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眼神放光芒

  第二日醒來時才知道，昨晚下了好大一場雨。

  溫沐白窩在唐半夏懷裡，睡得正香，濃麗纖長的睫毛在眼瞼撒下一片陰影。

  唐半夏戳了戳他的睫毛，睫毛輕顫。

  果然，結婚就得找好看的。

  那什麼別人說的，找男人得找個能幹的，好看不能當飯吃，這完全就是放屁。

  要是一睜眼，看到的就是一張醜臉，她一天的好心情都沒有了。

  現在多好，溫沐白長得好看，平日裡除了胃口大點，也不出么蛾子了，完美的實現了她對另一半的設想。

  晚上給力，白天神隱，也從來不對她指手畫腳。

  至於說找個能依靠的男人，這更是荒謬，這世上，只有自己不會背叛自己，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那是最愚蠢的事情。

  懷裡人倏地睜開眼睛，漾出一抹笑容：「半夏，早。」

  唐半夏勾起嘴角：「小白，早。」

  外面大雨如瀑，柴火濕得不能再濕，根本沒辦法做早飯。

  兩人用槽子糕和麥乳精對付了早飯，然後唐半夏取出昨天醃上的肉，清洗乾淨，放到旁邊晾乾水分。

  忙碌完，指使溫沐白把屋子打掃一遍。

  她又拿出了布料棉花，唐爸唐媽的棉褲還沒做呢。

  雨不知不覺地停了。

  「小唐，走啊，撿蘑菇去。」魁梧孫大嫂在門外招呼道。

  「哎。」唐半夏揚聲回了一句：「就來。」

  正好出去走走，她來到這還沒上過山呢。

  古月村就坐落於山腳下，村尾緊挨著連綿不絕的大山。

  唐半夏租的這個房子，就在村尾，正好在上山的必經之路上。

  「小白，你一塊嗎？」唐半夏一邊問，一邊穿外套，套雨鞋。

  溫沐白搖了搖頭：「我不去了。」

  看唐半夏躍躍欲試的樣子，他叮囑：「剛下過雨，路上滑，你小心點。」

  「行，那我走了。」

  背上背簍出了門：「孫大嫂。」

  孫大嫂自從上次誤會過她以後，經常給她塞些西紅柿黃瓜之類的，這一來二去的，兩人就熟了起來。

  現在采蘑菇孫大嫂都會叫上她了。

  剛下過雨，山上危險，孫嫂帶著唐半夏七拐八拐，到了一處緩坡，解釋道：「這是俺家石頭找到的，裡面蘑菇可多了，俺這還是第一次帶別人過來呢。」

  唐半夏聞言當然得承情：「謝謝孫嫂，改明我炸了蘑菇，給你家送一碗去。」

  「唐知青，俺不是那個意思。」孫嫂慌忙解釋。

  她就是想說她跟唐知青好，不是要東西的意思。

  唐半夏剛想張嘴，就聽到一聲「嗯哼~哼嗯~」

  ？？？

  這是？

  她跟孫嫂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放緩呼吸，躡手躡腳的往聲音來處摸去。

  這，都是結了婚的女人，該懂的自然都懂。

  兩人蹲在樹後，眼神放光芒。

  半塌的房間裡，一男一女交纏不休，進行著最原始的動作。

  只是，唐半夏遺憾的嘖了一聲，看不到正臉呀。

  她就想知道是誰，這麼生猛，雨剛停，就來山上晾晾醬醬，還是他們村里人會玩。

  不同於唐半夏的遺憾，孫嫂則是一臉震驚。

  看那邊戰況將歇，孫嫂戳戳唐半夏，指了指迴路。

  唐半夏秒懂，貓著腰後退幾步，然後跟孫嫂一起，兩人一溜小跑，離開這是非之地。

  待跑到緩坡，倆人才停下來，孫嫂神色複雜極了。

  唐半夏敏銳察覺到她的情緒，「孫嫂，你認識那兩人？」

  孫嫂嘆了口氣：「認識，那是宋老三媳婦，還有胡老四。」

  唐半夏：吃瓜臉！

  哦莫？

  沒記錯的話：「宋清娘？」

  孫嫂點點頭：「是她。」她的表情既厭惡又同情，不過還是說：「小唐，這..你..」

  「我懂。」唐半夏道：「我不會說出去的。」

  孫嫂似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不過馬上又解釋：「俺娘家跟宋老三媳婦娘家是一個村的，這是要傳出去，俺娘家村裡的姑娘都得被牽連，謝謝你啊，小唐。」

  她跟宋老三媳婦還有點親戚關係在身上，平日裡就看不慣她唯唯諾諾的樣子，經常幫著打抱不平。

  沒想到，這看起來軟弱的人，背地裡玩的這麼花，她心裡都快膈應死了，可還是得幫忙瞞著。

  兩人都沒再說話，安靜的采著蘑菇。

  很快，唐半夏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了。

  這一場大雨過後，許多藥材也都冒出了頭，唐半夏很快沉浸進去。

  甘草、柴胡、麻黃，還有埋在地下的黃精、半夏等等...

  不消一會，她就采了不少。

  孫嫂看她采的都是一些雜草，土坷垃，上前提醒道：「小唐，你采的這些都不能吃的。」

  她拿著一株野菜展示給唐半夏看：「這種才是能吃的野菜。」

  唐半夏謝過她的好意，「我這不是用來吃的，是草藥。」

  孫嫂不懂什麼草藥，看唐半夏說的信誓旦旦的，也就沒有在多嘴，只是把自己背簍里的野菜和蘑菇一股腦倒到唐半夏背簍里。

  人這麼實誠，唐半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孫嫂，這..」

  「你拿著吧，俺手腳比你利落，一會兒就又采一簍子。」孫嫂大手一揮。

  唐半夏默了默：「好，謝謝孫嫂。」

  孫嫂擺擺手，又去采蘑菇了。

  而唐半夏，直到把這片的藥材都采了一個遍，才停了手，又去跟孫嫂一塊才蘑菇。

  下過雨後的大山，蘑菇一叢一叢的挨挨擠擠的生長著，幾乎不用費心去找。

  沒一會，兩人就撿了滿滿一背簍。

  「俺就說這地隱蔽吧。」孫嫂有些得意的樣子。

  唐半夏深以為然，「可不是。」

  「走，下山。」

  下山途中，孫嫂還扯了幾片葉子蓋住背簍，「小唐，這地是俺們倆的秘密，你可不興告訴別人啊。」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唐半夏自然知道輕重。

  這山上的東西，向來屬於誰找到算誰的，孫嫂這麼說很正常。

  下山時，正好遇到采蘑菇的大隊伍。

  「小唐，你也來采蘑菇？」胡嬸看到唐半夏，上前來打招呼。

  「嗯，正好挖點藥材。」

  胡嬸一聽就明白了，她家老頭子跟她說過，小唐知青準備考村裡的赤腳大夫：「小唐，俺相信你，你一定能考上的。」

  「那就借胡嬸吉言了。」

  「唐知青，你這老半天就采了一簍子土坷垃？」

  唐半夏循聲望去，是胡寡婦，胡寡婦兒子喜歡原主，被原主拒絕後，就懷恨在心，一直找原主的茬，那天捉姦，她也是一馬當先，跑的比誰都快。

  「關你屁事。」

  想到村里那些流言，唐半夏絲毫不留情面：「狗拿耗子。」

  「你..」胡寡婦也不是好惹的，上來就想撕扯唐半夏，不過：

  「唐知青，唐知青，你快看看去吧，溫知青跟人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