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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蕭沉硯想殺了青嫵她哥?

2024-09-27 14:54:34 作者: 一碗佛跳牆
  自從白雪那件事後,青嫵和謝疏已有許久未見。

  據說定國公夫人已經瘋了,謝韞雖未與她和離,卻將她送去了江南,謝翎據說也跟著一起去了。

  今天在這麼個地方相遇,青嫵是沒準備上前打招呼的,她以為謝疏最多也就和自己點個頭就算了,不曾想對方竟主動過來了。

  「雲姑娘。」因地方敏感,謝疏沒有道破青嫵王妃的身份。

  「謝少卿來查案的?」青嫵見他穿著官服,就知道不是來這裡尋開心的。

  以謝疏那清冷的性子,孤老終生的可能遠勝過比她家那臭硯台,七竅玲瓏心怕是沒有一竅是情竅,判官筆說他不乾淨了,簡直是無稽之談。

  謝疏點頭,待她的態度一如往昔:「可否借一步說話?」

  青嫵沉吟了下:「成吧。」

  許是為了避嫌,謝疏選在了巷外不遠處的街邊茶肆,坐下後,他便直奔主題:

  「大理寺最近接手了一件案子,我覺得內有蹊蹺,想請你指點一二。」

  青嫵挑眉,試探道:「與紫河車有關?」

  謝疏微訝,「已有人向你求助了?」

  「算是吧,你那邊又是哪家冤種遭了殃?」

  謝疏早已熟悉青嫵的『毒舌』,仍不免失笑,他沉吟道:「刑部、禮部的幾家官員女眷都出了事,但問題最大的還是徽王府。」

  「徽王?」青嫵眨了眨眼,「他回京了?」

  老皇帝膝下兒子不少,徽王排行老四,不同於七王這個不受寵的,封地在南嶺就被稱為南嶺王,老皇帝連給封號都沒給蕭曜。

  但老四徽王蕭嗣卻是第一個封王的,且封地臨近京城乃是最富裕的中原地區。

  「回京已有段時間了。」

  「這麼說,豈不是南嶺剛出事,他就來了?」青嫵笑了:「陛下此舉頗有深意啊。」

  謝疏輕咳了聲:「慎言。」

  青嫵聳聳肩,蕭沉硯與他那皇爺皇叔們之間的鬥法她懶得管,「徽王又怎麼了?他一個老爺們,也用紫河車進補不成?」

  謝疏失笑,卻沒否認:「徽王府那邊起初以為是被人投毒,上報至大理寺調查,我接手後才發現情況不對,還有其他官眷也出了事。」

  「你來找我是想我救徽王與那些官眷?」青嫵偏頭:「徽王現在瞧著幾個月了?」

  「幾個月?」謝疏微訝,不懂青嫵的意思。

  他乃是外男,不便見那些官眷,至於徽王府他倒是去了,但徽王一直臥病在床,不願見客,只肯隔著門與人說話,他倒是不知徽王如今的模樣。

  只聽到徽王一個勁嚷嚷說有小鬼纏著他,那些官眷家也閃爍其詞的提起聽到過嬰兒的哭笑聲。

  謝疏這才懷疑此案又沾染了鬼事。

  以謝疏的才智,都查到紫河車這裡了,又經歷過諸多鬼事,『眼界』拓寬了不少,不難猜出青嫵話中的『幾個月』指的是什麼。

  一時間,他神色也有些微妙,明白徽王為何不肯見人了。

  他輕咳了聲,臉上略有不自然,輕聲道:「我懷疑過此案會否是鬼事,也讓人抓住了販賣紫河車之人,順藤摸瓜查到了花柳巷,但結果卻很奇怪。」

  他看著青嫵,認真詢問:「從花柳巷出生的那些孩子並未死,那販子只是買走了他們的胞衣。既未死,為何食用那些胞衣會引去小鬼尋仇?」

  「還真活著啊……」青嫵眸光微動。

  判官筆卻已發出尖銳的爆鳴:「活著?怎麼可能活著?那些小鬼們都是寄生在自己的胞衣上啊?不對,難不成……」

  「難不成這些小鬼一出生就被奪舍?他們的魂魄被迫被束縛在胞衣上,有人頂著他們的身份活了下來。難怪了,難怪阿嫵會說那些小鬼的因果絲是斷的!」

  「因果絲一斷,生死簿上也查無此人。這是偷天換日啊!」

  「你既查到了這裡,可找到了那些從花柳巷出生的孩子?」

  謝疏搖頭:「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那些孩子都被買走了,買家身份不明。」

  「既沒找到那些孩子,你如何確定他們活著的?」

  謝疏目不轉睛看著她:「因為我發現被買走的這些孩子,有人的名字曾出現在另一宗案子裡。」

  青嫵目色陡厲:「當初王生和雲後行他們拐賣孩童的那件案子?」

