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溫暖如春慎刑司
2024-09-24 15:42:22 作者: 月漠
見任公公發呆,鞠明煦喊了一聲:「任公公?」
「啊!」任公公回過神來:「好的好的,奴才明白了,奴才明白怎麼做。」
鞠明煦放了心:「麻煩公公,我就先走了。」
任公公客氣道:「您慢走。」
鞠明煦走了兩步,糾結地回過頭來。
任公公忙道:「鞠大人,還有什麼事?」
鞠明煦一臉複雜地指了指裡面:「要是時間長,問問要吃點什么喝點什麼……小丫頭進宮時間短,怕是嚇壞了。」
任公公只覺得無言以對。
這是刑獄司,不是大酒樓,還能點吃點喝?
進宮時間短的多了去的,大多都是,剛進宮不懂規矩,要調教調教。
哪有怕嚇著的。
這宮女,真的是東廠舉報來的嗎?該不會是,前腳舉報完,後腳發現人家真是冤枉的,所以巫鎮良心發現了吧?
但是東廠督主,他也不是不認識,也不是沒打過交道。不管怎麼看,也不是個有良心的人啊。
真是奇怪。
不過今天也算是個好日子,任公公掂了掂左邊袖子裡的荷包,又掂了掂右邊袖子裡的荷包。
其他恩怨他不管,就衝著兩個荷包,他也會好好對待桑雲亭的。
誰會跟錢過不去了。
進了審訊室,桑雲亭還被綁在十字架上。
剛才任公公還吩咐綁緊點,這會兒覺得綁得有點太緊了,姑娘不會胳膊痛吧。
不過不好明說出來。
他咳了一聲,換上一副嚴肅正經的表情。
「尹姑姑說,浣衣局的死者雨桐,是你殺的,你可承認。」
「不是我殺的。」桑雲亭說:「跟我沒有關係。」
「雨桐臨死前,寫了一封血書給你,可有此事?」
「沒有。」桑雲亭說:「從沒見過。」
之前,她最怕的是王嬤嬤經受不起盤問,把這事情說了。
但現在她已經否認過了,那就顧不上王嬤嬤了。不管王嬤嬤怎麼說,她也要咬死沒有這回事。
反正王嬤嬤也沒有證據,都是靠一張嘴說。
只要血書沒在她房間裡,或者在她身上被翻出來,這就是沒憑沒據的事情。
桑雲亭連著否認,任公公哦了一聲,平靜的很。
任公公身邊的小太監一看,便道:「公公,這宮女嘴硬得很,不用點手段,是不會說真話的。」
說著,小太監取下了牆壁上的鞭子。
這鞭子看著黑黝黝的,上面都是倒刺,一鞭子抽在身上,能連皮帶肉拉掉一塊。
有上面特別交代的人進來,都是一套類似流程,小太監都習慣了。知道今天不管桑雲亭是無辜的,還是真有罪,都要被扒了一層皮。
鞭子只是第一步,牆上一排各種刑具,不怕她不招。
但是任公公擺了擺手,在桑雲亭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小太監不明所以,不過任公公不讓打,他就將鞭子放回去了。
然後就是長久的沉默。
桑雲亭開始看著任公公,從憤怒緊張,到茫然。
慎刑司里審人,這麼……含蓄的嗎?這傢伙也不說話,也不動,是要幹嘛?
任公公就是不動,也不說話,還不看桑雲亭。
他一會兒看看自己的手指,一會兒看看牆壁,一會兒看看手裡的佛塵,不知道在幹嘛?
小太監也一頭霧水,他就活躍一點,看看桑雲亭,看看任公公。在桑雲亭臉上看見一臉茫然,在任公公臉上……什麼也沒看見。
這是怎麼了?
審訊室里,瀰漫著一種奇怪的,尷尬的,詭異的沉默。
時間就這麼緩緩流淌,桑雲亭感覺自己胳膊有點麻,腿也有點麻,她特別想說,要是今天不審,能不能把她先放下來。
這麼綁著,也不好受啊。
沒想到她一動,任公公就抬頭看了她一眼。
任公公說:「怎麼了?餓了?」
桑雲亭驚悚:「?」
小太監驚悚:「?」
任公公說了什麼?
「不,不餓。」桑雲亭有點懵:「就是有點想方便……」
哦,任公公擺了擺手,吩咐一旁小太監:「解開,帶她去。」
小太監整個人都傻了,又確認了一遍自己沒聽錯,過去將束縛著桑雲亭的繩子解開。
桑雲亭活動了一下手腳,道:「多謝任公公。」
她現在也琢磨出一點來了。
尹姑姑將她送來,肯定是要任公公審的。
但是還沒來得及,任公公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後,態度就變了。
大概是有人來打招呼了。
事情還沒了,人不能放,但是怎麼對待,可以先打招呼。
巫鎮對淑妃還真是情深義重,拿淑妃威脅,真管用。
桑雲亭活動著手腳,冷哼一聲。
這一聲雖然小,卻也被任公公聽見了,心道這宮女果然不一般,在慎刑司能冷笑出來的人,還從未見過呢。
這樣的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吧。除非你能一棍子把她打死,要不然的話,打不死的,只會讓她更強大,而且,還記仇。
時間就這麼過去。
桑雲亭方便回來,任公公也懶得再把人往架子上捆了,讓人搬了個椅子給她做。
繼續大眼瞪小眼。
還讓小太監去門外面守著,要是有人來,就大聲通知。
萬一尹姑姑來了,總還要做做審訊的樣子,不然的話,那也是抗旨。
皇太后,淑妃,東廠督主,任公公主打一個和稀泥,誰也不想得罪。
桑雲亭靠在椅子上,開始還想著各種事情,後來,實在是太無聊了,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盹。
中午,也沒吃。
晚上,也沒吃。
她餓醒了,睜開眼,聽見外面有動靜。
動靜好像還不小。
桑雲亭往外看去,這是救她的人來了,還是要她死的人來了。
只見任公公掐媚的聲音響起。
「督主大人怎麼親自來了,裡面請……那丫頭好著呢……不敢不敢,督主大人都打了招呼,我哪裡會為難她……」
桑雲亭站起身,看見一個巫鎮從外面走進來,穿著一身黑衣,風一樣的步伐。
他身後,跟著鞠明煦和詹文山。
鞠明煦的臉色有點奇怪,詹文山的臉色一如既往地臭,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兒得罪了他。
要不是因為桑雲亭親眼看見巫鎮對淑妃無微不至,差一點都要以為,暗戀淑妃的是詹文山,而不是巫鎮了。
奇奇怪怪的精神病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