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殺人始末(上)
2024-09-28 14:09:43 作者: 雲上城橋
黃毛被王月瞪一眼也不生氣,帶著點調笑問她:「成績這麼好,不繼續認真學習,怎麼出來幹這個?」
王月下意識把手裡的廢品袋子往身後藏了藏,然後抬起頭,仰起脖子,用那點心虛和不服氣來掩蓋自己的自卑。
她大聲質問:「什麼叫幹這個?靠自己的勞動賺錢有什麼不對的?」
看她炸毛了,黃毛立馬有些手忙腳亂地安撫她,「我不是那個意思,自己賺錢沒什麼不好的……我的意思是,你一個小姑娘,家裡人不給你錢花嗎?怎麼還要自己出來賺錢?」
「我哥才沒有不給我錢花,我哥對我可好了!」王月立刻替自己哥哥說好話,「我就是覺得我哥哥賺錢辛苦,所以想減輕一點他的負擔。」
黃毛愣了一下,「你家是你哥哥賺錢養家?你爸爸媽媽呢?」
王月低下頭去,聲音悶悶的:「我爸爸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黃毛愣住了,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道歉:「這樣啊……對不起……」
王月揚起一個明媚的笑臉,「沒事,我都已經習慣了,我和我哥哥兩個人過的也挺好的。」
有些營養不良的少女瘦瘦小小的,皮膚也不是很好,還因為撿垃圾,臉上灰撲撲的,看起來有些髒。
明明長得很普通,甚至有點醜醜的,可是黃毛卻覺得她笑起來很好看,那種明媚的神態一下子就擊中了他的心,叫他一時間大腦空白,只會傻愣愣地盯著她看。
王月拍了拍面前這個正在愣神的黃毛的胳膊,「想不到你人還挺好的嘛,跟看起來不太一樣。」
回過神的黃毛同她開起了玩笑:「這話講的,我看起來就不好啦?」他臭美地一撩頭髮,故意做出騷包的樣子,「我這不是挺帥的嘛~」
逗得王月哈哈大笑,「真帥哈哈哈哈,我叫王月,帥哥叫什麼名字?」
過去的回憶一幀幀在腦海里划過,王月和哥哥王全義說:「我想起來了,他好像是叫李成燦吧。」
年少時青澀的情感經歷回憶起來有一種酸酸甜甜的味道。
「其實他人還挺好的。」王月喃喃了一句,疑惑更深了,「哥,你怎麼想起來提那時候的事了?年紀大了,開始回憶往昔了?」
王全義敲了一下王月的腦殼,「你這丫頭,嘴貧的很。不過那個姓李的小子可不是什麼好人,你就是被他給騙了。」
王月噘嘴:「哪我就被他給騙了,他又沒騙我錢,又沒騙我色的,還幫了我不少忙呢。
說他騙我,倒不如說是你這個對做哥哥的對靠近我的男生都有偏見,我好幾任前男友都是被你給趕走的。
這下好了,我年紀大了,想法變了,不想找對象了,你反倒要來催我。」
「怎麼我就有偏見了?」王全義不樂意了,「你以前談過的那幾個男的哪有個好的?
他們不是窮就是懶,還有就只想跟你玩玩的,你情人眼裡出西施看不出來,我還看不出來?難道你哥我還會害你嗎?」
「我當時後面談的那幾個確實是有點問題,不過前面這個姓李的我感覺還挺好的呀,他有什麼問題?你不會是因為他染黃毛就歧視他吧。」
「什麼鬼我就歧視他了,他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能好到哪去?」
「人都有迫不得已的時候嘛,再說了,你當年不也當過混混,同類相斥啊?」
「嘿,你這丫頭!我可告訴你。你哥我跟他可不適合同類,你可別污衊我。他可比我壞多了,只是沒告訴你而已。」
王月不太服氣,「你不告訴我,我哪知道他有多壞?那你倒是說說看,他都幹什麼壞事了?」
好歹是提到今天要說的正題了。
王全義的表情嚴肅起來:「他殺過人。」
「什……什麼?」
突然的「殺人」兩個字把王月搞蒙了。
「殺人?他怎麼會殺人呢?你怎麼知道的?什麼時候的事?他殺的什麼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起當初那件事,王全義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是我當時當保安時候的事。」
王全義剛要講,怕自己要說的事情被妻子周翠華聽見,走到房門口告訴周翠華,自己要和妹妹聊會兒天,隨後又折返了回來。
交代完不要隨便進屋還是不放心,把房間門給鎖了起來,這才繼續給王月講述當年的故事。
「我不是去了一個建築公司當保安嗎?一開始是衝著他們那邊工資高,要求低才去的,沒想到那個老闆喜歡拖欠工資。
那個姓李的小子他殺人那事,也跟工資有點關係。
當時跟我一起被招進去的保安有三四個,雖然身高長相都不太一樣,但是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看起來都不太好惹。
跟他們當同事的時候我問了一嘴,他們都跟我一樣有過當混混的經歷。
他們告訴我說,這個老闆給他們面試的時候,直接就說的是要雇幾個看起來就不像好人的。
因為世界上的人大多數都欺軟怕硬。保安長得凶一點的話,如果有人來他們公司鬧事,比較好解決。
他那話講的還挺有道理的,我們也就信了,畢竟這個世界上不講理的人還挺多的。後來我們才知道,最不講理的就是這個老闆。
那個老闆他不是拖欠工資嘛,他不但拖我們的工資。也拖別人農民工的工資。
我們問他要工資,他拖個兩三個月也就給了。但是拖人家農民工的工錢,他一拖拖了兩年。
兩年啊,人家農民工兩年拿不到工錢,吃什麼?喝什麼?這不是要把人家餓死嗎?
然後人家農民工就組團跑到我們建築公司鬧事,想逼這個老闆發工資。
我們那個黑心老闆姓錢,看見有人組團來鬧事,這個錢老闆一點也不驚訝,好像一早就知道會有人來鬧事一樣。
他叫來了幾個混混,拿黑塑膠袋把他們臉遮上,又塞給他們一人一根鋼管,讓他們出去打架。
他還嫌幾個混混人不夠多,讓我們幾個干保安也一起遮上臉,拿上鋼管出去,囑咐我們一句話也不要多說,上去就是跟他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