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假死

2024-09-25 14:18:30 作者: 榛子張
  齊金開神情複雜,最後長長嘆了口氣說:「古方街有一家水泥廠,齊家全家,除了你和我都死在那。」

  我聽後腦子嗡的一下,剛想繼續追問,齊金開已經化作一道青煙消失了。

  陳三妹摸了摸下巴,滿臉迷惑:「那條街我去過很多次,沒見過什麼水泥廠。」

  我哽咽了一下:「我20多年前就在孤兒院了,我父母肯定是在那個時候死的,水泥廠早就不在了。」

  陳三妹砸吧了下嘴說:「也是。」

  「讓吳輝幫忙查查,那水泥廠現在是什麼地方,咱們有空去看看。」

  我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畢竟現在對我來說,最要命的是要詐死,從而逃脫鬼嬰咒的屠殺,先保住命再說。

  第二天中午,我雇了輛車趕到扎紙章的店裡,將所有的紙人紙馬還有我的替身,全都搬上車,朝著陳三妹趕去。

  湯小衫結婚的地點也在山上,這次租的還是鄭右家的陣法。

  只是不是往生陣,而是通幽陣,通過這個陣法,能直通幽冥。

  我趕到山上時,鄭右在插陣旗,見我過來後,沖我笑了笑。

  「齊小哥,聽說你遇到麻煩了,沒事兒,在這陣法里我至少能保住你的命。」

  我忍不住苦笑了一聲,顯然鄭右也知道我種了鬼嬰咒,心裡墜墜的,像是壓了塊大石頭。

  「謝謝。」

  我點了下頭,匆忙將所有的紙人、紙馬,花轎、抬轎轎夫以及花童等所有東西全都抬上山。

  鄭右將這些東西按照正常迎親的位置擺好,等倒騰完這些東西,天都快黑了。

  陳三妹和徐姐才抬著一口大黑棺材上了山,我剛擺好供桌,在供桌上放好湯小衫、金峰和於可可的牌位。

  「師父,用不上棺材吧,湯小衫的屍體也不在這。」

  徐姐笑了笑說:「傻小子,這是給你準備的,不然待會兒你藏哪兒啊?」

  「我可以先走啊,替身只能留在這兒就行了呀。」

  我看過舊書裡面記載,想讓小鬼知道自己死了,弄一個紙人,用自己的血在紙人上面寫上自己的生辰八字,將紙人燒了就能矇混過關。

  陳三妹敲了下我的腦袋說:「不行,那個方法只能瞞住幽冥或者普通的小鬼,但你要瞞住的是天道。」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裡嘀咕著天道怎麼這麼閒會盯著我這個螻蟻一樣的凡人。

  但既然陳三妹這麼說了,我肯定不能走。

  陳三妹和徐姐直接將棺材抬到了通幽陣最中間。

  「把衣服穿上,這是我向湯小衫要的。」

  陳三妹遞給我一套運動裝催促道。

  我有些牴觸,但脫了外套,看到自己上半身都被鬼嬰咒占據後,我頓時覺得這點委屈都不算什麼。

  迅速套上運動裝後,我將自己的衣服全套在紙人上,然後迅速鑽入棺材中。

  陳三妹將一張遮陽符拍在我的眉心,提醒道:「不管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要吭聲。」

  我點了點頭,心裡清楚,如果我出聲了,很可能就遮不住天道了,所以只能盡力裝好一具屍體。

  棺材蓋被陳三妹合上後,周圍陷入一片漆黑,而且棺材似乎隔絕了聲音,棺材蓋一蓋上,周圍一絲聲響都沒有了。

  人在絕對的黑暗中,六感會被無限放大,沒過多久,我就感覺渾身不舒服,尤其是之前的那些恐怖經歷,全都冒出來,在我腦子裡循環播放。

  我閉上眼睛,掐了下自己的胳膊,劇烈的疼痛感很快就讓我冷靜下來。

  就在這時,我腦子眩暈了一下,好像腦漿子在裡面晃蕩。

  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眼前一片恍惚,很快就看到了一匹馬出現在我面前。

  「這什麼情況?」

  我嚇了一跳,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見陳三妹走過來,對著我低聲說:「千萬別出聲。」

  我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見那匹白馬居然跟著陳三妹走了。

  它一走,我的視線一下子就開闊起來,看到的是一片開闊的地面,不遠處還插著陣旗。

  我不禁恍然:「原來我是在用紙人的視線看東西。」

  只是原本還在陣法中擺得滿滿的紙人、紙馬、花轎之類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了。

  此刻整個陣法中,似乎空蕩蕩的。

  一陣寒風吹過,將紙人吹得搖搖晃晃,我的視線跟著不停地搖晃。

  反正也沒什麼可看的,我索性閉上了眼睛,就這樣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滴滴答答——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圍傳來一陣嗩吶聲,聲音非常陰森,反正聽起來就像是死人出殯時吹的一樣。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再次睜開眼睛。

  這麼一看,我不由得愣住了,因為我看到一群穿紅戴綠,吹著嗩吶的人朝著我走過來

  這些人後面,還跟著一個騎在馬上的男人,這匹馬就是剛才擋住我視線的紙馬。

  男人後面還跟著一頂紅色花轎,花轎由八個人抬著,花轎左側還跟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垂著頭,看不清表情,但似乎走得踉踉蹌蹌的。

  女人旁邊還跟著個老太太,離得太遠我也看不清楚。

  大概過了十分鐘,這群人才終於走到我陣法中。

  「金峰,於可可……」

  直到這些人靠近,我才終於看清楚這群人的樣子。

  騎在白馬上的是金峰,他滿臉蒼白,身上穿著的赫然就是那身從徐姐那買來的新郎裝,胸口還綁著大紅花。

  他嚇得渾身發抖,整個人似乎都處於瀕臨崩潰的狀態。

  而那個被老太太拉著,跟著花轎走的女人則是於可可。

  於可可穿的正是徐姐做的粉色嫁衣,頭髮被盤成髮髻,臉上還掛著淚痕,被老太太掐著胳膊拖著往前走。

  她似乎時刻想逃脫,但任憑怎麼掙扎都掙不脫。

  她驚恐地看著旁邊的花轎,又求助似的看向金峰,小聲喊道:「峰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峰哥,你倒是說句話呀!」

  我在心中冷笑,這女人真是又壞又蠢,都到這裡了,居然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等他們都進了通幽陣後,八抬大轎也停了下來。

  一直抓著於可可的打扮成媒婆樣子的老太太,立刻拉開了轎簾,笑著說:「新娘子下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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