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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報復

2024-09-28 14:09:43 作者: 雲上城橋
  王全義接電話接得很快,話也說的很快。

  他在和警察說明了一切之後,把那個自己一直沒辦法修復的手機也交到了警方手裡。

  把背負了十年的秘辛全部脫出的時候,王全義感到了無比的輕鬆。

  尤其是在直到自己大概率不用坐牢的時候。

  不過王全義倒是沒想到,老馬會因為擔心他坐牢而特地給他打電話詢問,暗自感慨這個「兄弟」沒認錯。

  感動之下,王全義也打算給馬保富吃個定心丸。

  「去啊!我主動跟警察說這事,就是為了要幫你翻案的。」

  「嗐,不用顧忌我,你想恁多幹啥?我我坐不坐牢我肯定比你還關心啊,在警察局我就問過了,他們說了,我大概率是不用坐牢的。

  當時我那情況叫受脅迫,頂多只能算個從犯,幫助犯,主犯是那個錢老闆。

  再說了,就算當年的事情查不清楚,給我定成主犯了,我也不用去坐牢了。

  你問我為啥?

  嘿嘿,我告訴你,因為追訴時效過啦!

  我那罪叫偽證罪,那罪按照最高刑罰來算,追訴時效也就十年,已經過去啦?也就是說,我現在幫你翻案,國家不會再去追究我的刑事責任啦!

  啥?那我肯定不是亂說的啊,這都是黃檢察官跟我講的,我哪懂那些啊。

  總之,你申請就行!

  別的事有警察!相信警察!」

  得到王全義的答覆之後,馬保富的眼睛控制不住地望向兒子房間的方向。

  他真的能去申請再審了?

  要是再審成功了,他重新變回一個清清白白的人了,是不是就能聽見小明喊他一聲「爸」了?

  沒有了後顧之憂的老馬終於決定要申請再審,在馬小瑞和馬保安鼓勵的眼神下,懷著期許,聯繫上了黃愛民。

  黃愛民是個非常負責任的「父母官」。

  他手把手指導了馬保富準備再審的申請材料,幫助馬保富走程序。

  在檢察院決定對這件十年前的人命案提請抗訴的時候,黃愛民自請迴避,剩下的一切都交給了國家機關。

  再審提上了日程,兩個多月以後,馬保富終於受到了再審開庭的通知書。

  為了準備參加再審的庭審,馬保富這幾天都沒有去跑單。

  王全義的包子店也是,關了好幾天,在門口貼了個「最近家裡有事」的告假單。

  相比於忐忑又期盼的馬、王兩兄弟,錢老闆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

  警察把他查了個底兒掉。

  主要是,李成燦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跟警察講了,一點沒留口,根本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受牽連,要不要坐牢。

  李成燦在醫院裡醒來之後,就知道是陳實下藥迷的他。

  一想到王月說不定也會被錢老闆他們用同樣的腌臢手段傷害,李成燦就恨不得讓錢老闆他們一群人立馬被槍斃。

  警方按照李成燦的供述一條條查了下去,拔出了好幾條犯罪鏈條,對於幕後最大的boss錢老闆重點徹查。

  錢瑞恆是個老油子,他在絕大多數的犯罪鏈里都把自己隱藏在幕後,拿錢倒是拿最大頭。

  藏的污納的垢太多了,很多證據都被銷毀了,沒法完全查清楚,不過就以現在的證據,錢瑞恆都有可能會被判死刑了。

  事情進展得太快了,超出了錢瑞恆的預期。

  錢瑞恆對警方的印象還停留在十年前,那個手段稍顯單一,技術不夠先進的情況里。

  多年的作威作福讓他早已經丟失了對國家機關的敬畏心,總覺得只要自己藏得好,用點手段,就不會有什麼後果。

  結果,翻車了。

  錢瑞恆短短兩個月里被傳喚訊問了二十多次,幾乎是一天隔一天的去,每天被問的東西都不一樣。

  他當然是什麼都不肯說的,耐不住他老婆胡貴芬和情人任小花二人在吵過打過之後反倒達成了共識,站到了同一陣線。

  她們認識到,原來錢瑞恆對她們兩個人都沒有真心,只不過是利用而已。

  狗男人,讓她們倆背鍋扯頭花,自己想美美隱身,做夢!

  兩個女人把矛頭對向了錢瑞恆,要把他一起拉下水,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東西也都跟警方講了一遍。

  枕邊人知道的秘密比李成燦那個當外人的人知道得還要多。

  又是一大堆線索丟到了警方手裡,查案進展更加順利,邢大江、鮑勇他們這些刑警天天加班加到凌晨,忙得腳不沾地。

  終於把一系列證據文件都移交到了檢察院,錢瑞恆走到了取保候審階段。

  他又不是個真正的黑社會,頂多是個賺錢不講良心的黑心商人,用的手段也垃圾了一點,但是讓他暴力對抗國家機器肯定是做不到的。

  在取保候審之後,錢瑞恆把怨氣一股腦的都發泄到了老馬身上,尤其是在知道老馬的再審申請被裁定受理之後,怨氣衝天。

  憑什麼他馬保富就有這麼好的運氣?

  錢瑞恆的私人財產作為涉案資金都被凍結了,他手底下的小弟們也都被抓得差不多了,突然就「落魄」了。

  他的處境越艱難,他就越恨馬保富。

  就算自己要被執行死刑,他也不希望馬保富好過!

  恨從心頭起,錢瑞恆變賣了家裡藏著的老婆的金首飾,高價找了私家偵探非法探查馬保富和王全義的住址。

  還真給他找到了。

  順著住址,錢瑞恆干出了違法犯罪的事情。

  老馬這天正在家裡躺著,一想到明天再審就要開庭了,心臟就怦怦直跳。

  剛剛他接到了王全義的電話,說等會兒過來找他,晚上一起吃飯,於是爬起來洗漱,刮刮鬍子,洗洗油了的頭。

  剛洗完頭,還沒來得及吹,老馬就聽見有人敲門。

  他還以為是王全義來了,趕緊揣起笑臉迎上去。

  「來啦!來啦!」

  剛開門,迎面而來的不是王全義的問候,而是一股子起霧。

  大量氣體吸進鼻腔,下一秒,老馬腿腳一軟,就倒了下去。

  暈倒之前,老馬最後見到的,是錢瑞恆那張猙獰的臉。

  「馬保富!」

  錢瑞恆獰笑了一聲,「我被判刑又怎麼樣?要死你也要死在我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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