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世界易主

  在這之後，昏迷的冰凝嫣和殷楓屍體被帶回了曾經的故里縹緲仙閣。

  為何能重返縹緲仙閣？因為這滄瀾大陸重新變為了一個整體，再無神聖九州和魔域的劃分。

  「你們……帶著殷楓……回縹緲仙閣吧！我知道，他在魔域……待得並不慣。這神聖九州，還給你們了。」

  嶼在聖戰結束後就宣布放棄了神聖九州天地共主的位置，似乎對於他而言，這個位置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

  上兵伐謀，兵不血刃間，前無瑕帝君、天譴劍認定的新主劍安世，在眾望所歸之下成為了滄瀾大陸的統領者，良辰、綾長恭和神威等人則輔佐在側。

  因為果實被竊取，加上冰凝嫣根骨盡廢，修為盡毀，所以喪失了成為眾界之主的資格。

  關於這一點，羲魘的城府和心機浮現於台面。

  借用《無字天書》的封神榜法則，羲魘取代冰凝嫣成為了眾界之主，坐上了天書那至高之神的位置。

  然而，羲魘一上台便廢除了原先的神界秩序，妄圖創造一個絕對「自由」的世界。

  這其中，有利也有弊，利在包括滄瀾大陸在內的其他世界都不再受到神界的監視和嚴格管控之類，弊在法治體系結構的破碎，使得犯罪率直線上升等等。

  生死簿的摧毀，神界秩序的崩塌，使得這個以強為尊的大世界看起來變得更加畸形。

  人們驚奇的發現，除了永生之門的開放外，劫那種殺戮的天賦也被所有人繼承。

  通過殺戮，掠奪他人一定的修煉成果以及自身戾氣的積累，力量，也在一次次殺戮間隨之變強。

  除了尊《無字天書》的主人為至高無上之神這一點不變外，世人獲得了一定程度上的「自由」，使得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去做一些以前敢想卻不敢做的事情。

  通過一段時間看來，人心本善，已經被證實是錯誤的，在沒有規矩的制約下，一切牛鬼蛇神都慢慢地浮現出來。

  這世間，最可怕的不是諸如劫這樣掌控他人生命的惡魔，最可怕的，是世人心中的惡魔！

  通過一定的對比，人們好像突然覺得天書統治下的各大世界也並沒有什麼不好，甚至開始懷念當初相對法治的世界。

  但是，一切皆有兩面性，在人們否定這個畸形世界的同時，也存在大量樂在其中的狂熱者。

  這使得羲魘的追隨者越來越多，他那至高無上神的位置也越來越根深蒂固。

  雖然各大世界看上去烏煙瘴氣，成為真正的無法之地，但是滄瀾大陸在劍安世的治理下，以及其他眾人的努力防衛下，卻是這大環境下為數不多的一片淨土。

  魔族舊部等以及那些上一屆的神靈慢慢退出歷史舞台，隱居的隱居，選擇成立私家軍偏安一隅的偏安一隅。

  稱霸天下、逐鹿中原、鋤強扶弱和救死扶傷之類的，對於他們來說似乎成為了一些陌生的詞彙。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無私！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責他人是自私，本就是一種自私的行為。

  時間，隨著古樹年輪的增加一點點地流逝，什麼聖戰，什麼天書與劫的隕落之戰都開始被人慢慢遺忘，最後只存在於某些人的記憶里以及說書人的話語中。

  羲魘迎著寒風，倚在扶欄上遠眺，任憑風霜雪雨拍打在他的臉上，回憶里的畫面如在昨日：

  少年羲魘合上手中的書本，問向一旁撫琴而坐的男子：「尊上，您聽說過平行世界的概念嗎？從某個世界中分離出來,與原世界平行存在著的既相似又不同的其他世界。」

  過了一會，劫才開口說道：「這魔音七嘆已經調試好了，應該不會再失控，你替本尊給愛魘送過去吧！」

  「屬下遵命！」羲魘走上前，單腳跪地，用雙手去接魔音七嘆。

  為何劫不親自拿給愛魘？大概是因為這段時間察覺到了愛魘對他那有些複雜的感情吧！所以一直在刻意避開愛魘，羲魘心想。

  劫站起身來，將魔音七嘆遞了過去，對羲魘道：「沒有證實的東西，統稱為假想，另外，你的能力，不該浪費在這種無用的東西上。」

  聞聽訓言，羲魘將頭再低下了一點，回復道：「尊上教訓的是。」

  劫將目光從一直低著頭的羲魘身上移開，隨後雙手負後，轉身離去。

  話是這樣說，可羲魘卻沒把劫的話聽進去半點，見劫走遠，直至不見，他才喃喃低語：「如果沒有，那就去創造！尊上，您只需要一往無前即可，剩下的，交給我就行了。」

  ……

  「冰凝嫣，對不起！我從來沒有覺得你配不上這個位置，只是現在……請給我一些時間。」

  自言自語地說完之後，羲魘返回了他的寢宮。

  的確，如羲魘所預料的那樣，冰凝嫣在之後的時間裡有過失憶的現象，但她忘記了很多事情和很多人，包括她的母親冰若仙，卻唯獨沒有忘卻那個位於縹緲仙閣地下冰層，躺在冰床上的男子的身份。

  也許正是因為跨越時間的羈絆或者過於深情，才使得殷楓和冰凝嫣在失憶後都沒有忘記對方。

  但其實，殷楓更希望冰凝嫣可以薄情一點，這樣她所受到的傷害和痛苦就會更少一些。

  這樣痴情的女子，又有哪個男子願意看到她再受到一丁點傷害？

  與冰凝嫣相比，殷楓這壞傢伙就幸運太多了，也不知道世上為何這般不公平！

  病床上，臉色蒼白的男子才緩緩地睜開雙眼，就被在一側看護的女子摟在懷裡。

  脖子傳來的涼濕感，使得男子心疼不已，他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在女子耳邊說道：「不是跟你說過我只是暫時離開一段時間嗎？因為……要去見她。」

  女子帶著哭腔回道：「誰知道你這謊話連篇的壞傢伙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萬一你回不來了怎麼辦？」

  相擁了好一會，二人這才分開。

  四目相對間，殷楓不由得寵溺地伸出勾起的右手食指在女子鼻樑骨輕輕地滑了一下，說道：「怎麼會呢！我答應過你的，完成了他（天，誤，那時的殷楓並不知道自己是劫）的使命，就去過屬於自己的……屬於我們兩個的人生。」

  「這次不走了？」

  「嗯嗯，那邊的一切都已經安置妥當，不走了！」

  ……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