  謝疏點頭。

  青嫵險些笑出了聲。

  好啊,還真是一環扣一環,這京城裡到處都是謎團。

  如今細想下來,那曲蝗在出雲觀以息壤造地獄,怎麼看怎麼像個幌子,被人刻意暴露出來,真正遮掩的,其實是花柳巷這群一出生就被奪舍的孩子。

  有『人』搶占了他們的身份,隱藏於人間。

  青嫵腦海里翻湧出兩個字『巫族』。

  又是巫族的手筆嗎?

  巫族不同於人、神、鬼三族,死後會屍解於天地,魂魄不入輪迴,獨立於五行之外。

  他們若要回歸搞事,的確需要肉身。

  「此事我會細查查。」青嫵看向謝疏:「大理寺的調查最好到此為止了,此事涉及鬼事,非人力能抗。」

  謝疏皺了下眉,沉吟許久,卻未直接應下。

  青嫵也知道謝疏是什麼性子,也不多勸:「罷了,我回去後再畫幾張符給你送去。」

  「多謝。」謝疏不禁露出笑容,眼裡的謝意是真摯的。

  青嫵摸了摸鼻子,挑眉:「不怨我?」

  謝疏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搖了搖頭:「小妹那件事,本就是母親做錯了,如你所說那般,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如今他竭力想查明一樁樁冤案,也是想盡己之力,一是為母贖罪,二是真真想讓這世道存有浩氣,他不止想還生者公允,也想為枉死者鳴冤。

  有些事,總歸是要人去做的。

  縱有陰司地府,也有神力所不能及之處。

  青嫵能感覺到謝疏身上的浩然之氣,或許是他擁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最是能感覺到世間苦難。

  有此心者,有成聖之資。

  但同時,也極易被苦難纏身,遇坎坷磋磨,一步一坎,一步一劫,萬般皆是造化。

  「對了,」謝疏忽然想到什麼,「小妹若還未轉世,能否幫我轉交一物給她。」

  「嗯?」

  謝疏從懷裡拿出一個錦囊,錦囊中躺著一塊寒玉,被雕琢成了雪花的模樣。

  「身為長兄,我從未為她做過什麼,我聽聞寒玉屬陰,或能與她有些許助益。」

  青嫵有些詫異的看著他手裡的雪花寒玉,這塊玉的確陰氣極盛,是鬼物會喜歡的寶貝。

  「你親手雕刻的?」

  謝疏笑了笑,算是默認。

  青嫵接過:「我會替你轉交,至於收不收就看她自己了。」

  謝疏頷首謝過,沒有再過多要求或追問什麼,他清楚,對小妹來說,或許與謝家再無瓜葛才是最好的。

  話到這裡,謝疏也準備回大理寺了,青嫵卻想起另一件事,問道:

  「你與蕭沉硯之間是怎麼回事?」

  「嗯?」

  「我聽說,你和他少時關係親近,後面莫名打了一架就漸行漸遠了?」

  謝疏和蕭沉硯現在雖依舊是一條船上的人,但兩人間的隔閡卻很明顯。

  青嫵過去也好奇過,但沒準備過問,但隨著蕭沉硯的『身份成謎』,加上謝疏的七竅玲瓏心的特殊能力,她總覺得兩人當年的『劍拔弩張』,藏有端倪。

  謝疏神情也有片刻恍惚,他皺起了眉,最終只搖了搖頭,淡淡道:「少時意氣罷了,我已經忘了。」

  真忘了嗎?

  青嫵不信。

  但謝疏顯然不準備透露,他上了馬車後,長長吐出一口氣,眸色也沉了下去。

  他與蕭沉硯乃是少時摯友,卻因一件舊事,險些反目成仇。

  那件事,始終藏在謝疏心底,不能向任何人吐露。

  甚至於謝疏都懷疑,是否是自己的記憶出了錯。

  當年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是真的嗎?

  那個人真的是蕭沉硯嗎?

  十二年前,鎮國侯府一家奉旨去往北境督軍,臨別前夜,他與蕭沉硯還有雲錚偷溜出府,跑去城郊野地里烤肉吃酒。

  他不勝酒力,先醉了過去,然後便是雲錚,夜裡他半夢半醒間睜開眼,卻看到了不敢置信的一幕。

  蕭沉硯背對著他,面朝著醉過去的雲錚拔出了劍。

  他想殺了雲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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