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讓他坐牢！

  聽見李警官說起嬰兒兩個字，胡貴芬這才終於想起來，她看見的那個屍體好像不是很大。

  她拿手在賴在自己身上犯傻的丈夫錢瑞恆身上比劃了一下，對自己的想法更加確定了一些。

  「警察叔叔，我想起來了，那個屍體個頭很小，像個小孩兒。這麼說的話，那個行李箱應該也不大，應該要麼18寸，要麼20寸吧？」

  老李點點頭，在行李箱特徵後面多記了一句：中小型。

  「那輛車的車牌號你還記得嗎？」

  聽見警察終於問了一個自己知道的問題，胡貴芬十分興奮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這個我知道！打車軟體上有！我上車的時候看過，跟軟體上的信息一模一樣！」

  說著胡桂芬調出了打車軟體上的訂單記錄，老李接過她的手機，念叨著往筆錄上打：「司機姓名，馬保安。車牌號，蘇Axxx8F。」

  聽見這個車牌號，還沒完全醒酒的錢瑞恆一下子跳了起來：「就是他個憨批撞的我！」

  他對自己喝酒斷片的事沒一點印象，只記得自己被車撞了，倒在路中央好幾個小時，失去意識之前他看見一眼撞他的那輛車的車牌，沒看全，只記得車牌尾號是「8F」。

  錢瑞恆眼前閃回了失去意識之前最後的畫面，越說越激動：「就是他！就是他在大馬路上撞的我！他肯定是想撞死我！他早上還想弄死我老婆。他肯定是跟我們家有仇！」

  胡桂芬聽了連忙捂住他的嘴，把他後面的話都捂成了「嗯哼嗯哼」，不顧他的掙扎訓了他一句。

  「說什麼屁話呢？咱們家這麼遵紀守法，哪來的仇人？你喝這麼多，是不是看錯了還不好說，就算是一樣的車牌號，肯定也只是個巧合！」

  訓完丈夫，胡貴芬衝著警察打哈哈，「他瞎說的，別理他，哈哈……」

  老李和搭檔對視一眼，沒有直接追問他們露出的，過於不自然的馬腳，搭檔把筆錄列印出來給胡貴芬簽字按手印，老李則走到錢瑞恆身邊，準備旁敲側擊幾句。

  他十分親切地對錢瑞恆笑笑，話語中流露出幾分同仇敵愾：「要撞你的那個人這是肇事逃逸呀！肇事逃逸要是嚴重到致人重傷的話，是要抓回來坐牢的！」

  趁著老婆簽字按手印的功夫，錢瑞恆擺脫了束縛，又找到了說話的機會。聽見老李的話，他又憤慨起來，叫囂：「坐牢！讓他坐牢！」

  老李見他上鉤，又朝他湊近了一些。小聲誘導：「你看哈，要想讓他坐牢，首先得要抓住他，你說是吧？」

  沒醒酒的錢瑞恆不大聰明的樣子：「對！抓住他！還我一個公道！」

  「我們的能力比較有限，要想抓住他還得靠你自己。到底能不能找到撞你的這個犯人就要看你記得夠不夠清楚了。你確定撞你的那輛車車牌號就是蘇Axxx8F嗎？」

  「就是它！我記得清清楚楚，那輛車尾號就是8F！」

  只是尾號相同，那暫時還確定不了到底是不是同一輛。

  老李又問：「那你記不記得他是在哪撞的你，幾點撞的？我調監控給你認一認。」

  「就在老夜市那條街上！昨天晚上我喝酒喝到三點多，喝完了往停車場走的時候他撞的我，也就三四點吧。」

  城市道路監控他們公安部門經過一定程序確實能調，老李調監控看了看，還真找到兩段拍到錢瑞恆被撞畫面的監控視頻。

  監控畫面里，錢瑞恆正晃晃悠悠走在馬路中間，這時候迎面過來一輛白車，開著能閃瞎人眼的遠光燈。

  那輛車開得很慢，怕是只有二十幾碼。到了錢瑞恆跟前想動方向避讓，可錢瑞恆偏偏迎著車走，像是自己要往車上撞。

  一人一車剛剛接觸，甚至都不確定有沒有碰到，錢瑞恆就倒在了地上，那輛車也急剎了。

  司機下來看了一眼，瞧見錢瑞恆倒在地上，趕忙上車開著車跑了。

  老李把畫面往前倒了倒，暫停，喊錢瑞恆過來看監控。

  「你看看是那輛嗎？白色的那個？」

  錢瑞恆湊過來看了一眼，上了脾氣：「肯定是他呀！我都倒那兒了，這還有什麼不確定的？」

  被錢瑞恆沖了一句，老李也不生氣，放大肇事車車牌號仔細比對。

  蘇Axxx8F。

  確實和胡桂芬發現屍體的那輛車的車牌號一模一樣。

  老李又把監控倒了倒，把畫面停在司機下車查看的位置，放大。

  雖然有些模糊，但也能大致看見那個司機的長相。

  「你不是說那個司機和你們家有仇想撞死你嗎？你來看看你認不認識他。」

  這一看，把還迷糊著的錢瑞恆給嚇醒了。

  那長臉、濃眉毛、小眼睛、塌鼻子……

  好熟悉的長相，熟悉到讓他怔愣住，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他想起來，自己結過的仇人裡邊兒好像確實有一個姓馬的。

  看錢瑞恆久久不說話，老李挑了挑眉頭，問：「怎麼了？真認識啊？」

  錢瑞恆立馬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不認識，不認識，沒見過。」

  「真不認識？我看你那樣子以為你想到什麼了呢。」

  「沒有沒有，我就是還沒醒酒，腦子渾。」

  錢瑞恆敷衍了一句，趕緊轉移話題：「他這種情況應該要逮回來坐牢的吧！」

  「這個嘛……不好說。肇事逃逸這後果可大可小，一個要看你傷情鑑定的情況，另一個也要看你願不願意跟他私了和解。」

  「不私了！絕對不私了！」錢瑞恆喊了起來，捂住腦袋叫嚷：「哎喲我頭疼！我腦震盪了！我肯定是重傷！他是犯罪！我不差錢，不要他賠，就想讓他坐牢！」

  到底要不要坐牢這個問題，老李說了不算。

  被告知需要去醫院開具傷情鑑定證明，且還需要去交警大隊進行責任認定後，錢瑞恆和做完筆錄的胡貴芬離開了派出所。

  坐上司機開來的那輛剛修好的奔馳，錢瑞恆咂吧咂吧嘴，問胡貴芬；「老婆，那個司機叫什麼名字來著？」

  胡貴芬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馬保安啊，怎麼了？」

  錢瑞恆的眉頭皺了起來，「咱們以前工地上那個老馬……叫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