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艱難抉擇

  真到了生死離別的時候，冰凝嫣沒有再繼續哭泣，而是伏身過去，將殷楓深深地摟進自己的懷裡。

  良久，冰凝嫣才抬起頭來，將一旁隨意放著的，象徵著世界上最高權力的《無字天書》化作粉塵，低喃道：「我的傻夫君，這天書是假的，你被人騙了。」

  《無字天書》是被稱為封神榜的存在，因為它是初代至高之神的法書。

  同時，伴隨著殷楓的死去，作為劫力量來源的人書《無瑕》現世。

  這消息，無人傳卻天下知，境外勢力蠢蠢欲動，不過似乎另有其人先行一步至此。

  霎時間，一眾異獸襲來，瞬間便將冰凝嫣和殷楓的屍體包圍了起來。

  看來，這些畜生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它們似乎也很清楚，只要吞噬古神閻羅的神軀，就能獲得那超然物外的力量。

  只是，在冰凝嫣輕放下殷楓的屍體，重拾雪訴劍在手後，任何擁有這種想法的敵人，皆淹沒在了那凜冬之力下。

  敵眾我寡，冰凝嫣仍然遊刃有餘，之後，在劍安世一行人趕來支援下，更是將方圓百里的異獸盡皆梟首。

  然而，這只是第一波的敵人，後續不懷好意、居心叵測的敵人有如泉涌，甚至，在後面幾波的敵人中，竟然有著一個令人感到吃驚的傢伙。

  羲魘！

  這傢伙，竟然在殷楓的策劃謀殺下活了下來。

  其他人並不知道殷楓會殺羲魘，但清楚殷楓性子的冰凝嫣卻預料到了這點。

  此刻，對於冰凝嫣來說是有些瞠目結舌的。

  之後，更令冰凝嫣驚訝的，是羲魘的戰力，那個一直被認為是魔魘中以智謀而立，不擅打鬥的羲魘，竟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這是羲魘主動挑選冰凝嫣作為對手，在交手之時展露出來的。

  休戰片刻間，羲魘懸在空中，面對著冰凝嫣這種戰力獨一檔的存在，不露懼色地嘲諷道：「媧皇，看來也不過如此！」

  然而，下一秒，羲魘就被狠狠地打臉。

  只見羲魘的一張略顯白皙的俊臉上，緩緩顯現出一道劍痕，應該是剛才交手的時候冰凝嫣所傷。

  不僅如此，緊隨其後的，是羲魘四肢、主軀數道劍痕中噴發出的濺射型血滴。

  在這一刻，羲魘才不敢小覷眼前的這個貌似天仙的女子。

  冰凝嫣的雙眼很堅定，帶著些許寒意，正視著眼前的所有敵人。

  這一次，魔族舊部竟然也同樣堅定地站在了冰凝嫣這一邊。

  怒魘震退身周數名敵人，沖羲魘怒吼道：「羲，尊上這才剛剛歸墟，你就將這裡攪得天翻地覆，你這樣做，對得起尊上嗎？」

  得到的，是羲魘敷衍的回覆：「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這個道理你不懂？」

  混戰不斷中，羲魘暫時停手下來，與冰凝嫣遙遙相望。

  羲魘突然一改常態，猶如和冰凝嫣坐在了談判席上，開口道：「冰凝嫣，就算你能全身而退，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再打下去，不過是兩敗俱傷、或者你們全軍覆滅的結果，因為憑你們，對抗不了全世界！」

  關於這一點，羲魘是有些誇大其詞存在，但他們這邊的兵源目前來看的確是源源不斷的樣子。

  不遠處的神威聞言，把話頭搶過來說道：「你嚇唬誰呢！就算殷楓不在，也休想欺負他的夫人！」

  嶼沉默了一會，對神威說道：「他不是在嚇唬人，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悄悄地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消耗的破境丹也數不勝數。」

  或許，冰凝嫣這邊的陣營里個個都是人中龍鳳，但是羲魘攜帶的那些境外勢力強者也不是無能之輩。

  更何況，之前和神族交手，眾人已經耗費太多體力和魂力，敵人實力未知，數量未知，再打下去，可能己方十不存一。

  羲魘看向嶼，誇讚道：「不錯！有進步，知道審時度勢了。」

  聽得誇讚，嶼沒有半點開心的樣子，從以前到現在，他一直都看不透羲魘，也很難預料到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嶼看向冰凝嫣，說道：「冰凝嫣，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而我也不一定非要你的信任，但為了殷楓，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地守護好你。」

  這會，嶼是這樣說的，同時也是這樣做的。

  誰曾想，一直和殷楓做對的嶼，如今卻是最堅定地站在冰凝嫣這邊的人之一。

  劍安世走了過來，想讓冰凝嫣心安下來，於是對她說道：「戰與不戰，只在你的一句話之間，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無論如何，劍安世這一行人，都不會因為貪生怕死而去改變任何人的決定。

  一旁的綾長恭雖面帶倦色和迷茫，但還是重新振作起來，仍然堅定地說道：「凝嫣，我們……都不是怕死的人，所以你無需被他的話左右。」

  從升為天界神族之後，綾長恭就一直在默默地輔佐著冰凝嫣，不是因為以前的愛慕之情，同時也不是因為她是殷楓的妻子。

  而是因為冰凝嫣是綾長恭師出同門的師妹，是他和姜幼麟、謝天琅捧在手心怕化了的存在。

  這時，猶豫不決的冰凝嫣無奈地口說道：「敵軍勢頭正盛，只得避其鋒芒，緩緩圖之。」

  看來，冰凝嫣還是心軟了，她不忍這些身邊的人再有任何一個死在這個地方。

  因為，冰凝嫣已經失去了那個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人，而這些始終願意站在她身邊，支持和守護她的人，同時也是那人心中非常重要的人。

  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處於優勢地位而主動談判，這說明什麼？

  停戰，不用說肯定是有條件的！

  關於這一點，冰凝嫣大概猜到了是什麼，但還是詢問向羲魘：「你的條件是……」

  象徵著最高權力的《無字天書》現在已經在羲魘的手中，那麼他至今仍圍困眾人的目的，大概就是和劫有關。

  得到妥協，羲魘露出勝利的笑容來，環顧了一下四周後，對冰凝嫣說出了自己的條件：「他們這些人，很多的目的與我不同。他們……都是為了生死簿而來，不如你我各退一步，只要你親手毀掉尊上的人書《無瑕》，我就放你們所有人離去。」

  可能是看出冰凝嫣的猶豫不決和懷疑之意，羲魘特意在話語的最後著重強調了一下：「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