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布老虎

2024-09-24 15:42:22 作者: 月漠
  侍衛道:「老爺不在呢。」

  「哦。」桑雲亭還是走了進去。

  還是昨天的房間,不過敞著門窗,所以裡面通風透氣,味道不難聞。

  蔣子實還綁在上面。

  別說命挺硬,身子骨也挺好,傷口處理了,餵了參湯,雖然還是奄奄一息,但是這一息,應該還能撐三五天。

  蔣子實醒了,聽見腳步聲抬頭,看見桑雲亭後,眼神頓時變得兇狠起來。

  但是桑雲亭根本就不理他。

  沒見著鞠明熙,只有詹文山在。

  詹文山抱著劍,靠在桌子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事。

  見桑雲亭進來,詹文山的臉色也不大好。

  桑雲亭無所謂,她已經習慣了。

  她覺得自己上輩子可能挖了詹家的祖墳,要不然的話,詹文山為什麼每次見著自己,都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樣呢?

  她一度懷疑,巫鎮的替身就是詹文山,因為假的巫鎮和詹文山從來沒有同時出現過。不過她沒有證據,這事情既然巫鎮不提,她也不好提的。

  無所謂,反正你看不慣我,也干不掉我。

  於是桑雲亭給了詹文山一個白眼,坐下了。

  蔣子實本來耷拉著腦袋,正在裝死,看見桑雲亭之後,來了精神。

  「巫夫人。」蔣子實叫囂:「你今天來,又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我要是哼一聲,不是好漢。」

  桑雲亭在第一次懷疑蔣子實就是當年兇手之一的時候,恨不得衝上去直接把匕首插在他心口。

  但現在已經冷靜了。

  他就算是兇手,也只是兇手之一,還是微不足道的兇手之一,擔不起她的滔天仇恨。

  桑雲亭靜靜看著蔣子實,淡淡道:「你是想激怒我,讓我給你一個痛快嗎?」

  沒想到桑雲亭如此一針見血,蔣子實被堵了一下。

  「想要痛快很簡單。」桑雲亭道:「告訴我,三月中旬,你在哪裡,在做什麼?說清楚,我就給你痛快。」

  蔣子實翻來覆去還是那句話:「我就在京城,哪裡也沒去。」

  「可是那個月,你常去的百花樓,卻沒有去過一次。其他的青樓,也沒有去過一次。」桑雲亭道:「這不合理。」

  「這有什麼不合理的。」蔣子實道:「那種地方,自然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桑雲亭搖了搖頭。

  她突然想起什麼,側頭道:「詹文山。」

  詹文山一直在裝死,但是桑雲亭點名道姓了,他也就不好裝死了,只好應了一聲。

  桑雲亭道:「從他身上搜出來的東西呢?」

  「在呢。」詹文山道:「你要看?」

  「對。」桑雲亭道:「都拿來給我看一下。」

  「行,我去給你拿。」

  詹文山雖然不待見桑雲亭,態度不太好,倒是也不會不理不睬。畢竟她現在是夫人,巫鎮讓他聽話,也還是要聽話的。

  詹文山起身出去,一會兒就拿來一個托盤。

  上面放著幾樣東西。

  桑雲亭看了一下,匕首,錢袋,果然有一個香囊,還有一個……像是小孩子玩兒的,半個手掌大的布老虎。

  桑雲亭不著急拿香囊了,先拿起了布老虎。

  蔣子實的臉色,微微變了。

  桑雲亭問詹文山:「屬老虎的,今年兩歲吧?」

  「對。」詹文山不知道桑雲亭為什麼突然有此疑問,還認真算了算:「要是生辰晚,也有可能還不到兩歲。」

  桑雲亭點了點頭:「一歲兩歲,這麼點大的孩子最可愛了。會走路走不穩,會說話說不清楚,不管男孩女孩,都胖乎乎的,臉蛋肉肉的……」

  詹文山只聽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為什麼桑雲亭會突然說起這個。

  難道……

  詹文山皺眉道:「你想生孩子了?」

  一個手下,這麼對夫人說話,其實是很失禮的。但是詹文山對桑雲亭失禮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桑雲亭自己把自己的位置,也沒有擺在高高在上的女主人的位置上,所以也不在乎。

  只要詹文山別找她麻煩,別想弄死她,其他都無所謂。

  桑雲亭這個年紀的女子,成親了想要孩子,無可厚非,人之常情。但是他們家,情況比較特殊啊。

  詹文山擰著眉頭,好像很為難的樣子。

  桑雲亭一點兒也沒有跟詹文山解釋的樣子,而是把玩著布老虎,抬頭問蔣子實:「你覺得呢?」

  蔣子實眼神閃爍了一下,鎮定道:「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孩子。這布老虎,是打算送給同僚家孩子的。」

  「哦……」

  桑雲亭也不多說,將布老虎塞進詹文山的手裡,又拿起盤子裡的匕首,塞進詹文山手裡。

  詹文山莫名其妙:「要幹嘛?」

  「把這個小老虎,切成一塊一塊的。」桑雲亭道:「會切嗎,先把手腳都砍下來,然後把腦袋砍下來。」

  蔣子實感覺不到自己在微微顫抖。

  詹文山依然莫名其妙,不知道桑雲亭在抽什麼瘋?

  是不是昨晚睡得太晚,這會兒還沒醒?

  「這個……布老虎?」詹文山確認了一下。

  「對。」

  「為什麼?」

  「聽話,幹活兒,不要問為什麼。」桑雲亭道:「你就想像這不是個布老虎,是個兩歲的小孩子,嗯,男孩女孩我不知道都行。」

  詹文山真是無語了,他想問桑雲亭,在你心裡我難道有那麼變態嗎?

  但是,桑雲亭沒搭理他,拿起了香囊。

  很多人都會佩戴香囊,香囊里裝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

  一般都是藥材,乾花一類。

  各種各樣的,有些是為了香味,有些是為了藥性,很多人的香囊都是獨一無二,是醫館裡根據個人不同的體質配的藥。

  桑雲亭敢在宮裡冒充醫學世家,對草藥是有了解的。她將香囊里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倒出來,一個個地看。

  她要看看,這香囊里的藥材,是普通的人人都會用的,還是特殊的,根據不同人的不同體質配的。

  如果是前者,那可以根據這個香囊的來歷,追尋更多的佩戴者。

  如果是後者,那麼恭喜蔣子實,跑不掉了。一點兒都沒冤枉她。

  桑雲亭看著看著,捏起其中的幾片葉子。

  「蔣子實。」桑雲亭道:「這香囊,是自己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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