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重拾天命

  初入神獄第三十三層的牢房，迎面撲鼻而來的，是空氣中夾雜著的屍腐味和血腥味以及其他未知的詭異氣味。

  第三十三層牢房，與其說是牢房，倒不如像是另一個世界，這異界之寬廣超乎想像，似乎望不到邊際，雖然如此，又似乎有著久困人於其中的壓抑。

  在這儘是荒野和屍骸遍地的地方，霧氣騰騰，這霧呈紅色狀，許是夾雜著些許血霧的緣故。

  斷肢殘臂不計其數，若是常人，或許會因為這樣的環境感到令人作嘔，但對於幾個從無數殺戮和死亡之中走出來的魔魘來說早已司空見慣。

  走著走著，霧氣中似乎有活物察覺到了禍弩弩幾人的存在，縱然幾個魔魘同樣察覺到危險來臨，為此提高了警惕，也不可避免地在霧氣中被一個個龐大又詭異的影子衝散。

  打鬥、哀嚎以及怒吼聲等等各種聲響充斥著整個神獄第三十三層。

  「怒，是我。」

  接下迎面襲來的猛烈一拳，赤幽提醒那人差點誤傷到他的攻擊，此刻已經殺紅了眼的禍弩弩這才緩緩放下右臂。

  迷霧中，面對未知數量和力量的敵人，幾個魔魘只能憑藉氣流的流動來探查敵人的方位。

  理性的時候還能探知各魔魘的方位以及距離，戰意持續過久，也就漸漸忽略了這些，於是禍弩弩才將突然接近的赤幽當成了敵人。

  「交戰之中，偶然看到些許面容，雖已近面目全非，但還能辨識一二，這些傳聞中的怪物……與我們……算是認識。」

  赤幽說出來意，只見其餘魔魘向此匯合，看來他相繼勸停了其餘魔魘的戰鬥。

  匯合之後，四人合力，將霧氣盡數擊散而去……

  魔域，殷楓書房中。

  收到禍弩弩的隔空傳音之後，殷楓接通了與他的通訊。

  「有何事？」

  見對面沒有說話，有些皺眉的殷楓主動詢問了過去。

  「殷楓，這邊的事情，可能需要你來定奪一下。」

  似乎夾雜著些許推搡之音後，禍弩弩接過通話來。

  「先前我不是說過，無論何事，你們可自行決定，什麼事都要我親力親為，你們幹什麼吃的！」

  不知為何，殷楓此刻突然憤怒起來，大聲的怒斥了過去。

  「火氣這麼大做什麼！」

  一旁的沐清雨原先只是乖巧的不去打擾殷楓的正事，選擇在旁邊靜靜地看著殷楓。

  只是，看到殷楓這般怒氣衝天的模樣，沐清雨也立即訓斥了他。

  「抱歉……」

  一物更有一物降，殷楓對沐清雨低頭說出的這聲道歉，似乎只是因為自己無意間驚嚇到了沐清雨，並沒有因為自己對通話那邊的態度感到失禮和過分什麼的。

  雖然殷楓和禍弩弩是兄弟，但因為殷楓是魔皇轉世，上下級的關係也同時存在，他的怒吼，使得怒魘和其他幾個魔魘都感到有些心驚膽戰。

  「殷楓，是我，羲。主要因為……這些所謂的怪物，是您……當年作為殺戮帝君之時的……手下。」

  見禍弩弩幾人語塞，喜魘李悅熙接過通話，隨後向殷楓如實稟報了迷霧散去後，他們幾人見到的情況。

  「手下」的話語使得殷楓感到些許震驚和失措，遲疑了一會後，他回答對面：「勿輕舉妄動，等我過去。」

  「是！」

  得到回答後，李悅熙幾人轉進攻為防禦，以待殷楓到來再作商議。

  「我……離開一會。」

  因為剛才被訓斥過，殷楓看起來有點像做錯事的小孩，小聲地同此刻呆萌一般看著他的沐清雨交代了一聲，就一溜煙地逃離。

  「你要去送死，我不會陪著去的！我是沐清雨，不是夢魔！」

  身後，突然傳來沐清雨的聲音。

  從聲音來判斷，沐清雨此刻也背對著殷楓，並沒有轉過身看向準備逃離的他。

  「這是你的自由和權力，你不像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殷楓變得一臉嚴肅起來，認真起來的他，讓人一眼看上去覺得有些冷漠和疏遠。

  或許，此刻的兩人都有一點吧！

  停留片刻後，殷楓繼續抬腿走去。

  「我懷孕了。」

  沐清雨接下來的話，令殷楓再次停下腳步。

  只不過，聽到這個消息，殷楓已經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情緒，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

  同時，這也是沐清雨解釋不是因為自己貪生怕死才選擇放棄夢魔身份的。

  「這……」（殷楓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你誤會了，這孩子……不是你的。你自己不專一，也沒資格要求別人對你專一吧！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承諾和安全感，總不能阻攔我去尋找可以給我這些的人吧？」

  下一刻，沐清雨接過話語主動權，她聲如雨下，痛斥著對殷楓的不滿，同時向殷楓提出了反問。

  「這不怪你……我也沒資格怪你，祝你……安好，衷心的。」

  殷楓鬆開攥緊大腿處衣服的右手，一臉平靜的回答道，隨後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留下沐清雨在他走後癱坐在地上的身影。

  到外面之後，才走幾步，殷楓頓覺氣血翻湧，吐出一口黑血。

  只見那黑血如世間的劇毒那般，映像出令人害怕的顏色，又如liu酸般強烈的腐蝕著地表，不一會，就腐蝕成一個相同形狀的土坑。

  原來殷楓早已重拾天命，如今的他，不過靠著些許神識支撐的身軀，已經被如du液般的戾血摧殘得破爛不堪。

  「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殷楓，不能再這樣了，感情只會令你變得更加脆弱，這樣下去，是打不倒那傢伙的。」

  殷楓抹去嘴角殘留的黑血，卻發現早已淚如泉湧，豆大般的淚滴滴落在地，邊催促自己的同時也在自言自語地告誡自己。

  流淚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感情所牽絆，寸步難行。

  打倒以及擊殺天書，是劫與生俱來的宿命，殷楓沒有選擇，因為他若不去做這選擇，將會有其他人頂替他去做。

  比起夢境，殷楓看到的未來要比這多得多，但無一例外都不是他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