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祥瑞被劫

2024-09-24 15:42:22 作者: 月漠
  葛清秋道:「我跟他喝了幾杯酒,東扯西扯地聊了半天,終於,他跟我說起了一件事情,這事情我們都沒聽說過。」

  桑雲亭連忙道:「什麼事情?」

  他們雖然是江湖人,可是並不在繁華熱鬧的大城市。很多消息是閉塞落後的。

  這一點她以前不覺得,自從來了京城以後,就有種坐井觀天的青蛙,終於跳出來的感覺。

  京城,確實是中心,繁華熱鬧,四面八方的消息,不是別的地方可以比的。

  葛清秋道:「年前,在京城出現了一個傳言,有這麼幾句話,說是,亂世起,神獸出,鎮四方,保安康。天要亂,人要換,日月轉,乾坤暗。」

  桑雲亭的文化程度也不是很高,又不是秀才書生,聽著頭都大了,只覺得難為葛清秋能記住。

  「這說的是什麼,還挺順口的。」

  「說的還能是什麼,是這江山社稷啊。」葛清秋壓低聲音:「當時京城都在傳,說要亂了。除非找到四方神獸,才能鎮壓。」

  桑雲亭的目光落在畫紙上。

  「我明白了,你這個,畫的就是神獸之一,這是朱雀?」

  這像鳥不是鳥的畫兒,也只能是朱雀了。

  「對,這就是朱雀。」葛清秋道:「因為歌謠里說,神獸可以鎮四方,保安康。所以老百姓紛紛將神獸請回家。」

  當然,這個請回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請回家。

  神獸沒人見過,但是大家有無數的想像力,請多少個神獸都不在話下。

  這髮簪,也是其中的一種。

  桑雲亭明白是明白了,但還是不太明白,這事情跟鏢局被劫殺有什麼關係。

  在她的印象里,這種京城的流行,從未到鎮上。根本聞所未聞。

  葛清秋道:「據臧開宇說,那在那段時間,有很多地方,都從山中,或者水中,或者千年古木中,發現了祥瑞之兆。」

  桑雲亭遲疑道:「神獸?」

  「對。」葛清秋道:「比如說,水中的石頭,上面突然出現字跡。山中的枯木,抽出新芽,樹葉上有圖像……」

  桑雲亭聽的表情一言難盡。

  「大家都信了?這也太不可能了。」

  「大家信不信不重要。」葛清秋道:「重要的是,朝廷信,上面信。」

  真真假假,這重要嗎?

  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些東西,在一個合適的時間出現了,那它就是祥瑞。

  葛清秋道:「陸陸續續的,從全國各地,有許多祥瑞徵兆被運進京城。大家都說,皇帝聖明,安南王朝,盛世將臨,國泰民安。」

  桑雲亭皺起眉。

  怎麼說呢,這似乎也沒什麼毛病。

  如今這世道,雖然諸多問題。但哪個世道沒有問題呢?

  歷來興,也是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

  底層老百姓一貫是能忍的,只要你能讓他有口飯吃,就能安安穩穩的。

  可一旦你讓他沒飯吃,就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安南王朝,雖然不比前朝盛世,但也遠沒到動盪的地步。

  桑雲亭道:「你的意思,鏢局運送的,就是其中的一件祥瑞?」

  葛清秋一拍桌子:「是不是,你是不是也這麼想。」

  「……」桑雲亭頓了頓,點了點頭。

  本來她從未這麼想過,但是葛清秋肯定不會說無關的事情,這一句趕著一句的,不就想到了這個嗎?

  葛清秋道:「對,我就是這麼懷疑的。因為臧開宇說,這些地方的官員,或者是大戶人家,或者什麼人,反正肯定是想要討好朝廷人,將各處的祥瑞送往京城。但是,並非全部安然送到。」

  桑雲亭道:「這也有人搶?」

  話說完,就知道自己說的不對。

  不但是有人搶,而且,甚至可以懷疑,鏢隊遇到的,就是搶祥瑞的人。

  可是,這搶去做什麼呢?

  桑雲亭沉吟道:「你說並非全部安全送達,也就是說,丟失的不止一隊。」

  「是。」葛清秋道:「這是臧開宇跟我說的。」

  「那能知道丟了多少嗎?」

  「這個不知道。」葛清秋道:「而且,這也不是官方數據,這事情根本就不能叫人知道。你想啊,能被搶的祥瑞,那還叫什麼祥瑞?」

  這話竟然特別有道理。

  桑雲亭道:「那臧開宇是如何知道的?」

  葛清秋道:「都是小道消息。京城中有好幾個商隊,這些商隊常年在外面走動,天南海北的小道消息特別多。哪兒有什麼發現,哪兒有什麼大案子,他們都知道。」

  桑雲亭點了點頭。

  這個年代的人不常出門,因為出門一趟太不方便,也太不安全。一旦出了門,就像是斷線的風箏一樣,這輩子可能都再見不到了。

  商隊,要四處經商,四處跑。

  鏢局也是一樣,也是到處跑。

  桑雲亭道:「你和臧開宇,到底現在怎麼樣?」

  「也沒怎麼樣。」葛清秋道:「他對我確實有意思,但我不可能答應他。」

  頓了頓,葛清秋道:「但是,我暫時也不打算拒絕他,我想……進商行。」

  「進商行?」

  桑雲亭嚇了一跳。

  「對。」葛清秋道:「商行消息多,進了商行,我就能得到南來北往的信息。」

  這確實讓桑雲亭很意外。

  她們倆進京,是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來的。

  就像桑雲亭嫁給巫鎮,雖然是迫不得已,可迫不得已之後,就是能利用,就利用。

  葛清秋也一樣。

  「我也想過,要不要答應臧開宇,但是我考慮了一下,不太好。」

  葛清秋說這話的時候,非常冷靜,說的好像不是她要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而是要去做一樁生意一樣。

  葛清秋道:「他家是皇商,雖然不是官,但在京城也有一定地位,他爹娘不可能看上我,就算他堅持,我忍氣吞聲,死乞白賴地嫁進去,意義也不大。」

  「委屈難過都無所謂了,但是進了臧家沒地位,我能做的事情就會非常有限。到時候,怕是連現在的自由都沒有。」

  「再者,感情是這世上最不可靠的東西。現在得不到,他情深義重,等我真嫁給他後呢?感情在日日消磨中,會越來越淡。等臧開宇再變了心,那我就真被困住了,到時候那個局面,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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