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你盼著我絕後?

2024-09-27 14:54:34 作者: 一碗佛跳牆
  男人的手沒來得及收回,就懸停在她臉側,掌側輕觸著她的肌膚,看著就像是溫柔撫摸著她的臉頰一般。

  掌下是她肌膚滑膩的觸感,讓人捨不得收回手。

  他看著她狡黠玩味的模樣,心裡某個弦兒被撥動,他心裡惦念著,手上便也那麼做了,食指與拇指收攏,在她臉頰輕輕捏了捏。

  只是輕輕用了點力氣,她臉頰就紅了。

  眼看那雙美目沁出凶光,他微垂的眉眼也染上幾分慵懶笑意:「的確是朵嬌花,須得好好護著。」

  青嫵有一剎被他眼底的笑意晃了眼。

  這男人的美色,也挺能殺人的。

  青嫵將他手拍開,罵道:「武夫就要有武夫的樣子,學什麼勾欄樣式,笑的像個狐媚子似的。」

  蕭沉硯被她三兩句撩撥,又想辣手摧花了,直接將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捏住,擠成了鴨子嘴。

  青嫵瞪圓眼。

  蕭沉硯這回是真笑出聲了。

  「蕭沉硯。」

  青嫵恨恨的拿頭撞他,她本就枕在他腿上,用頭一撞,男人身體猛的一僵,然後她就被掀了起來。

  青嫵看著他微曲背脊,手撐著膝,閉眼隱忍的樣子,心裡咯噔一手,眼裡也露出了慌張的茫然。

  剛剛她一頭錘錘他哪兒了?

  不會吧不會吧。

  不會又是那兒吧?

  青嫵臉微微發燙,小聲道:「這次不會真……真斷了吧?」

  男人眼裡射出厲芒,嗓音都啞了幾分,咬牙切齒:「你盼著我絕後?」

  青嫵梗著脖子,僵硬的挪後了點:「我不是,我沒有,日月可鑑,我這次真不是故意的。」

  蕭沉硯神色危險:「所以上一次是故意的?」

  青嫵囧:「你好記仇哦。」

  蕭沉硯被她氣笑了。

  論記仇,他能比過她?

  不過,接連兩次被她『暴擊』,蕭沉硯內心也有點不是滋味。

  上次是羞怒,這次更多卻是陌生的窘迫,尤其她此刻還用一種無辜委屈的眼神直勾勾盯著他。

  蕭沉硯腹下倒是不痛了,卻似有火在燒。

  他是男人,自然知道怎麼回事。

  心裡既驚又怔,不想被她看出端倪,抬手就捂住她的眼。

  「你捂著我眼睛看什麼?」青嫵嘟囔,還以為他是惱羞成怒,不想自己看他狼狽的樣子。

  加上她『有錯在先』,所以這次難得乖乖的任他捂眼。

  她眼被捂住了,他只能瞧見她微微噘著的紅唇,紅唇飽滿嬌艷,像是誘人品嘗的莓果。

  他感到了灼熱,掌下覆著的似乎不是她的眼,而是一團要將人灼盡的焰火。

  蕭沉硯猛的收回手。

  「你好好反省一下。」

  他說完,不及叫停馬車,直接掀簾出去,那背影竟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青嫵撓了撓頭,沒察覺他神色異樣,倒是感覺到了他剛剛身體的異常。

  「臭硯台剛剛的心跳聲可真大,這回是被我氣狠了?」

  判官筆嘖道:「接連兩次差點被你絕後,能不氣嗎?我都懷疑你是來討債的。」

  青嫵難得沒有反唇相譏,訕訕的摸著鼻子。

  鬼生在世,哪能不犯點錯呢,小意思,呵呵,問題不大。

  大不了晚點她讓夜遊帶回來點鹿茸虎鞭啥的給他補補,保住本錢的同時,壯大壯強!

