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一天兩頓打

  求助不成還挨了頓打的老馬還是不願意放棄，思前想後又決定去洗腳城試一試。

  昨天晚上李成燦在洗腳城後頭的包間裡「辦事兒」，他就縮在人家拉起的捲簾門後頭藏著的大廳里的破舊木質沙發上睡了一晚上，沒出去過。

  這麼說來，洗腳城的小妹，還有負責開關捲簾門的前台都能替他作證，不是非得要李哥去。

  想通之後，老馬拖著疼痛的身體，邁著艱難的腳步，穿過熱鬧的街巷，往洗腳城去。

  這洗腳城並不是一個大型洗浴中心，而是個零零散散開了很多足療、洗浴、按摩店的窄街。

  要問起來，這些店個個都說自己是正經生意，還有不少是大型連鎖店。

  事實上大部分好像也都是正經店，只有李成燦常去的那家，老馬知道他們還做些別的生意。其他的那些店，老馬從沒進去過。沒時間去，沒錢去，也不想去。

  且不論這些店正不正經，他們做這行的就沒有上午開門的，最早也要中午十二點以後。

  老馬走到洗腳城的時候，已經一點多了，正好是一天裡太陽最毒，溫度最高的時候，可那些洗腳店大多數還都關著。

  老馬順著街一家家找過去，找著店名認，發現他要找的那一家名叫「靜享足浴」的果然沒開門，索性直接在人家店門口坐下了，打算來個守株待兔。

  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五點多。

  有個年輕小姑娘拿著鑰匙打開了這家靜享足浴店的捲簾門，老馬一眼就認了出來，她就是早上開門的那個。

  老馬回憶了一下別人對她的稱謂，「艷艷！」他大喊了一聲，撲了上去，把那艷艷錮在了懷裡。

  艷艷立刻尖叫出聲：「啊！變態！殺人啦！快放開我！你個臭流氓！」

  老馬立刻捂住她的嘴。

  「噓，別叫，別出聲。我只是來找你幫個忙，不會傷害你的。這樣，我放開你，你別叫，聽我把話說完，只要你不叫，我就不動你，行嗎？」

  艷艷害怕得兩隻小眼睛眨巴眨巴，拼命點頭。為了穩住這個大叔，讓他不要衝動，她裝作很配合的樣子，跟著他進了店裡。

  進店之後，老馬在沙發上坐下，指示艷艷把捲簾門拉上，開始訴苦。

  在老馬看來，小女生肯定比李成燦那樣的大老爺們兒更有同情心，就打算把事情好好說說，賣賣慘，指望人家覺得他可憐，能同意去替他作證。

  於是老馬從自己的身世開始說起，到表弟肇事逃逸他背了鍋結束，除了答應過吳悠不會告訴別人的事情之外，把所有的都說了一遍。

  訴苦剛訴完，還沒說正經事兒，外頭的捲簾門就被敲得哐啷哐啷響。

  「馬叔叔，是吧？」

  聽的不耐煩的艷艷開了口。

  「你的事我也聽了。說白了，你跟我講那麼多，就是為了讓我幫你的忙，對吧？」

  老馬趕緊點頭。

  「對對對，是這樣的。」

  艷艷又說：「那你既然想找我幫忙，是不是應該對我態度好點兒？」

  老馬又連連點頭。

  「那你看哈，我幫你，你就欠我人情。我也不說問你要什麼報酬之類的，最起碼的，你現在是不是不應該妨礙我做生意？

  老馬一拍大腿，「對，沒錯！這麼說，你答應了？只要我不妨礙你做生意，你就願意替我去作證？」

  捲簾門又被敲得哐哐響，外頭傳來一個女聲：「艷艷！艷艷！你在不在裡邊？」

  「哎，在呢，來了來了！」

  艷艷應了一聲，斜了老馬一眼，走過去開門。

  是技師拎著工具箱來上班了。

  「艷艷，你在裡面啊，沒出什麼事吧？我剛才聽街上的人說有個變態把你給綁架了！」技師關切地說完才看見了沙發上坐著的老馬，意識到這就是自己嘴裡的那個變態，趕緊住了嘴。

  「我沒事，我能有什麼事？」艷艷在老馬看不見的角度輕輕掐了她同事一把，嘴上替老馬找起了藉口。

  「就是個想玩玩情趣的客人，很正常，別大驚小怪的。一會兒又該來客人了，你先進去準備著吧。」說著，艷艷推著技師往裡屋去，悄悄給技師使了個眼色。

  技師秒懂，嘴裡應和著：「原來是這樣，害我白擔心了。」手上開始發起了信息。

  艷艷又出來安撫老馬，主動坐在老馬邊上。

  「馬大叔，說吧，你想讓我幹什麼？」

  瞧見這艷艷這麼好說話，老馬呲了呲牙，身上的疼痛感都好像輕了一些。

  「是這樣，我不是告訴你我表弟開我的車肇事逃逸了嗎？我希望你能在警察面前替我做個證，就說我昨天晚上睡在你們店裡沒出去過，沒有作案時間就行。」

  艷艷嘴上笑嘻嘻心裡頭mmp。

  干他們這行的，哪有願意和警察打交道的？還去警察面前說昨天讓客人留宿了，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她悄悄翻了個白眼，暗中罵了老馬一句：這人怕不是個傻逼吧？

  曲藝逢迎慣了，艷艷練了一手好演技，心裡頭罵人也不耽誤她支著笑臉兒應付老馬。

  「行，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辦，前提是你好好待著，別鬧什麼么蛾子出來。」

  老馬當然是滿口答應。

  店裡的技師陸陸續續都來齊了，也來了不少客人。

  又過了十來分鐘，店裡進來六七個壯漢。

  老馬本來還以為他們是什麼組隊過來的客人，卻發現那些壯漢進了店之後，打眼搜索了一圈，就把目光鎖定在了他身上。

  「是他嗎？」為首的那個揚了揚下巴問。

  艷艷早已經躲到了吧檯後頭去，「對！就是他！」

  聽見這對話，老馬已經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那群壯漢就衝著他圍了過來。

  「敢欺負我們家的小妹是吧？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動手！」

  一群人圍著老馬，讓他又挨了一頓揍，知道不能鬧出個好歹來，專門往打得疼又不容易出事的地方招呼。

  老馬挨打期間又來了幾個客人。他們這些來消費的怕自己被抓，都不會報警的，也害怕多管閒事反而被訛上，乾脆就當個熱鬧看。

  期間有人問起來：「喲，這是怎麼了？」

  艷艷就甜甜地回答一句：「沒事，就是來了個找事的，揍一頓就給他趕走。」

  被打的腦殼嗡嗡響的老馬隱約間感覺到，問話的那聲音跟李成燦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