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鏡花水月

  黑衣人們前腳剛走，禍弩弩的龍化時間就已結束，自動褪去一身紅色的龍鱗，單手撐地，這是他第一次使用龍化，不曾想，殷楓以前都會受到這數倍的後續痛楚，即便是現在的他，都有些承受不了。

  「殷楓哥哥，你怎麼了？」

  「狐狸……」

  「殷楓！前段時間，媛姐姐和蓉姐姐來找過我，她們……非常擔心你！」

  典磊走了過去，看到殷楓滿臉血污，面如死灰，正茫然無措的呼喚著純狐婕。見狀，禍弩弩跑近前來，擁抱住拿著匕首準備刺進自己心口的殷楓。

  聽見禍弩弩說到媛她們，此刻失神的殷楓的瞳孔漸漸恢復正常。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請節哀！殷楓師弟，跟我們回縹緲仙閣吧！那些人只是暫時被縹緲仙閣的名諱嚇唬住，而且，蕭師叔和師尊他們都很想你。」

  「別跟我提他們！若不是他們將我的力量封印起來，狐狸……狐狸她就不會死……」

  姜幼麟上前輕拍殷楓肩膀，本想勸告殷楓跟他們回縹緲仙閣，卻好像說錯了話，突然被殷楓用雙手抓起衣領發怒地責怪道。

  「不好意思！殷楓現在的情緒不太穩定，嫂子的逝去，給他的打擊太大了。」

  禍弩弩害怕殷楓再說出什麼令前來營救的二人心寒的話，上前用右手重擊殷楓的後背，使他昏厥了過去。

  「沒事的！在下名叫姜幼麟，這位是典磊，我們都是殷楓在縹緲仙閣的同門，敢問小兄弟姓名？」

  「我叫禍弩弩，是殷楓在朝歌學院認識的兄弟。」

  「原來是禍兄弟，殷楓以前經常跟我提起你，言語之間偶爾透露出一絲誇讚之意。抱歉！我和典磊身負重任，此次是因為得知消息，擅離職守前來營救的。殷楓師弟就暫且交由禍兄弟多加照顧，我和典磊就先告退了，還望理解和見諒！」

  姜幼麟自報家門，得知眼前的人是殷楓的兄弟禍弩弩，立即拱手施禮。先前，是為了唬退那些黑衣人，他才謊稱是受縹緲仙之命。現在有禍弩弩在此，於是，姜幼麟放心地將殷楓交付給他。

  「殷楓哥哥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你殷楓哥哥生氣了，等他氣消了，我們再來把他綁回去見大家。」

  「哦！那殷楓哥哥他為什麼生氣啊？」

  「或許，他還沒有理解師尊們的良苦用心，我相信，師尊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好！」

  待禍弩弩點頭答應下來，姜幼麟與典磊就一同告辭離去。

  雖然長老們平時對殷楓很嚴厲，但是姜幼麟相信，他們絕對比縹緲仙還要喜歡這個弟子，這些從日常的接觸就可以看出來。

  接連半個月，殷楓都如當初媛她們離開那時一樣，天天飲酒度日，渾渾噩噩的過著每一天。

  「弩弩，你走吧！我已經沒事了，放心，我一定不會再輕生的。仙凡殊途，現在的我已經是個廢人，再也不能與你分個高下了。」

  「好啊！你把酒戒了我就走，沒戒掉，我就一直陪你喝，反正咱倆現在都是孤家寡人。」

  殷楓坐在酒樓的桌上，臉頰兩邊已經變得通紅，有些微醺的樣子對坐在對面的禍弩弩勸告道。

  這段時間，無論自己去哪裡，禍弩弩就跟到哪裡，似乎把殷楓當成了需要看管的三歲孩童一般。

  「好啊！你把酒戒了我就走，沒戒掉，我就一直陪你喝，反正咱倆現在都是孤家寡人。」

  「也對！我記得你一直都是單身狗，話說回來，你現在不會還在喜歡蓉吧？」

  禍弩弩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不知何時，從以前到現在他的酒量都很好，每次殷楓醉得跟爛泥一樣他都跟沒事人一樣將殷楓背回去。

  想想也對，禍弩弩以前在朝歌學院緋聞不斷，卻從未公開過任何一個人。其中，有他花心的因素在內，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一直都喜歡蓉。

  「你……你怎麼會知道的？」

  聞言，禍弩弩大吃一驚，他以前從來都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自己喜歡蓉，不知道殷楓是怎麼知道這個的。

  「喜歡一個人是可以從眼睛裡看得出來的，而且你又不是什麼偽裝高手，怎麼可能逃得過我的火眼金睛。」

  殷楓早就看出禍弩弩心裡喜歡蓉的事情，但是由於蓉與自己是兩情相悅，又因為蓉是因為媛才不肯同意和自己在一起的。如此這般，殷楓只能默默地支持他，不會有任何實際行動。

  只有這樣，才是對蓉負責，對禍弩弩負責。同時，他也不會阻止禍弩弩去向蓉表達出他自己的心意，即便殷楓根本不想將蓉交給任何人，但是因為他已經和媛在一起了，所以，他不能這麼自私。

  「殷楓，說實話我真羨慕你，如果我是你的話就好了，那樣，她就能多看我幾眼，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禍弩弩望向遠方，似乎蓉就在那邊的方向。

  「呦！我們禍弩弩元帥還挺痴情，當年在朝歌學院就屬你小子玩得最花，蓉她會喜歡你才怪哦！而且，我可不是會輕易地把已經獲取芳心的美女拱手讓人的人！說說吧！她……她們找你何事？」

  ……

  「和我在一起不開心嗎？我明明那麼地愛你！」

  「我踹！你個死基佬，沒追到女朋友之前就別再不知羞恥地回來看我了，不就是被蓉拒絕了嘛！既然她看不上你，那就去追其他女生，別在我這浪費時間。」

  又過了兩月，禍弩弩迎來殷楓一記送別踹，有些不情願地在他的催促下準備返回玄火宗。

  「哼！也不看大爺是誰，我可是風靡萬千少女的禍弩弩！分分鐘就能找到女朋友給你看，我真走了哈！」

  「快滾！快滾！」

  禍弩弩輕哼一聲，不舍地回頭看了看殷楓，見他此時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只好無奈地轉身離去。

  「鏡中花，水中月，心上人……哈哈哈！顛簸半生，都已經全部化為虛有，這世界……來過也罷！不曾來也罷！狐狸……沒有你的世界，我待不下去，來生再見！」

  至夜，殷楓晃晃悠悠地走到江邊，水中映照的滿月，慢慢浮現出純狐婕的面容，他伸手去觸碰，又突然消失了，只留下一陣一陣的漣漪。說完，殷楓整個人跳入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