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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以身入樊籠,反殺開始!

2024-09-27 14:54:34 作者: 一碗佛跳牆
  蒼溟行走在樹林間。

  沒有樹枝搖曳,草木簌簌的聲響。

  只有低低的呼吸聲,起起伏伏。

  是周圍的植物。

  或者說,這血肉樊籠中的血肉在呼吸。

  他們落地成植,土壤下根莖交錯勾連,成為一個整體,共同構築起這個樊籠。

  巫抵先前提到過『巫族一體』。

  蒼溟在這樹林中走了一圈後,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或許從一開始,巫族就不存在單獨的個體了。

  為了在域外活下去,他們變成了一個『整體』。

  真正的,血肉交融,靈魂融合,成了一個龐大的怪物。

  他所處的,正是巫族的腹腔。

  由無數巫族人血肉組成的牢籠。

  而十巫,雖能在外行走,本質上也被困在這樊籠之中。

  而在這樊籠中,他們能不斷再生、重組。

  巫族這群傢伙,看似沒被域外影響,還維持著人形。

  實則,他們才是被域外影響最嚴重,最癲狂的。

  「少主可尋到了殺死我們的辦法?」陌生的聲音在後方響起。

  蒼溟回頭,看到了一個儒雅青年。

  不同於巫族其他人或野蠻、或隨意的裝扮,他白衣長衫,像個書生。

  見蒼溟望來,他還極有涵養的行了個見面禮。

  「巫禮。」蒼溟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書生般的巫禮頷首一笑,瞧著像個正常人。

  「宴席已開,就缺少主了。」巫禮抬手邀請:「少主,不去嗎?」

  蒼溟眸色淡淡:「我對吃人,沒有興趣。」

  巫禮輕笑:「少主若不喜歡阿樹,族內也有瓜果鮮蔬。」

  蒼溟順手從旁邊的枝頭摘下一枚果子,那果子形同杏李,瞧著很是香甜脆爽。

  「血肉虛妄。」

  隨著他聲音落下,那果子在他手中變回原本的樣子,竟是一顆眼球。

  蒼溟手中燃起蒼生之火,眼球被他灼燒成渣。

  巫禮靜靜看著,無奈般嘆了口氣:「少主你失禮了。」

  他聲音落下時,數不盡的藤蔓纏繞住蒼溟的雙腳。

  巫禮:「既然少主不願入宴,那就直接去聖育堂吧。」

  蒼生之火朝周圍蔓延開來,燒上藤蔓。

  而這一次,沒有藤蔓再被燒毀,蒼溟又感覺到了那股空間之力的存在。

  巫禮笑容不改:「樊籠之中,萬法皆虛。少主,何必再做這些無用試探呢。」

  「你想知道的一切,進入聖育堂後,都會明白。」

  蒼溟神色不變:「譬如,我身體裡另一個自我,因何沉睡?」

  巫禮勾唇:「自然。」

  「好。」

  巫禮似也沒想到蒼溟會這麼輕易的答應了,有些意外。

  他轉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就要邁出一步時。

  一隻手,從後洞穿了他的身體。

  巫禮低頭看著從自己胸膛內穿過的手,面上無波無瀾,回頭與蒼溟對視,眼中帶著淡淡的戲謔。

  像是在嘲諷,蒼溟又在做無用功了。

  「我一直在思考,你們為何要讓蕭沉硯沉睡。」

  蒼溟的聲音,讓巫禮的神情起了微妙的變化。

  「我之神軀已焚,這具身體已不具備巫族血脈,我之神魂與蚩尤也早已斷親。」

  「唯有蕭沉硯,掌握巫族力量的是他,吃掉蚩尤意識的也是他。」

  蒼溟臉上笑意淡淡:「所以你們要讓他沉睡。」

  「血肉樊籠,唯巫族可破。」

  而蕭沉硯,就是唯一能破開樊籠的刀。

  只是,巫族是怎麼做到讓蕭沉硯『沉睡』的呢?

