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此心何寄

  沒想到，天譴劍還是被綾長恭所看到，不過以綾長恭千里奔襲至此之事，也可以知道他大概猜到了一點什麼，根本就不需要親眼目睹天譴劍在劍安世的手上。

  「長恭，你是從哪裡看出來我就是主祭司的？」

  此次臥底在殷楓身邊，劍安世並不認為自己無意間在哪裡露出了馬腳。

  更何況，一開始，本來就是殷楓主動去找的失去力量的劍安世，劍安世並未刻意想要臥底在殷楓身邊。

  不過，從現在這個情況來看，劍安世可能是受到了嶼的蠱惑，才會臨陣倒戈，上演這齣無間道戲碼的。

  「直覺，我還一度因為相信而選擇懷疑它，現在想想還真是可笑！」

  如果讓綾長恭在他認識的人里，找出目前存於世的，除了嶼和妜之外的第三個人拿得動天譴劍之人，綾長恭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劍安世。

  上一世，劍安世的確是不被天譴劍認可，不過綾長恭知道那是有原因的，他一個剛涉世未深的男孩子，常常接受的卻是殘酷現實和殺戮帝君的薰陶。

  不可否認的是，除了方向發展的走向是正確的，在其他方面，殺戮帝君和他身邊的人可算不得是良好的教師。

  如果用一些極少數世人評判的話語來說，他們中，很多人都是如同披著羊皮的狼，用征戰天下，掩蓋自身對殺戮的渴望，以及宣xie自己對這個世界不滿的情緒。

  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無瑕帝君，並非真正意義上的碧玉無瑕，也過不了天譴劍智慧與仁德這一關，自然不能和現在的劍安世相提並論。

  因為，在這一世，劍安世看慣了事態炎涼，卻不忘初心，沒有辜負他父親給予這樣一個名字的期望，秉持著「以劍正道，以劍安世」的理念立於世間。

  更何況，為劍安世指引人生方向最多的人，是被世人稱作「劍仙」的李拂衣，他雖然給殷楓帶來的印象就是那種不問世事的世間逍遙之人，但是，這都是他為了擺tuo「爛好人」這個稱謂所製造的表面現象。

  真正的李拂衣，是公認的俠之大者，濟世救人，仁者神醫，是把將世間之人，不分高低，看得比他手中的那把長歌劍、那壺女兒紅都要重要的人。

  這也正是當初蘇顏講師為何堅信李拂衣在事態進入嚴重狀態下，會護著殷楓，而不是天君的原因。

  殷楓再不濟，再嗜殺，都是為了心中的正義而行事，他內心的正義，與常人一樣，並沒有被戾氣所扭曲和改變。

  所以，李拂衣正是心知肚明，才會在燕城對這個少年沒有痛下殺手，他心中還有期待，期待著殷楓這個少年的成長，期待著殷楓將來會成為世人口中的俠之大者。

  所謂的看中殷楓身上的上古龍魂帶來的天賦，不過是世間膚淺之人的看法，李拂衣真正看中的，是殷楓這個人的潛力。

  潛力，有很多種方面，在那時，殷楓除了身藏戾氣功法、逗比一點，在修煉方面的天賦算是低於水平線的。

  別看殷楓現在遇神殺神，遇鬼殺鬼，除了戾氣幫助下，這裡面，還有他付出的那些比常人多幾倍的努力。

  就拿簡單的在朝歌學院的時候來說，殷楓每天身上都戴著成百上千倍重於他自身體重的無數重力環生活，就足以證明他的決心和毅力超乎常人。

  一個人身體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殷楓也不例外，想當初他可是連跑個一千米都累得半死的傢伙，過度的訓練強度，使得殷楓心臟的負載嚴重超標。

  心臟，作為一個人的主要器官之一，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殷楓凡人之軀的心臟，自然承受不了他那放大無數倍的決心和志向。

  因此，殷楓經常患有心悸的症狀，在日常生活中，經常停止跳動，短暫性抽搐，這是只有媛才知道的事情。

  這種症狀出現的時候，殷楓有時候也會裝得跟沒事人一樣，只是呆呆傻傻地矗在原地，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這得益於他的演技真的不錯。

  私底下，殷楓被傷痛折磨得如何不成人樣，只有在一旁沒有拆穿他，反而細心照顧於他的媛心裡清楚。

  從這一點來看，當初媛煉化惡魔心臟，不只是為了復活劫，也為了幫助她心裡想的這個男子。

  殷楓，你只管努力向前，我會製造出可以承載你野心、欲望以及夢想的心臟，這是媛的內心獨白。

  可你不明白，比起這些，你才對於我來說最重要的，強大可以晚點來，唯獨你，我永遠都不想失去！——殷楓

  回憶湧上心頭，弱水河畔。

  「殷楓哥哥，你等等！」

  虞妙愛突然叫住了因為救出冰若仙而心情大好地在前面走著的殷楓，期間看了一眼遠處的冰若仙，見她沒有注意過來，這才走近殷楓身旁。

  「這是媛姐姐托我給你的。」

  待湊近些，虞妙愛如做賊心虛似的把躺在手心中的一個物件伸到殷楓面前。

  「這是……」

  突如其來的恐懼和震懾湧上殷楓心頭，因為，躺在虞妙愛手心的，是一顆活生生的心臟，而且還是跳動著的。

  第一反應下，殷楓就是以為這是活生生的從活人那裡摘得的心臟，因為它此刻尚且有著活力和溫度。

  「殷楓哥哥你想多了，這是媛姐姐製造出來的人工心臟，她知道你因為過度的修煉，使得心臟已經被摧殘得不成人樣，加上戾氣的至陰至邪功法，可能會對你未來的路製造出麻煩，所以叫我把這個給你。」

  看出殷楓的恐懼和顧慮，虞妙愛認真的同他解釋了一下，希望以此打消他的顧慮。

  「原來……是這樣，行，我收下了，妙愛你見到她的時候記得給我道謝一聲。」

  殷楓下意識地去捂住自己的心口處，他明白，如果不是有戾體的加持，那顆心臟，或許此刻，或者更早，就已經永遠地停止了跳動。

  只是，比起思念她的陣痛，這點又能算得了什麼呢？不行！殷楓，你現在已經結婚，不能再……可我還是忘不了她，殷楓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