  厭王府的車馬順利回城,有人卻被困在了衡鹿山。

  史家母女派了婢女回城叫人,但雙腿跑再快也趕不上四條腿的,更何況現在京中宵禁,太陽一落山城門就落鑰。

  史家母女苦等不到人,只能折返回山靈廟。

  這對母女平時大門不出的,哪裡爬過山,只走了幾步路,剩下的都是讓婢女輪番將她們背上山的。

  而那妾室與她死了的孩子則是被丟在山腳處,無人搭理。

  半山腰的時候,史母終於回過神,眼裡迸射出狠意,叫來隨侍的嬤嬤,吩咐了下去:

  「那賤人生的孩子既沒得救了,留下她也無用,趕緊處理了,省得帶回去添堵。」

  嬤嬤領命,帶了兩個婢女折返下去。

  史翠微驚疑的看著自己母親,卻見史母也盯著自己,雙目發紅,帶著幾分癲狂之色。

  「今夜回不去也無妨,正好將事情都料理乾淨,那厭王既已帶人離開,今夜咱們就借宿在那山靈廟裡。」

  史翠微點頭,壓低聲音道:「等進去後,女兒就讓人去取水。」

  史母頷首,心裡也迫不及待起來。

  結果,等她們重回山靈廟,心頭就涼了半截兒。

  她們重新上山花了不少時間,路上遇到不少離開的百姓,心道人應該已走的差不多了。

  事實的確如此,廟外的棚屋已空了,山靈廟的廟門也關上了,史家下人卻敲門,結果開門的竟是黑甲衛。

  史翠微當時臉色就變了。

  留下的黑甲衛也認出她們來,沉著臉道:「何事?」

  史翠微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強撐著底氣道:「我們乃是吏部侍郎的家眷,困在山上,要來廟中借宿。」

  唯恐被拒絕,史翠微急道:「我們都是女眷,夜裡山上危險,厭王殿下再怎麼不近人情,也不能不讓我們入廟吧,此處山靈廟總不歸厭王府管。」

  「大半夜的嚷嚷什麼呢?」懶洋洋的男聲響起。

  黑甲衛見到來人,立刻退讓幾步,宛如躲瘟喪似的,語氣都僵硬了:「有人要進廟借宿。」

  來人正是夜遊,他瞧見史家人後,笑容便深了,沖那黑甲衛嘖了聲:

  「這麼多女眷夜裡不得歸家多危險啊,你們家王爺也真是的,半點不懂憐香惜玉。」

  黑甲衛:「……」

  您是鬼,您說了算。

  「諸位,進來吧。」

  史翠微鬆了口氣,她聽夜遊的口吻倒不像是厭王府的人,加上白天並未見過他,只當他和蕭沉硯沒有關係。

  這一整天被受盡奚落冷語,有人雪中送炭,史翠微難免多看了夜遊幾眼,見他模樣不錯,但衣著打扮也很尋常,不像是有什麼大來頭的樣子。

  「這位公子是?」

  夜遊笑眯眯道:「隔壁村打更的,過來幫忙,留宿在此。」

  史翠微一聽,心裡便多了輕視,那點感激也蕩然無存。

  「既如此你去替我們安排個房間好了,這破廟瞧著也不像有什麼好屋子,罷了,你就替我們安排的距離那些武夫遠著點。」

  史翠微說著,示意婢女賞夜遊點銀子。

  一枚銀子被塞進夜遊手裡,他越發笑的見牙不見眼,史翠微見狀目露鄙夷,道:「今夜你就替我們守著門好了,放心,不會少了你的賞賜。」

  「對了,我們這一路也渴了累了,一會兒你帶我家婢女去取些井水來。」

  夜遊摩挲著銀子,瞧著脾氣好極了:「好啊。」

  那開門的黑甲衛冷眼旁觀,心道,見過找死的,沒見過迫不及待找生不如死的。

  這位『夜郎大人』雖自稱是王妃的表哥,但王府眾人心裡都門清兒。

  這位可是將司徒鏡霉得生不如死的罪魁禍首,就連王妃都叮囑過他們,遇見這廝就繞道走,准沒錯。

  白眉和小狐狸聽到動靜也出來了,他倆今兒忙了一整天,累得夠嗆。

  見白天鬧事的史家人進來了,本就奇怪,再看那史家小姐頤指氣使的讓夜遊給她們安排屋子,一老一狐都是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小狐狸:「皺巴巴,怎、怎麼辦?」

  「涼拌。」白眉打了個哆嗦,嘀咕道:「使喚夜遊神當牛做馬,嘿,史家這群女眷,牛逼。」

  山風打了個旋兒,風中似有笑聲傳來,滿滿都是看好戲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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