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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下賤人血肉養出的花,味道可好

2024-09-27 14:54:34 作者: 一碗佛跳牆
  此刻的東宮已然硝煙瀰漫。

  側妃李漁跪坐在地,左臉上通紅的巴掌印,唇畔掛著一縷血跡,不同於太子妃的咄咄逼人,她異常的安靜。

  低眉順眼,逆來順受的樣子,更顯得楚楚可憐。

  太子進門瞧見這一幕,趕緊將李漁扶起來,瞧見她臉上的巴掌印後,更是勃然大怒,質問太子妃:「你竟敢對她動手?」

  太子妃心下酸楚,越發委屈:「殿下你一來就質問臣妾,可知這毒婦對臣妾做了什麼?!」

  「側妃素來不爭不搶,從不與你一般見識,哪次不是你主動挑釁!」太子厲聲呵斥:「你闖下大禍,本宮還沒找你算帳,你竟還想賜死側妃?!」

  「景氏,你惡毒善妒,不配太子妃之位!」

  太子妃身子踉蹌,險險穩住身形,難以置信,「殿下你竟說臣妾惡毒?」

  「難道不是?」太子神色陰鷙:「拿人肉當花泥,這等喪心病狂的事,虧你做得出來!」

  「臣妾是被冤枉的!」太子妃又驚又怒又委屈,指著李漁:「是她!這些事分明是她指使人幹的,那粉桂臣妾日日食用,若知曉是人肉養出來的,臣妾豈會用在自己身上!」

  太子也清楚這點,只是現在他盛怒當頭,言辭激烈,絲毫不給太子妃臉面。

  「今日從下面挖出來諸多殘肢甚至還有人頭,有人認出來那人頭乃是前段時間被你賜死的花匠!」

  太子冷冷盯著她:「這些年你為了那幾棵破樹賜死了多少人還要本宮給你算算不成?人都是你賜死的,誰還冤枉了你不成!」

  太子妃嘴唇顫動,驚怒道:「是臣妾賜死的,可那些只是奴才,他們辦事不力,賜死了又如何!」

  「臣妾賜死他們後,屍體都是下人處置的,臣妾從未下令要將人屍首剁碎了養花!」

  太子冷笑:「那你倒是說說看,那些屍體是怎麼處置的?」

  太子妃言辭閃爍:「臣妾不知,這些事臣妾怎會過問,大抵是被送出宮丟去亂葬崗了吧。」

  太子一腳將旁邊的凳子踹翻,動靜之大,嚇得太子妃一聲尖叫。

  「你分明是讓人將屍體都剁碎了丟入鯉池中!景氏,你好生惡毒!」

  「你知曉側妃最喜歡去鯉池餵魚,你幹這種事,意欲何為!」

  太子妃死死咬住唇,知曉事情已遮掩不住,寒聲道:「是!臣妾是下令將那些賤奴的屍首剁碎了餵魚,可那又怎樣?橫豎都是些死屍罷了!」

  「殿下既知曉了情況,不該懷疑好端端的,那些碎屍怎會變成花泥嗎?」

  太子妃狠狠瞪著李漁:「分明是有人故意的!」

  「你少禍水東引。」太子冷冷看著她:「此事與側妃毫無干係,乃是你自作自受,你賜死了那麼多人,真當沒人懷恨在心嗎?」

  「你讓人將屍體剁碎餵魚,卻不是別人是將屍體剁碎了去養你最愛的花,你想知道這事是誰幹的?」

  「將人帶上來!」

  太子聲音落下,就有一個老太監被人拖了上來。

  太子妃看到老太監後,一臉難以置信。

  對方乃是她宮中的老人,老太監知道自己已是死路一條,此刻很是平靜:「奴才我侍奉太子妃多年,臨到頭就收了兩個乾兒子,卻因為不小心碰斷了花枝,就被太子妃你下令處死。」

  他說著咯咯笑了起來,一雙因為受刑已然充血的眼睛盯著太子妃,似瘋似魔:「太子妃娘娘嫌棄我們這些賤奴皮髒肉臭,污了你的花。」

  「不知道我們這些下賤之人血肉養出來的花味道可好啊?哈哈哈哈!味道可好?味道可好??」

  老太監瘋瘋癲癲,太子厭惡的擺手,下令直接處死。

  太子妃卻是被勾起了不好的回憶,衝到一旁,抱著痰盂就吐了起來。

  太子厭惡的看著她,攬著李漁,冷聲下令:「太子妃失德,今日起禁足。」

  「另外,將蟾宮的桂樹全給本宮砍了。」

  說罷,他理也不理太子妃的叫屈,抱著李漁便走。

  等回了側妃的寢宮,他免不得心疼的看著李漁的臉。

  「那毒婦,竟敢對你下這樣的狠手,本宮不會輕饒了她,遲早要廢了她的正妃之位。」

  李漁態度並不熱忱,眉眼帶著憂愁:「其實,不論是正妃還是側妃,只要能陪在殿下身邊,妾身就心滿意足了。」

  太子聞言,心裡不免感動,溫柔的將嬌妻摟入懷裡,「漁兒體貼,本宮豈能讓你委屈。」

  李漁垂眸,臉色有些發白:「殿下,妾身真的不求榮華富貴,只需與你廝守。」

  她抿了抿唇,終是說出了口:「殿下若非要你在江山與妾身之間做出選擇,你會選誰?」

  太子皺了下眉,眼中流露出淡淡的不喜,語氣也冷淡了下來:「漁兒今日怎麼了?竟說這等胡話。」

  「江山是本宮的,你也是本宮的,兩者本宮都要!」

  李漁聽到他霸氣的宣言,並無感動,只是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慘澹笑容,她閉著眼,輕輕嗯了聲。

  太子卻覺她今天很是異常,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小意,心下也多了不耐。

  「側妃先休息吧,本宮政務繁忙,晚些再來看你。」

  「好,妾身恭送殿下。」

  眼看太子頭也不回的離開,李漁還是喚了他一聲:「殿下……」

  「何事?」

  李漁扯出一抹笑:「我想將鯉池的錦鯉放生,正好也為殿下祈福,想請殿下應允。」

  太子聞言神色稍緩,頷首應下:「小事而已,你自己安排便是。」

  說罷,太子便走了。

  李漁垂眸,屏退了過來伺候的宮人,獨自坐在了梳妝鏡前出神,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將衣襟輕輕扯開,從胸口處扯下一塊灰白色的鱗。

  那鱗片宛若魚鱗,帶著一股隱隱的腥味與腐臭。

  李漁麻木的丟下魚鱗,看著鏡中的自己,喃喃道:「終是要離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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