  不,或許不是沉睡。

  巫禮眼中的愕然一閃而過,又成了嘲諷:「少主就算猜到了,又能如何呢?」

  蒼溟看著他:「若是巫真在,就不會問這樣一句蠢話。」

  一股菁純的巫力從蒼溟手中翻湧而出。

  巫禮臉色徹底變了,蒼溟貫穿他身體的手,似變成了某種植物,根莖穿梭在他的身體中,扎入他的靈魂。

  吞噬他的血肉,撕扯他的魂魄。

  男人幽幽的低語落入耳中:「蕭沉硯是我,我亦是他,你們似乎總是認不清……」

  「不過,你們的血肉樊籠,倒是讓我新學了一招。」

  蒼溟輕笑:「謝謝。」

  巫禮的肉身和魂氣被吸噬殆盡,蒼溟手上不沾鮮血,仿佛從未用它貫穿過一個人的身體。

  他輕輕劃破手掌,血液如絲線落下,融入樊籠。

  這一剎,他似也成了樊籠中的一片葉,氣息徹底融入其中。

  若說樊籠是一片海,那蒼溟現在就化為了一滴水。

  如何從一片海中,找出他這滴水呢?

  而聖育堂中,巫即幾人齊齊抬頭,皺起了眉。

  「巫禮的氣息怎麼消失了?」

  巫謝閉上眼,又睜開,臉上露出困惑:「我找不到少主了。」

  巫抵紅著眼,暴躁的獰笑著:

  「就該讓我一口吃掉他的!你們婆婆媽媽的反而壞事!」

  巫即:「他離不開樊籠,不過,少主還真讓人意外。」他臉上帶著笑:「才進樊籠多久,就找到了脫離我們視線的辦法。」

  「他融入了樊籠中。」巫姑開口,她的雙眼是魅惑人心的幽紫,「現在的他,可以徹底吃掉我們了。」

  聖育堂內,忽然安靜。

  下一刻,在場幾巫臉上卻露出了一模一樣的詭異笑容。

  巫抵嗬嗬的怪笑著:「被他吃掉,好像也不錯。」

  巫謝:「我們可以在他體內徹底融合。」

  巫即眼裡笑意也濃了起來:「他吃掉我們,就是給了我們進入他身體的機會。」

  「是他的意識徹底將我們粉碎,亦或者,他被同化為樊籠,真正成為我們的少主。」

  「少主他啊……真有膽色。」

  巫即幾人都帶著一種不怕死的淡淡瘋感。

  巫姑道:「還是要將他引入此地。」她臉上含笑:「你們被他吃掉後,應該足夠影響他的意識一段時間,阿咸會在這段時間吃掉那個鴻蒙骨。」

  「他意識空白的這段時間內,足夠我孕育出我們巫族真正的下一代。」

  巫姑輕撫著身下的肉山。

  巫抵卻露出不滿道:「阿咸大人被吃掉的話,應該更能影響他的意識吧,那鴻蒙骨被困在巫謝的空境中,又跑不了。」

  巫姑淡淡睨他一眼,「你別忘了,還有一個威脅在外面。」

  「阿羅剎天?」巫抵嗤笑:「域外已是極晝,她進不來的。」

  巫姑沒有理他,而是道:「我感覺到了巫羅和巫盼的消亡,他們已經折損在了阿羅剎天手上。」

  「莫要忘了巫真的讖言。」

  「阿羅剎天她的存在,就是我們巫族最大的威脅。」

  「不能讓她再一次毀了我族的復甦。」

  巫抵顛顛笑著,眼裡滿是紅光:「她毀不了!」

  「上一次從燭龍那邊竊取來的時間神力,已將蕭沉硯的意識困在時間長河中,少主自作聰明,他以為自己與樊籠融為一體,就能將我們摧毀,卻不知……」

  「沒了蕭沉硯的意識,他絕不可能扛住樊籠意識的傾壓,他吃的越多,只會加快與我們的融合罷了。」

  「除非,那個阿羅剎天請來燭九陰相助,將蕭沉硯的意識從時間長河中拉出來。」

  「但可能嗎?」

  「燭九陰困於鐘山離不開,即便能離開,那條龍也不可能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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