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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6:15:47 作者: 西風來
    簡水水覺得可能真的是她的錯。

    倘若她當初拒絕那個男生的時候, 稍微再委婉一些, 也許就不會有之後的事情。

    她陷入了自責的情緒。

    很久之後, 當她的經驗見長,她才發現原來就算她當時拒絕得更委婉, 給彼此都留了餘地, 也還是會有人詬病;

    指責她拒絕得不夠乾脆,給別人留了希望。

    她的遭遇並不是個例。

    還有許許多多這樣的人承受這樣無端的指責。

    喜歡本來應該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有時候卻給人帶來莫大的壓力。

    如果是她自己承受,簡水水興許還沒有這麼難過, 反倒是陸辭洲最後替她承擔了最重的代價——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現在就站在她的面前。

    簡水水從來沒有想過, 她再見到吳過會是這樣的場景。

    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以後,吳過就迅速轉學。

    他跟那群小混混的關係不錯,但因為沒有親自參與,而是在一旁觀看挑撥, 再加上未成年,所以沒有像那群小混混一樣得到應有的懲罰。

    之後簡水水就再也沒有得到他的消息。

    茫茫人海,杳無音信。

    吳過有一個有本事的父親。

    在做出了傷害別人的事情之後,全身而退,沒有付出任何代價。

    簡水水一直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正義的。

    但是心裡也明白,很多時候都只能夠無能為力。

    她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這個人。

    所以看到他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她的震驚、厭惡、與恨意,全部掩飾不住。

    ……

    夜色已經很晚。

    吳過在前台等得有些不耐煩,只想快點開完房辦完正事。

    沒想到隨意一瞥,竟然看到了一個熟人。

    他看到簡水水的時候也愣住了,有那麼幾秒鐘以為自己看錯了。

    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過簡水水,但還是一眼就認出她來。

    她跟以前似乎沒有太大的變化。

    那張臉脫去了高中時期的稚氣,變得清瘦了一些,但還是跟以前一樣圓圓的,沒有什麼攻擊性。

    所以即便她的穿著打扮跟高中時期已經完全不一樣,但吳過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簡水水?」他試探地喊她的名字。

    話音落下,吳過看到她滿臉的怒氣,一時之間再找不到別的話。

    再次相見,那些塵封的記憶從他的腦海里慢慢浮現。

    過去這麼多年,他早就已經放下了從前的事情,雖然依舊對簡水水耿耿於懷,但那些不甘心也早就在一個接著一個的女伴之後被磨滅得差不多。

    他原本以為自己都要把簡水水給忘記了,卻沒有想到再次相見,只看著她的那雙眼睛,過去的記憶都清晰鮮活地浮現在眼前。

    仿佛從來就沒有淡忘過。

    心口忽然用上一陣難以言喻的感覺。

    吳過看著簡水水,喉結上下滾動,最後也只說出了四個字,「好久不見。」

    簡水水深吸一口氣。

    她用了極大的自制力才忍住那股翻湧在血液裡面的厭惡和排斥。

    好久不見?

    他竟然還有臉若無其事和自己打招呼?

    察覺到吳過的異樣,他身邊的女伴轉過身來。

    「這位小姐是?」

    她的語氣帶著笑。

    看了看吳過,又看了看簡水水,似乎是在揣測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

    她原本以為簡水水應該是吳過另外的女伴,就跟自己的身份差不多。

    原本升起的警惕和敵意,在看到簡水水眼裡面翻湧的怒火時怔住,隨即偃旗息鼓。

    她很會看眼色地沒再說話。

    簡水水不是她的同類,對她沒有威脅。

    吳過這才注意到身邊還有個女人。

    他剛才還有些急躁,現在就只剩下不耐煩,把房卡給她,「你先上去等我。」

    「知道了。」

    那個女人接過房卡,沒有絲毫的異議。

    即便心裏面很好奇吳過跟這個女人之間的關係,但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只看了他們兩個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走了之後,吳過看向簡水水,視線帶著打量:

    「挺巧的,在這裡遇到你。」

    他的語氣雲淡風輕,好像已經忘記了前塵往事。

    就像是一個很久不見的故友在跟她寒暄。

    簡水水始終沒有說話。

    她的拳頭越握越緊,指尖泛白,隱隱顫抖。

    他怎麼能這麼無恥?

    怎麼能這麼若無其事?

    怎麼可以這麼大言不慚地跟她打招呼?

    見她只是一動不動地站著「,吳過有些無奈。

    他笑笑,伸手去拉她,「我知道你看到我很驚訝,也沒必要這麼震驚……」

    「啪」的一聲巨響。

    猛然響起的重擊聲震碎了所有的話語。

    吳過話還沒有說完,臉上就直接被簡水水打了一巴掌。

    這一下很重,整個大廳都似乎迴蕩著餘音。

    簡水水腦子幾乎快被怒火燒空。

    她一看到吳過,就想起陸辭洲倒在巷子裡渾身是血的模樣。

    又想到他躺在擔架上被推到醫院;

    想到手術室亮了十幾個小時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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