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補魂

2024-09-25 14:18:30 作者: 榛子張
  我又突然想起了男孩,連忙問:「那個男孩怎麼樣了?」

  陳三妹用下巴指了指旁邊,我看向旁邊的柜子上擺放著一個無字牌位。

  「他為了救你元氣大傷,魂魄受損,我就弄了個牌位給他養魂。」

  我連忙起身,恭敬給他上了三炷香。

  要不是他幫忙拖住陸建,我肯定就嗝屁了。

  上完香後,我苦惱地問:「有什麼辦法能找到我的魂魄?」

  陳三妹打了個哈欠,用手機打字:「我推測你的魂魄是被人截走了。」

  我看向她,想問是誰截走了我的魂魄。

  畢竟普通人都感覺不到魂魄的存在,更不可能截走別人的魂魄,所以肯定是術士乾的。

  但我認識的術士就只有一個,那個盧旺辰供奉的術士。

  陳三妹似乎看了出了我的心思,冷笑著打了行字:「猜出來了,就是那孫子。」

  「我後來打聽了一下,盧旺辰在他落魄時幫過他,而且給了他很高的酬勞,這傢伙和盧旺辰私交不錯。」

  我心中一陣絕望,原本還以為這無良術士和盧旺辰只是僱傭關係。

  卻沒想到這倆貨還是朋友,這下麻煩了,他恐怕不會輕易放過我。

  陳三妹起身又打了行字:「我暫時也找不到他,先去給你補一魂一魄,免得你一直聽不到的聲音。」

  「我已經買通周圍的孤魂野鬼找他,放心很快就會找到的。」

  陳三妹信心滿滿,但我心裡卻沒底。

  我們上次和術士打交道都沒能全身而退,隔了這麼久還沒能擺脫陰影。

  想了一下,我連忙問:「陸建和陸大廣怎麼樣了?」

  陳三妹翻了個白眼,嫌惡地撇撇嘴,打了一行字:「都死翹翹了,陸大概跟魂飛魄散,陸建下輩子投畜生道,我安排的!」

  我有點驚訝,好奇地問:「師父,你還能安排鬼下輩子投什麼胎?」

  陳三妹不屑地撇了撇嘴,用手機打了一行字:「這算什麼?反正他也不干好事兒,我只是把他做的事上報城隍,他能投畜生道就不錯了。」

  我對這些完全不了解,要不是接觸到這一行,我甚至覺得城隍只不過是個民間傳說,現實中根本不存在。

  陳三妹拍了下我的腦袋,又打了行字:「別擔心,有老娘在你死不了!」

  我心情沉重地點了下頭,被陳三妹催著去泡麵,吃完我們就出發。

  「咱們去哪找一魂一魄?而且別的鬼的魂魄,真的能和我兼容嗎?」

  我無奈地問,覺得這事非常不靠譜。

  陳三妹搖頭,告訴我,她自有辦法。

  看她賣關子,我也不好再說什麼。

  半個小時後,我們出了門,陳三妹發動車子一路朝著郊區飆馳。

  我無聊地翻了會手機,正好看到韓冬父親執行死刑的新聞,不由地嘆息。

  迄今為止,除了我和陳三妹,還沒人知道韓冬已經死了。

  老韓頭要知道他兒子已經死了,絕不會這麼淡定地頂罪。

  收起手機我看向窗外,我們已經出了郊區,再往前就是田地了。

  「前面有片亂葬崗,裡面有不少死了很多年的鬼,魂魄不全,也沒有意識了。」

  「挑個合適的給你融魂,暫時還能將就一段時間。」

  陳三妹邊開車,邊平淡用手機打字和我說話。

  我點了下頭,完全聽不到聲音的感覺很奇怪,就好像生活中的一切都變成了彩色的啞劇。

  我們到亂葬崗時,已經晚上六點多了,夜色如同漆黑的屍水,將天邊塗滿。

  陳三妹拿著羅盤來來回回在周圍轉了幾圈,才停下腳步,甩出一張符低聲念咒。

  我只看到她的嘴一張一合的,不知道在念什麼。

  她連著念了三遍,停了下來,符咒也在半空中不停地抖動著。

  我茫然地看著周圍,直到陰風撲到臉上,我才意識到周圍起風了。

  很快一股旋風圍繞著我轉了起來,我聽不到一點聲音,只覺得內心越來越惶恐。

  陳三妹卻在這時按住我的肩膀沖我搖頭,示意我不要動。

  我只要硬著頭皮繼續站在原地,陳三妹抬手一招,我隱約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從旋風中飛了出來。

  陳三妹還在念叨著什麼,但我聽不見,也不知道她在念咒還是在和我說話。

  很快那道白色的影子變成了實質,我隱約看清,那是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

  看著很蒼老,看打扮像明清時候的人,表情十分呆滯。

  陳三妹在他身上拍了張符,將他推到了我的身上。

  我驚恐地想要後退,因為我很清楚這男人是鬼。

  但還沒等我後退,這鬼就沒入了我的身體。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在我的四肢百骸漫延開來。

  陳三妹從包里拿出一瓶有些渾濁的液體遞給我,示意我喝下去。

  「這是什麼?」

  我有些茫然地接過液體,十分牴觸地問。

  陳三妹說了兩個字:「符水。

  我這才放心地擰開瓶蓋,一口將符水喝光了。

  喝了符水後,身上那股冷勁終於消散了一些。

  陳三妹沖我招了招手,我轉身和她回到車裡,感覺暈乎乎的,神智不太清醒。

  直到回到公司,陳三妹轉過頭,突然問了句:「能聽見了嗎?」

  我下意識地說了句:「聽見什麼?」

  隨後我就反應過來,欣喜道:「能聽見了。」

  幾乎同時,我的意識也逐漸清醒,幾分鐘後就恢復了正常。

  陳三妹坐在我旁邊的沙發上說:「這魂魄不是你的,你的身體會本能地排斥它,你才會頭暈。」

  「但這也已經是老娘能給你找到的,和你八字最合的魂了。」

  我鬆了口氣,但還是不放心地問:「那我這種狀況能維持多久?」

  陳三妹抽了口煙,冷著臉說:「最多三個月那不屬於你的一魂一魄就會消散,在那之前必須找到那個遭瘟的術士!」

  我心裡不由地擔憂起來,三個月內找一個存心躲著我們的人,比大海撈針還難。

  陳三妹將腿搭在茶几上說:「先睡吧,明天和我去處理個大活,這活給得多,就算接下來兩個月不開張,咱們也不會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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