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互相喜歡

  「別動！」

  一個女子的冷喝，讓蘇木下意識的站住了腳。

  在她正前方站著一個身穿暗紅色高領騎裝的女子，馬尾高高豎起，眉眼英氣十足，手持一把彎弓，箭在弦上隨時準備射出。

  射擊的目標正是蘇木！

  「小姐！」靑棠立刻要上前為蘇木擋箭。

  蘇木卻沖她搖了搖頭，靑棠只能停住，嚇得不敢呼吸。

  「見過安和公主。」蘇木俯身恭敬的見禮。

  對面的安和公主忽地笑出了聲，放下了弓箭，爽朗開口，「想必你就是蘇氏了？」

  若是一般古代女子見到弓箭瞄準了她，早都嚇得不知所措，蘇木倒是不卑不亢。

  「是。」蘇木和安和公主對視。

  素聞燕國的女子善騎射，很多女子與男子比不相上下。

  如今一看，安和公主確實有巾幗不讓鬚眉之風采。

  「蘇木，你明知今日安和公主進府，為何不打招呼就跑回了娘家？還不求安和公主原諒。」段少陵不悅開口。

  昨日剛剛告誡過蘇木，今日卻還不知分寸，真是無可救藥。

  「不會是因為對我不滿，搶了你侯府主母的身份，所以故意不想見我？」安和公主打量蘇木，心裡很是不屑。

  古代女子困於後宅，一生圍著男人轉，拈酸吃醋是家常便飯，想必蘇木對於她嫁進來頗有怨言，

  「公主遠道而來，為兩國安定犧牲自己，實乃大義，妾很佩服。無奈妾娘家突生變故，因此未能親迎公主入府。」蘇木如實道。

  安和公主走近兩步，她比蘇木要高半個頭，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倒也不用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你要是不滿大可以說出來，不必耍那些小女兒的心計。」

  「我和少陵是互相喜歡，和親也不算委屈我。我知這世道對女子嚴苛，把你逐出府無異於讓你送死。只要你在侯府安分守己，我就當你不存在。」

  「互相喜歡？」蘇木的心狠狠一揪，側目看向了段少陵。

  她記得段少陵說的是和親是情勢所迫，怎麼成互相喜歡了？

  段少陵見公主直言不諱，他也不需要再扭捏，看向公主的眼神情意綿綿，「我喜歡公主的灑脫，直率。她和我見過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樣，她平等的對待所有人，從來不用身份威壓別人，不會苛待你。」

  看見他們兩個人互訴衷腸，蘇木只覺得頭重腳輕。

  「我沒有那麼多規矩，往後也不用每天過來給我行禮問安，沒事就退下吧！」安和公主緊緊拉著段少陵的胳膊道。

  「是。」蘇木欠了欠身，轉身離開。

  她原以為段少陵真的只是為了和親才不得已把她降成妾，看他們二人和睦，他和公主在邊關肯定已經有了情意。

  她卻像是個傻子被蒙在鼓裡。

  可悲又可笑……

  段少陵見蘇木臉色發白，走路欲不穩，激起了他的保護欲，一直注視著蘇木離開的方向。

  「少陵，你騙我！」安和公主自然也發現了段少陵看蘇木的眼神，說不上清白。

  「嗯？」段少陵一愣。

  「你和我說，和蘇木成親是受家裡所迫，對她並沒有感情，可我看你對她分明有情。」

  「姝兒，我對你的真心天地可鑑，我對她只不過是同情。」段少陵從身後環抱住燕南殊。

  燕南姝作勢掙扎兩下，身體卻貼的段少陵更緊。

  不禁想起她和段少陵的初遇，她出城接應運送糧草的車馬，不知道哪裡竄出一夥流寇，她差點兒被亂箭射死。

  段少陵如神兵天降救了她，對她悉心照顧，難免生了情愫。

  不久兩國講和，燕國要她來墨國和親，她在這裡不比之前，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幸運的是她能選擇一個喜歡的人和親。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段少陵已經娶了親。

  剛親眼看到蘇木，發現她五官精緻，舉止有度，比她要美的多，難免讓她有點兒自慚形穢。

  「那你說，是我美還是蘇木美？」燕南姝轉過身，兩隻手摟住段少陵的脖子，目光清澈如明月一般明亮。

  「世間女子美貌者眾多，可我惟愛你一人。」段少陵的熱烈眼神讓晏南殊紅了臉頰。

  「花言巧語。」燕南姝在段少陵的胸口輕點了兩下。

  「那我讓你嘗嘗花言巧語的嘴有多厲害。」

  燕南姝還未回過味兒來段少陵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男人的臉已經近在眼前。

  「唔……」

  滿園春色驚起一片飛鳥。

  蘇木神色恍惚出了鶴鳴軒，卻正好撞見了金婉兒。

  她臉上的浮腫已經消了大半，身穿緋色流雲裙，梳圓心髻，簪一支金鳳釵。

  看的出來是刻意打扮的。

  「蘇氏，你不是挺厲害的嗎？竟然連公主入府都敢缺席，被公主懲罰了吧！」金婉兒奚落蘇木。

  見蘇木路都走不穩，得意極了，讓蘇木之前害她。

  蘇木瞥了金婉兒一眼，沒有搭理她。

  她那點兒心思明眼人都看的出來，誰被公主懲罰還不一定。

  「切！一個賤妾高貴什麼！」金婉兒最看不慣蘇木目中無人的疏離摸樣。

  理了理頭髮，走進了鶴鳴軒。

  回到芙蓉園，蘇木本想自己呆一會兒，可金珠卻說柳姨娘找人來請她過去一趟。

  「小姐，你身體……要不歇歇再去？」靑棠擔憂道。

  她能察覺到小姐這次真的被傷了心。

  「我沒事，先過去看看。」蘇木穩了穩心神，拿了藥箱去了柳姨娘的院子。

  柳姨娘住的是府里最偏的院子，因為她年輕的時候長的絕美，被老侯爺獨寵了好些年，老夫人也無可奈何。

  老侯爺逝去以後，侯府由老夫人當家，處處為難柳姨娘，甚至不肯找大夫為她女兒治病。

  她嫁入侯府以後，經常偷著給段千莘治療。

  她們母子也是唯一知道她會醫術的人。

  到了柳姨娘的住處，裡面簡陋的有點兒可憐。

  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再沒有什麼東西。

  蘇木一進房間就看見了段千莘靠在床頭，大口喘氣，卻還是呼吸不過來的樣子。

  「怎麼嚴重至此？」蘇木立刻把手搭在段千莘的手腕，替她把脈。

  「今日安和公主進府，老夫人命所有人都去迎接，我求了很久，她依然堅持讓千莘出去迎接。」

  「千莘的身體承受不住，一回來就喘個不停。」

  蘇木一聽眉頭不禁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