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冰雨

2024-09-25 14:14:59 作者: 覺岸
  再次收到神女來信,秦潛都感覺這些天太過漫長。

  秦潛將玉冠、長笛和硯台收起來。

  坐在桌邊,思索了片刻。

  拿出紙帛,給姜瑤寫了回信。

  秦潛寫完之後,正要折起。

  『咚……咚……咚……咚咚咚。』

  一陣劇烈的響聲從上方傳來。

  秦潛將信件投入鼎內,把青銅鼎收起。

  連忙出了房門。

  其他人也出來了。

  大家都聽見了這一連串不同尋常的聲音。

  「怎麼回事?是不是這房子塌了啊?」

  「是啊,聲音如此大。」

  郁子曜得到秦潛的命令,一腳登上欄杆。

  飛身上了三樓。

  只須臾之間,樓上就發出接連不斷的響聲。

  細聽之下,似乎是木頭斷裂的聲音。

  「郁子曜,回來。」

  秦潛看情況不對,出聲將郁子曜召回。

  就在他說話的片刻,幾屢細土從房頂上落下。

  秦潛正要叫眾人收拾行李離開時,郁子曜回來了。

  「殿下,天上下了冰錐,把四樓樓頂砸穿了,臣剛才用大梁擋住了牆壁,暫時不會有事。」

  「冰錐?」

  一時間,眾人都無法理解,何為冰錐。

  聽到郁子晉說無事,秦潛去二樓的茶堂,打開窗戶。

  茶堂寬敞,窗戶也很大。

  正好能看到柳巷鎮的全貌。

  眾人圍到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象,都呆住了。

  正如郁子曜所說,是冰錐。

  巨大的冰錐,足足有一根扁擔一般粗細。

  對著天空的一端粗,對著地面的一端,極其尖銳。

  砸在地上,絲毫不見碎裂。

  就像是鐵做的冰一般。

  「大家小心,沾染到這冰雨,會被凍成冰雕。」

  一股一股的寒氣,往屋中湧來。

  秦月祈道:「這別說沾染上凍成冰雕了,砸在人身上,都得被砸死。」

  除了他們所在的這間客棧之外,冰雨幾乎涵蓋了整個柳巷鎮。

  低矮的平房,大部分都被冰雨砸出了許多窟窿。

  超過一半的房屋的房頂塌了下去。

  冰錐砸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整個小鎮都被坍塌和冰錐砸落在地清脆的聲音所覆蓋。

  「有人,警戒。」

  郁子曜將眾人,隔離開窗口,拔出長劍,來到窗口。

  只見一個衣衫凌亂的年輕男人,正沿著牆壁,攀爬過來,一邊躲著窗外的冰錐,一邊哇哇叫喊。

  「我*什麼鬼東西,屋裡的哥們,你們讓我進去躲一下子,等這冰疙瘩下完了,我就走,行不行?」

  「哥們,能不能行給句話啊,我要凍死了。」

  郁子曜謹慎探頭,觀察一番。

  小聲匯報導:「殿下,只有一人,不像是普通百姓,武功不高,放他進來嗎?」

  秦潛思慮片刻,若不是這柳巷鎮的人,就很有可能是匪首山的人,他緩緩道:「放他進來吧。」

  郁子曜收回長劍。

  拉住那男子的手腕,那男子生怕自己掉下去,連忙反抓住郁子曜的手腕。

  郁子曜用力一拉,那男子瞬間就被拉到了屋內。

  一直到他雙腳站在地上,都有些恍惚。

  「好身手啊女俠。」

  聞言,郁子曜和郁子晉的臉色差點沒穩住。

  郁子曜女性的身份,就被這個衣衫不整的男人說出來了。

  郁子曜自認為沒有絲毫的破綻。

  只能反駁怒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睜開狗眼看清楚了,再說話。」

