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針對馬保富的審訊只持續了兩個小時就結束了。

  本來就沒有犯罪的馬保富有什麼說什麼，說得很快，也很詳細。

  警方不可能他說什麼就信什麼，但是他說的那些都成了新的方向，有待查證。

  等待查證的過程中，馬保福當然是不能放走的，就把他留在詢問室里等著，要麼等他們核實出一個結果要麼等他在審訊室里待夠十二個小時。

  不然，要是放走了讓他跑了，到時候發現他說謊還得再重新把他抓回來，又要浪費一大堆的人力物力和時間精力。

  在老馬留在詢問室里等得心焦的時候，邢大江和鮑勇半點沒有歇氣，繼續去做他們忙碌的工作。

  那個李成燦走完了保釋手續，剛放出去不久，他們還要把他再帶回來。

  還有從昨天就一直住在酒店的吳悠也要帶來警局。

  馬保富說，吳悠告訴他趙依萍是自殺。

  趙依萍是否是自殺這件事還有待進一步屍檢的結果。

  「豹子，沈法醫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快到了吧，他們的高鐵票好像是兩點多到站，到時候有人會去接的。」

  「你說趙依萍會不會真的是自殺？那我們這幾天豈不是白忙活了？」

  「白忙活就白忙活吧，我倒希望真是自殺呢。吳悠那小子……其實我感覺他人看上去不壞。」

  「我看也是，他不像是那種能為了保險錢殺自己親媽的。等沈法醫他們回來重新驗屍再看吧，畢竟初步屍檢是實習生做的，有點誤差也很正常。」

  「行吧，等等結果的，結果出來之前咱們先把該幹的事給幹了的。」

  要是運氣好的話，他們今天晚上就不用加班了。

  李成燦和陳實是一前一後出的看守所。

  掃黃被抓這事兒多少是有點不光彩，李成燦就沒等陳實，交完自己的那份保證金就先走了。

  打了個車，還沒到公司就接到了警察的電話，讓他在去警局一趟。

  雖然心裡很不情願，為了「低調」做事，還是去了。

  一到警局，李成燦就被邢大江帶去了訊問室。

  「你叫李成燦？」

  「對，是的。」

  「你是不是在天成汽車銷售公司上班？」

  「對。」

  「你認識馬保富嗎？」

  李成燦還以為是什麼事呢，沒想到這個警察居然問起了馬保富。

  他這才想起來昨天中午喝酒的時候，馬保富著急忙慌的過來找到他，說想喊他做個證，還被他打了一頓。

  是因為什麼事來著？

  肇事逃逸？

  「算認識吧……我跟他不太熟，怎麼了？」

  「不太熟？你怎麼這麼喜歡和不太熟的人一起去嫖娼啊？這麼沒有邊界感的嗎？」邢大江嘲諷了一句。

  李成燦一時間沒明白這個警察為什麼突然有些陰陽怪氣，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昨天被問到和陳的關係的時候，他似乎也說的是不太熟。

  頓時有些尷尬。

  李成燦動了動嘴角，桌子底下的手攪在一起，替自己解釋了兩句。

  「昨天那個陳實吧……他跟我是普通朋友，這個馬保富我是真不大熟，他就是我的一個客戶，平時很少見面。」

  「這個叫馬保富的，他的營運車輛是從你手上買的？」

  被問起這一點，李成燦心中暗叫不好，邊斟酌著應對的話術，邊思考要怎麼撇清自己的關係。

  撒謊說不是不太合適。

  當時買車他還拿了提成的，合同那些東西一查就能查到。

  「對，買車手續是從我手上走的。」

  「車輛的營運證那些也是你幫他辦的嗎？」

  「這個……」

  李成燦的看了看警察的臉色，半真半假地說：「手續什麼的……確實……也能算是我幫他辦的吧……我們公司這邊去辦要方便一點……」

  「怎麼著？你這意思是，有門路？」

  「不不，不是這個意思！」

  感覺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李成燦趕緊否認。否認完就替自己和公司找補。

  「我們公司算是專門做網約車的，一般賣出去車都要幫客戶辦證的，要不然哪幹得過外面那些4s店啊，是吧？」

  「所以你們替客戶辦證不要求客戶用自己本人的身份信息的？這不是違規嗎？」

  「怎麼可能啊，我們哪敢幹那種事，都是要求客戶拿本人身份證來，還要有體檢報告和無犯罪記錄證明的！」

  「照你這麼說。你們那辦證都是合規的？那馬保富開的那輛營運車為什麼是他表弟馬保安的名字？」

  「這個……」

  李成燦暗到不好。

  一開始的說漏嘴了，早知道就說自己不認識馬保富了。

  都已經成現在這個狀況了，他只能盡力氣自己圓謊。

  「當時吧……本來過來買車辦證的就是馬保安，他買車的和開車的不是同一個人的事情，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這麼說你還挺無辜？」

  李成燦尬笑：「嘿嘿……也沒有……」

  「還笑！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知道了之後為什麼不舉報給平台？」

  「沒有啊！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那個馬保富可憐！他求我不要告訴別人讓他丟工作，所以我才沒舉報的！」

  「這麼說的話，馬保富花錢請你去洗腳，屬於是你敲詐勒索嘍？」

  李成燦連忙叫冤：「什麼敲詐勒索！我沒有啊！那……那都是他自願的！我從來沒有主動問他要過啊！」

  「不管你有沒有主動跟他要過錢，他花錢請你洗腳的事，是不是真的？」

  「這……」

  壞事了！

  李成燦心裡頭連連叫苦，無奈只能承認：「對……他確實請我洗過幾次腳……」

  「洗的什麼腳？是不是嫖娼？」

  就算是嫖娼，他這會兒肯定是不能承認的，「不是，都是正常洗腳，按摩的那種，我昨天才第一次去嫖娼，是那個陳實帶我去的，我之前從來沒去過。」

  反正陳實也聽不見，一股腦都推到他身上算了。

  「這陳實還挺壞呀，看來你對他了解的也挺多，等馬保富的事情說完了之後，你再給我們講講陳實唄。」

  邢大江明著下套，李成燦再不願意，也只能往裡跳。

  「先不管你前面嫖了幾回，前天晚上馬保富是不是請你去洗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