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露餡了

2024-09-24 15:42:22 作者: 月漠
  巫鎮還沒醒,粗重的呼吸著,呼出的氣都滾燙的讓人害怕。

  桑雲亭先擰了一個小帕子放在烏鎮額頭上頂著,然後從懷裡摸出一個酒瓶。

  這都是以前鏢局裡有人生病的時候,大夫傳的一些降溫的法子,如今正巧能用上。

  桑雲亭這一個晚上都沒能閉眼,這就是做好人好事的代價。

  她將濕帕子捂著巫鎮額頭之後,便用另一條帕子沾了酒精,給烏鎮擦拭身體腹部,脖子,腋下,腿彎這幾個地方。

  都是之前大夫教過的,可以讓人體快速散熱的地方。

  如果有藥當然最好,可她若是叫大夫抓藥熬藥,就一定會被人發現。哪怕是自己裝病,也一定會驚動別有用心的人,那樣巫鎮藏著躲著的目的就達不到了。

  桑雲亭不是個豬隊友,她特別拎得清,做好事可以,但是不能壞別人的事。

  到了半夜,巫鎮身上的熱開始退了,他終究還是身體強壯,比尋常人的抵抗力要好很多。

  桑雲亭終於鬆了一口氣。

  雖然她不是太滿意如今這個對食相公,可也不能剛成親,就當寡婦吧。

  巫鎮哼了一聲,慢慢睜開眼睛。

  他萬萬沒想到入眼的是正在打盹的桑雲亭。

  嗓子有些干,巫鎮慢慢回憶了起來。

  自己倒下的前一刻,確實看見桑雲亭爬圍牆進了門,然後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巫鎮清了清嗓子,桑雲亭立刻就醒了,睜開眼睛,眼睛裡有一些血絲:「老爺你醒了?」

  不是什麼致命傷,如今熱退了,人也醒了,就沒多大事兒了,後面只要不劇烈運動,等著傷口慢慢長好,就好了。

  巫鎮張了張嘴想說話,可是嗓子干啞的很,一時間沒能發出聲音。

  桑雲亭連忙給他倒了一杯水,一點點的餵他喝。

  巫鎮一邊喝,一邊暗中打量桑雲亭。

  他以為昨天自己那樣的態度,這種恐怖的環境,桑雲亭應該是落荒而逃才對。

  沒想到她竟然在房裡守著自己半夜。

  看看桌上的盆,搭在盆上的帕子,還有房間裡淡淡的酒味。

  桑雲亭趴在桌子上睡得有些凌亂的頭髮和帶著血絲的眼睛,他估計這姑娘也就是剛剛打了個盹。

  房間裡很安靜,現在還是深夜,天還沒亮。

  巫鎮喝了水,說:「昨夜辛苦你了。」

  兩人對望著,氣氛有些奇怪。

  桑雲亭想了想說道:「沒什麼,我要是沒碰著也就罷了,既然碰著了,怎麼可能不管你呢,畢竟是那種關係,對吧?」

  那種關係,這真是一個很神奇的形容。

  不過巫鎮笑不出來,他盯著桑雲婷的臉,問道:「你有什麼想說的?」

  桑雲亭只覺得莫名其妙,我能有什麼想說的。

  想了想,桑雲亭說道:「老爺既然不願回房,受傷了也不願告訴別人,偷偷在這裡療傷,那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所以呢?」

  桑雲亭道:「我昨天真的只是無意走進來的,沒有偷窺秘密的意思,我就想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沒看見,你也沒聽見,老爺你可千萬不要殺人滅口。」

  對東廠來說,殺人滅口應該是駕輕就熟的吧?

  她新婚變成寡婦是要命的事情,巫鎮新婚死了夫人,隨隨便便一個意外就能遮掩過去。

  這慫的要命的話,讓巫鎮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

  「放心我不殺人滅口。」巫鎮說道:「你是我夫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受傷沒有告訴你,並不是防著你,只是不想讓你擔心罷了。」

  桑雲亭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特別相信他。

  巫鎮又道:「昨天晚上,我昏迷不醒的時候說了什麼胡話沒有?」

  「沒有啊。」桑雲亭一點也不帶猶豫的。

  「一句話都沒說,嘴比酒瓶蓋子還要嚴。」

  這都是什麼破形容,巫鎮有些無語。覺得以後在合適的時候,可以請個先生上門教導教導。

  桑雲亭雖然是東廠督主夫人,不需要是才高八斗的大儒,可是說話做事總也要斯文得體。過於粗俗,有傷體面。

  不過眼下形勢比人強,巫鎮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相信她。

  桑雲亭起身活動了一下,伸展了一下腰身,走到窗邊。

  她往外看了看,外面雖然還是暗的,但算算時間,怕是要開始亮了。

  她可不能等天亮再走,再過一會兒,有些人就要起身開始幹活兒了。送菜的,伙房的,清掃院子的,底下的人都是天沒亮就開始忙活了。

  要是被碰著,就麻煩了。

  桑雲亭走回床邊:「老爺,我要回去了。」

  巫鎮嗯了一聲。

  「那你怎麼辦?」桑雲亭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一個人在這裡不行吧?」

  這人也是難,在外面也就罷了,在自己的宅子裡,也這麼艱難。

  「不礙事。」巫鎮道:「你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要對外說。」

  俗話說的好,聽人勸,吃飽飯。

  桑雲亭特別聽人勸。

  巫鎮讓她回去,她也不討價還價,也不裝模作樣的客氣,就這麼轉身走了。

  還給關上了門。

  唯一麻煩的是,出了門,到了院子牆下,桑雲亭想了想,嘆了口氣,認命的開始爬牆。

  巫鎮之前是昏迷不醒的,怎麼糊弄都行。現在醒了,她不能在巫鎮眼皮子底下蹦來蹦去,萬一他往外看了一樣呢?

  桑雲亭無奈,只好能過裝做不能過,苦命兮兮的,手腳並用地往外爬。半天上了牆,再爬上樹,再順著樹滑下去,滑到一半頓了頓。

  剛才巫鎮為什麼沒有質疑,大門關著,顯然不屬於這個房間的盆和水,是怎麼進院子的?就桑雲亭這種爬牆的姿勢,可能頂著一盆水嗎?

  桑雲亭僵硬了一下,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可能大意了。

  但是走一步趕一步,當時也真的沒有辦法。

  而這麼明顯的漏洞,巫鎮竟然沒有拆穿她?既然如此,她也就當作不知道吧,只能繼續走一步,看一步了。

  桑雲亭離開之後,一個黑影從另一旁的樹上下來,進了院子。

  他落在地上輕飄飄的,直接進了房間,正是鞠明煦。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