  那年輕男人,整理衣袍的手一頓。

  抬眼掃視了一番屋內的人。

  反應過來,拉自己的人身量頗高,穿著男裝。

  雖然他從脈象上看就是個女性,想到可能人家有什麼難言之隱。

  他又低下頭道:「不好意思啊,看錯了。」

  秦月祈問:「你叫什麼名字?看起來不像是柳巷鎮的人。」

  那男子也不藏著掖著,直言道:「我叫姜亭瑄,匪首山的土匪。」

  「什麼?匪首山的土匪?」

  秦月祈一聽,立即拔劍,就向著姜亭瑄砍去。

  「好啊你,你這土匪,還敢出現在這,搶了我國之重寶,今日就將你拿命償還。」

  眼看秦月祈就要一劍砍去。

  秦潛站起身,抓住秦月祈的手腕。

  「住手,莫要衝動。」

  秦月祈被攔住,不解道:「他是土匪啊,怎麼可以讓他活著離開。」

  姜亭瑄早就遠遠躲開。

  沒想到他們匪首山搶那太子的青銅鼎已經傳到了柳巷鎮。

  連忙解釋道:「這件事,可是誤會啊,我匪首山可沒幹那偷雞摸狗的事,別賴到我們頭上。」

  「我……」可是親眼看到的,還想抵賴。

  秦月祈到嘴邊的話,不能說出口。

  他轉頭看著秦潛警告他的眼神,只能泄氣的坐在一旁,緊緊盯著姜亭瑄。

  姜亭瑄見沒人要砍他了。

  這才繼續整理著衣服。

  他似乎不太會穿長衫,系帶系得亂七八糟,越弄越亂。

  秦潛坐在他對面,「蘇博康,去幫幫這位公子。」

  蘇博康道:「是。」

  蘇博康走近姜亭瑄,替他整理了一番衣物。

  姜亭瑄抓住他的手腕,三指一扣緩緩道:「你是……你病得不輕啊,積勞成疾,不到三個月就會發病。」

  蘇博康聞言,微微一笑,「公子說笑了,老奴向來身體不錯。」

  而姜亭瑄卻繼續道:「不應該啊,你是不是經常腰膝酸軟,近些年日日失眠,又食慾不好,即使山珍海味都不想下飯,還經常半夜大汗淋漓。」

  聞言,蘇博康臉上換上和善的微笑。

  「確實有公子所說的症狀,但疆黎國三年天災,那還有什麼山珍海味。」

  「不不不,你最近是不是這個位置很痛。」

  姜亭瑄捏在蘇博康胳膊的一個穴位之上。

  他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

  「啊……」

  蘇博康一聲慘叫,直接被按的跪倒在地上。

  整個人大汗淋漓,一瞬間就像被水洗出來的一樣。

  秦月祈本來就看他不爽,又見他折騰蘇博康,立即暴起,一劍橫在姜亭瑄的脖頸之上。

  「你好大的膽子。」

  姜亭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那鋒利的寶劍,已經抵在他的喉嚨上。

  他立即放手,雙手舉過頭頂。

  「大俠饒命啊,我是看這老伯幫我穿衣,才想給他看病的。」

  秦潛道:「看病?那你說出病因,我可以不讓弟弟殺你。」

  姜亭瑄看著這夥人中,是秦潛說了算。

  連忙躲開秦月祈的劍尖,道:「哥們,我就是個大夫,他明顯就是多年前,落水之後,受了風寒,腎臟位置還撞到了尖銳物體,他又是那什麼……,沒有陽氣護體,日久天長,沒有注意保暖,這才病得一步一步加重。」

  「我真沒騙人,我能救他。」

  秦潛猛然抬頭,和蘇博康對視一眼。

  十年前,秦潛十歲,被三皇子推下了水,又被用木棍地抵著肩膀,不讓秦潛浮上來。

  若不是蘇博康暗中潛入水底,將他拖到假山後救起,秦潛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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