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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功虧一簣

2024-09-28 14:09:43 作者: 雲上城橋
  聞言,賈宛和邢大江快速眼神交流了一番,賈宛不動聲色地追問:「那把水果刀是什麼樣子的?方便描述一下嗎?」

  吳悠點點頭,伸手比劃:「大概……這麼長,這麼寬,把子是綠色的。對了,它還有個套子在我家裡。」

  賈宛一一如實記錄下來。

  吳悠描述里的水果刀和下午從工地挖出來的那把全部吻合。

  「你記得好清楚啊。」邢大江意味深長。

  吳悠勉強笑了笑,找了個理由:「還好吧……可能是因為平時家裡都是我做飯,所以廚房裡的東西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邢大江已經有些不忍心再看吳悠那拙劣的演技了,他希望吳悠能識趣一點,自己交代,這樣情節上還顯得輕一些。

  於是,邢大江通過一個問題委婉地給吳悠遞了個信號。

  「小吳啊……你平時跟你媽關係怎麼樣?」

  都問到這個份上,吳悠就算再蠢也該意識到事情有哪裡不對了。

  難道警方開始懷疑我了?

  他本就懸著的心臟緊了又緊,雙手不自覺地絞著自己的衣擺,臉色有些僵硬。

  儘管他已經盡力控制呼吸,說出的話里還是不可避免地帶上了一絲顫抖。

  「我和我媽的關係一直很好啊,我從小就和我媽相依為命,是我媽一個人把我帶大的……邢警官,你這問題是什麼意思?」

  無論是混亂的氣息,還是蒼白的臉色,再或者是他的小動作,都被邢大江盡收眼底。

  很明顯,吳悠在心虛。

  邢大江趁熱打鐵:「小吳,你母親那種情況……你忍受了這麼久的痛苦,難道就不會有什麼想要尋求解脫的想法嗎?」

  他言辭懇切,稱得上是語重心長:「叔看你是個好孩子,實在是不忍心看你誤入歧途啊。」

  誰知道他這些真心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反倒讓吳悠應激。

  「邢警官,你懷疑是我殺了我媽?」

  吳悠都氣笑了。

  他本來還以為警方發現了母親自殺的事實或者他偽造證據陷害陳實的事情,結果卻聽見這個警察來了句「解脫」。

  解脫?

  怎麼解脫?

  他會狼心狗肺到靠把自己臥病在床的老母親殺死來獲得解脫嗎?

  他要真想殺人,他衝過去把陳實殺了不是更好嗎?

  那可是他媽啊!

  他怎麼可能對他媽動手啊!

  被誤解的憤懣充斥了胸腔,一瞬間把吳悠的緊張和畏懼都壓了下去。

  他「噌」地站起來,惡狠狠地瞪著邢大江,把這麼多年來所有的委屈和恨都發泄了出來。

  「你懷疑我?你以為是我乾的?

  是,我沒有本事,我賺不到錢,沒辦法給我媽治病,也豁不出去和陳實同歸於盡,但是我怎麼都不可能對我媽下手!

  說什麼解脫!說什麼誤入歧途!陳實折磨我和我媽的時候你們在哪?當初我報警的時候為什麼不把他抓起來!

  現在好了!我媽死了!我媽被那個狗娘養的害死了,你們不去抓他,不去把他繩之以法,反倒查到我頭上來了?」

  賈宛趕緊安撫:「吳悠你先別激動。」

  「你們讓我怎麼不激動!」

  吳悠怒吼著,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脖子以上都成了紅色。

  「我媽她屍骨未寒,她就在天上看著呢!你們這個樣子辦事良心不會痛嗎?你們當警察的不是應該去盡全力還我們老百姓一個公道嗎!公道在哪呢?我怎麼看不見!」

  「吳悠,你先別急,我們好好說。」

  賈宛面露擔憂,柔聲細氣。

  吳悠實在沒有心情配合,「好好說?你們想怎麼跟我好好說?讓我跟你們說什麼?」

  「事情不是……」賈宛連忙站起來,想要解釋,剛開口,就被邢大江的手勢按了回去。

  邢大江也站起來,和吳悠面對面,與他四目相對。

  他的身型比吳悠高大很多,體形上的差距給吳悠造成了一些壓迫感。

  想讓吳悠在心理壓力下自己說出來怕是不行了,邢大江乾脆決定告訴吳悠一些信息,好粉碎他的僥倖心理。

  「小吳啊,我也不瞞你,陳實那邊我們確實好好查了,也確實有了很大的進展,現在的結果就是,陳實的嫌疑暫時被排除了。」

  聽到這個消息,吳悠的情緒確實沒有剛才那麼激動了,他深呼吸了兩口,平復心情後追問:「他的嫌疑排除了?為什麼?」

  「陳實他……沒有作案能力。」

  「什麼叫沒有作案能力?」

  「吳悠啊,我就直說了。

  我們懷疑你肯定是因為我們找到了一些對你不利的證據。不然我們也不可能信口開河。

  你說的那把水果刀我們已經找到了,是在你和陳實工作的那個工地上找到的。一起翻出來的還有你母親的手機和一套沾了血的衣服。

  那些東西我們都做過檢測了,上面確實都沾有陳實的指紋和生物殘留,而且那把水果刀和傷口的比對結果也很吻合,基本上可以肯定它就是兇器。

  但是,就算是這樣,也大概率不是陳實幹的。」

  「為什麼?他那樣的人殺個人一點都不奇怪!而且他明明有作案動機,更有作案時間!」吳悠還在憤憤不平。

  邢大江看著吳悠,目光中暗含了一絲憐憫。「陳實他暈血。」

  「什麼?」

  吳悠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邢大江又重複了一遍:「我說,陳實,他暈血,他看見血就會暈倒,所以基本不可能是他殺的人。」

  「暈血?他怎麼可能暈血呢?」吳悠喃喃自語,被這個消息打擊得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他為了讓陳實去坐牢做了那麼多事,還破壞了他母親的屍體,結果就因為陳實暈血,一切就都白費了?

  「不……不可能的……他肯定是裝的,他肯定是為了脫罪……」吳悠努力回憶著,卻絕望地發現,儘管陳實折磨了他和母親這麼多年,所用過的那麼多手段了竟然確實沒有哪一種是見血的。

  邢大江再次給了吳悠一記重擊。

  「是真的,不是裝的,有就醫記錄,我們去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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