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今夜同床共枕
2024-09-27 14:54:34 作者: 一碗佛跳牆
青嫵是咬完人就跑,徒留蕭沉硯一個人在書房。
右手食指指尖的酥麻感未退,癢意游竄著令脖子與耳後的絨毛似都立了起來。
一直以來他都和陰煞寒冷為伴,此刻在身上游竄著的燥意所帶來的異樣感,竟強烈到讓他難以忽視。
「將司徒鏡叫來。」
須臾後,蕭沉硯看到一個一瘸一拐的禿子走了進來,他視線定格在那張紅腫如發麵饅頭的臉上,薄唇抿緊,別開視線,聲音里藏著忍耐。
「罷了,你還是退下吧。」
司徒鏡這命懸一線的倒霉樣子,讓鐵石心腸的厭王都生出了惻隱之心。
司徒鏡想哭,眼淚被腫脹的眼縫夾著,模糊了視線,聲音都如豬哼哼般:「王爺啊,蕭沉硯……我的阿硯啊……這回你真得救我……」
「再這麼霉下去,我真要死沒了……」
男人壓住上挑的眉峰,深吸了一口氣,也是真的不解:「你到底是怎麼弄成這幅尊容的?」
前幾天出門被馬蜂蟄,平路摔了大馬趴,但好歹還有個人形。
今日……
早上不還是健全的嗎?
司徒鏡淚從中來。
他能說自己就是從王府池塘邊路邊,腳一滑摔進去,磕腿崴腳了不說,好不容易爬起來,還一臉砸進癩蛤蟆窩裡了嗎?
剛剛實在餓狠了,想去灶房裡找點吃的,剛點火,結果把自己頭髮給燒了。
蕭沉硯聽完沉默了。
「王妃肯定知道內情。」司徒鏡嚶嚶嚶:「前幾天她還對我說讓我:保重!」
蕭沉硯想到走陰那日,府上來的『不速之客』,司徒鏡也是從那夜過後開始倒霉的。
「她剛走。」
蕭沉硯看了眼司徒鏡那倒霉樣,無奈搖頭:「走吧。」
後者趕緊顛顛兒的跟上,再不去抱王妃的大腿,他怕自己活不過今夜。
「話說王爺你深夜召我來有什麼事?」
蕭沉硯沉默了下,被司徒鏡這發麵饅頭衝擊了下心神,那種異樣感和燥熱倒是淡去了。
「無事,大概是補過頭了。」
今夜那碗參湯,陽氣過重。
司徒鏡:啥玩意?補啥?
鳶尾院。
青嫵剛梳洗完準備就寢,聽聞蕭沉硯又來了,還以為他是回過味來找自己尋仇的。
袖子一擼,本著今夜要與他大戰三百回合的精神走出去,瞧見他身邊的發麵饅頭後,青嫵悚然:「饅頭精?司徒鏡,你怎麼一天一個身份?」
綠翹紅蕊:「噗——」
司徒鏡:「王妃,救我狗命啊!!」
蕭沉硯嘆息:「替他瞧瞧吧。」
「你這真是……」青嫵沒良心的笑了,笑著笑著她就皺起眉來,「我知道你會倒霉,但沒想到你會倒霉成這樣。」
撞見夜遊神的確會霉運纏身,司徒鏡那天還在夜遊頭頂上作大死,霉運翻倍也是正常不過。
但他這霉的……命都快霉沒了。
「柚子水泡了,我連我師公給我驅穢符都用了,還是不行!」
「關鍵這倒霉的姿勢千奇百怪!讓人防不勝防!」
司徒鏡淚眼汪汪:「我到底得罪誰了啊!」
「你覺得呢?」
「那夜那個……鬼差?」
青嫵呵呵一笑,司徒鏡被她笑得發毛。
「你先過來,我給你點個戳。」青嫵拿出判官筆,在司徒鏡眉心點了個紅印。
將他身上的霉運壓了下去。
那一剎,司徒鏡感覺自己的呼吸都順暢多了。
「我這是好了?能見著明日的太陽了?」
「暫時幫你壓壓霉運,今夜你在我院裡住下吧,解鈴還須繫鈴人,要解你身上的霉運,得從源頭出發。」
司徒鏡聞言,心都涼了半截兒,一聽要住在青嫵的院子裡,這他哪兒敢啊!
