗帝鈞之後，其實他已經很驕傲了。

  直到今日，如同當頭棒喝！

  他是親眼看著李璇璣在自己眼中消散的。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看著自己死亡，看著自己的內心碎裂一樣，無法呼吸，時間靜止，一切都在崩裂當中。

  從神魔不周山之後，龍辰很少和她說話。

  她也沉默著，安穩的修行，不給龍辰增添麻煩。

  直到今日，她好像得到了一種使命一樣，就這樣出現在龍辰的眼前，若不是她從來沒有斷絕對龍辰的深情，今天那天書想要吞食的，就不是她了。

  視野當中，剩下的是一朵墨色的幻影。

  是她那清冷但充滿溫柔的笑容，只對龍辰盛開。

  這種笑容，是當初龍辰背著她，去尋找天地聖果的時候開始的。

  「你……」

  龍辰內心幾乎窒息，腦子一片空白。

  他根本無法相信這樣的結果，也無法接受。他無法承受靈曦的死，也更無法承受李璇璣這樣。不管結果如此，在他心中，已經給九天聖母定下了死刑。

  無法原諒！

  龍辰饒了她的命，她卻要了李璇璣的命！

  神國中，生界中，一片譁然。

  誰都美想到，這個龍辰在神魔不周山救回來的女子，會在這時候忽然出現，用她的性命救了龍辰，好像她在神國這幾十年，就是為了今天這樣的使命似的。

  每個人都不敢多言，生怕讓龍辰更加痛苦。他們都了解龍辰，知道他最無法承受什麼事情。如今發生的就是其中之一。這已經無限的突破了他的底線，比要了他的性命還重，如果那個瞬間不是恰好沒法阻止李璇璣的話，龍辰是哪怕付出什麼，都不會讓她做這種傻事的。

  他甚至沒想到九天聖母的一個陰謀詭計，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如今，他的世界天崩地裂，就好像整個萬界都在它眼前毀滅了。

  轟轟轟！

  腦中一陣陣的轟鳴，唯一剩下的，都是李璇璣在最後時刻的笑容，是那樣的淡然，又是那樣的溫柔，她原本還在安靜修行的，只是得知了這樣的事情後，她直接開口，本來就是為了犧牲而出現的，她比龍辰更加清楚，一旦變成無情之人，會有多麼恐怖。

  龍辰能走到今日，正是因為他的情。情，更是一種人性，是他和所有人的聯繫，一旦斷絕，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她如此果斷堅決，甚至連龍辰都沒想到……

  最後只有兩個字，就是保重。

  龍辰越來越清醒了，仿佛是填飽了肚子，那天書的力量正在迅速的消退，凝聚在龍辰的手上，龍辰呆呆的看著這手掌，其上的印記逐漸凝結成為一本書，但他感受的確實李璇璣留下的最後一絲溫熱。此刻，他內心的仇恨怒火，已經前所未有的燃燒起來，不亞於地獄神王針對靈曦的那一次。

  馬上，這股仇恨就要爆炸。

  她是一個為了龍辰，可以付出自己一切的人，甚至在很早以前她都這樣決定了。當一切散盡，留在龍辰眼前的是一個藍色的永恆守護之心，那是龍辰在很久很久以前送給她的禮物。龍辰雙眼呆滯，握住了這還留著她的體溫的永恆守護之心。

  她的面容，仿佛在其中浮現。

  所有的一切，都還留在其中。

  龍辰不確定，下一個瞬間，他會不會崩潰到想要把這宇宙蜂巢都給毀滅了。這場悲痛實在來得太突然了。帝鈞都沒能讓龍辰損傷什麼，但九天聖母這個女人……

  就在這時候，那問世間情為何物天書，已經在龍辰手中化為真型，逐漸凝實，馬上就要脫離龍辰的身體。是它把李璇璣給吞了，龍辰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著天書給撕裂了，讓李璇璣出來。他眼中的火已經越來越旺盛，整個血海都在沸騰，咆哮！

  呼！

  就在這一瞬間，龍辰看到了，一道墨色的影子從那天書當中鑽了出去，回到了龍辰的身體當中。天書似乎很著急，想要回到龍辰的身體，把那墨色的影子再找到，但是已經晚了，龍辰直接捏住了它，將它拖了出來，一樣造化神器罷了，當沒發揮作用的時候，在龍辰身上根本沒有還手的力量。

  「龍辰……」

  就在這時候，那墨色影子融進了龍辰的身體任何一個部分，融進了他的力量當中，雖然很小很微不足道……

  但，龍辰聽到了她的聲音。

  那是一種從地獄瞬間到天堂的感覺！

  龍辰甚至不敢相信，以為自己錯了，但他仔細感知，那種感覺是不會錯的。她存在於龍辰的身體當中，而且是如此的清晰，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有著她的影子！她就這樣完完全全的和自己融為了一體，她是自己的陰魔。

  「你……」龍辰顫抖了說了一個字，他想問是不是她，但是卻說不出這完整的一句話了。

  「是我。很幸運，好像沒死。」

  李璇璣輕柔的說道，她的語氣很輕，十分疲憊。

  這個回答，對龍辰來說已經足夠了，他簡直欣喜若狂，如同得到了這世界上最為珍貴的東西。原來世界上最大的幸福並不是得到，而是失而復得。

  」以後再收拾你！」

  那半元始級的造化神器，讓龍辰丟進了血海當中。他迫不及待的問：「現在情況如何？你還能出來麼？」

  他也感覺到了，李璇璣十分虛弱，現在是以陰魔的形式，存在於他的身體當中，如果不是她還有神智的話，其實只是龍辰身體的一部分，就好像是世界樹、規則之心這樣的部分。

  李璇璣道：「我……其實也搞不懂這些變化。本來當初成為你的陰魔，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如今……仍然是你的陰魔，但是更加徹底了。我除了神智還在，其他都消逝了。你給我的魅龍傳承經血，似乎也離開了。」

  果然，那魅龍的傳承精血，從龍辰身體當中出來，凝聚在她的手心。

  「也許，從此我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也許……我以後也不能出現在你眼前了。你看不見我……不過這也好，至少你沒事了，而我還存在著，甚至能夠永遠伴隨著你……好像，這就是一種最美的結果……真好。」

  她是由衷的滿足，龍辰聽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