這不是貼著王爺的臉,往他頭頂種草嗎?
「今夜本王也留宿。」
司徒鏡鬆了口氣。
卻見青嫵表情不快了。
「你要留宿?」她眼裡明晃晃的不爽,成親那夜她和蕭沉硯雖睡在一起,但那會兒也是『局勢所迫』。
她還是更喜歡一個人霸占一張床。
蕭沉硯太大隻了。
影響她自由的睡姿。
男人視線幽幽。
阿嫵壞鬼撇嘴:「好叭。」今晚就給他來個鬼壓床,鬼鬼興奮~
屋內沉香浮動。
青嫵靠牆睡在里側,都快睡著了,才聽到推門聲響,她立刻閉上眼,佯裝睡著。
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床畔。
感覺到陰影籠罩,有什麼壓了下來,青嫵驟然睜眼,一把攥住橫在眼前的那條胳膊。
撞入視野的是男人濃墨重彩般的俊顏,他垂著眼眸,許是剛沐浴的緣故,並未束冠,長發披散於身後,比起平時多了幾分慵懶。
長睫沾染著水汽,使得那眉眼越發深邃,龍章鳳姿,昳麗矜貴。
青嫵媚眼如絲的托著腮,一隻手還握著他的手腕,像抓著什麼罪證似的:「動手動腳,你想幹嘛?」
蕭沉硯掃她一眼,身體前傾,距離她越來越近,伸出的手,穿過她的鬢髮,兩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唰——
咚!
青嫵壓在身下的另一床薄被被扯走,她手滑側趴在床上,美目圓睜瞪著起身而去的男人。
「你……你拿被子幹嘛?」
蕭沉硯回頭瞧來,似不解:「王妃想與本王同床共枕?」
「又不是沒一起睡過。」青嫵脫口而出,拍拍身側,一副可憐模樣:「位置都給你留出來了,你要我獨守空床不成?」
今晚她非得壓死他。
蕭沉硯觀她神情,輕浮孟浪言語脫口而出,她神情卻無絲毫旖旎,但那股子要捉弄人的壞勁兒卻是藏都藏不住,似無形的鉤子,反比那媚色更要誘人。
「還是獨守吧。」
男人無情道:「本王惜命。」
青嫵假笑:「有狗腿人參給你壯陽,還怕我吸你陽氣?」
男人額上的青筋隨著她吐出的字眼跳了跳,真的是……口無遮攔。
「王妃不是說本王身上陰氣重嗎,何來的陽氣給你?」
「噗嗤——」青嫵笑得差點捶床,托腮看他在屏風外打地鋪,「你陰氣重但你陽火也旺啊,真不與我一起?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
「不來。」蕭沉硯直接熄了燈燭,「怕被王妃一腳踹死。」
青嫵咯咯直笑,居然還記恨新婚之夜她踹的那一腳呢。
她笑完之後,屋內就沒聲兒了。
黑暗中,只有清淺均勻的呼吸聲。
青嫵托腮側臥,黑暗並不能影響她的視力,觀察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屏風後有動靜。
「蕭沉硯,你睡著了嗎?」
無人應答。
又過了半炷香,「蕭沉硯,你還在喘氣兒嗎?」
依舊無聲。
漸漸的,窸窸窣窣聲響起。
女子踮著腳,貓著腰,悄無聲息繞過屏風,慢慢蹲下身,黑瞳內帶著鬼物獨有的狡詐和惡劣。
罪惡的爪爪剛剛探出,就被抓住。
「就知道你沒睡!」
蕭沉硯只覺手上一松,握著的手腕消失不見,變成一個紙人。
下一刻,像是有什麼從天而降,撲面而來。
男人平靜的看著宛如蜘蛛般的吊下來,平行懸浮在自己上方的女鬼,看到那小臉上報復得逞的張狂和惡劣壞笑。
「怕不怕,嘿嘿嘿——唔!」
男人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封印住她的鬼笑。
青嫵:?
「本王很怕。」
青嫵挑眉,怕你捂我嘴幹嘛?
男人瑞鳳眼中掠過戲謔:「怕你口水滴下來。」
青嫵美目圓睜,瞧不起鬼?
下一刻,他探出手,將她拽落,他身體一側,將她壓在下方。
嗓音低沉又無奈:「你怎麼那麼能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