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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自白- 回首向來蕭瑟處

2024-09-24 14:41:52 作者: 特路
  那段時間我經常鄙視自己,如果文久一知道我是這樣毫無擔當,自私利己的懦夫,想起我們的過往她一定會很噁心吧。

  徐寶漁在我回歸後也變了一副嘴臉,之前說好的抵押款給我一部分補倉,她遲遲沒有再提過。

  我們太了解彼此,她知道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她在打壓我的氣焰,逼我跟她低頭。

  我日日在心中咒罵,明知道徐寶漁是這樣的人,卻依然為了這麼捕風捉影的事,用冷漠傷透了文久一的心。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多少次我點開那個頭像,都沒有勇氣跟她說一句話。

  錢這方面,我等得了,股票等不了,文久一也等不了。最為男人,我最後的一點良知就是儘快把錢還給文久一。

  無奈之下,我還是跟徐寶漁開口了,但讓我跟她低頭,那不可能。

  「你那個抵押款還沒到嗎?」我態度強硬,就好像徐寶漁虧欠我一般。

  她故作鎮定「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最近不是忙著工作室裝修嗎,忘記給你了。你要用多少,我一會轉給你。」

  我輕蔑的瞪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摔門上班去了。

  果然,上班路上我收到徐寶漁轉來的20萬。她又解釋了好幾遍,說真的是忙忘了,讓我別多想。我依舊不語,把軟飯硬吃表現得淋漓盡致。

  既然徐寶漁願意選擇這樣的生活,那就滿足她吧。她就算不是始作俑者,走到今天也少不了她的推波助瀾,在我心裡她絕不無辜。

  文久一之前給我的22萬早已所剩無幾,我的帳戶急需補倉,權衡之下我先轉給她18萬,剩下2萬又補到帳戶里。

  臨近年下,我覺得會有一波好行情,如果賺到錢,我再把剩下的4萬還給她,甚至給她更多都沒問題。

  我等了一整天,希望她收到錢能跟我說些什麼,可惜都沒有。

  除夕那天,我望著窗外煙花璀璨,十分想念她。

  還記得去年除夕前夜她帶著我去公司的空地放孔明燈,天氣冷的手都握不住筆,但她還是堅持寫下,「舒若申文久一執子之手生生世世,恩愛兩不疑。舒若申萬事勝意,所願皆得。」

  看著那在冷風中搖曳的紅燭越飛越遠,我緊緊的抱著她,對她冰冷的雙手哈氣。心底暗想,感謝上天賜予我這麼一個可愛調皮嘴硬心軟一心為我的女人…

  一年之距,不復相見,不知道她現在心境如何,住在哪裡,會不會跟汪普復婚,找到工作沒有。

  點滴湧上心頭,那種酸楚不為外人道也。徐寶漁興致勃勃的叫我吃餃子,說她放了錢,吃到一定有好兆頭。

  我吃到了,在春節後的第四個工作日,我爆倉了。

  那一刻的感覺很微妙,我沒有捶胸頓足,沒有痛心疾首,反倒一種輕鬆感油然而生。

  終於不用再被這每天反覆不定的枷鎖折磨了,其實我自己又何嘗不知這是一場豪賭,只是在人極度迷茫無路可走時,總會希望藉助旁門左道怪力亂神帶自己翻身。

  沒有了日復一日的焦灼,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還錢。

  我補倉從銀行和各個網站的借貸,每個月一直在還。

  還有表哥的本錢,雖然他一直理解入市有風險,但是人家相信我的操作把錢放在我這,如今分B不剩了,還是要象徵性的還給他一些,不然關係生分了,以後我的工作也就沒那麼舒適了。

  我實話告訴徐寶漁,並又要了15萬還給我表哥。要也好借也罷都只是一種說辭,我是沒有能力還給她的。當帳戶只剩15.8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的人生就這樣了。

  唯一慶幸的是,我跟文久一分手了,沒有連累她太多。

  從那以後我的生活如白開水一般單調,無心沾花惹草,也沒能力投機取巧,就這樣兩點一線的上班照顧孩子。

  徐寶漁依舊對我不錯,噓寒問暖,面面俱到,我當下的狀態就是她最想看到的。日子就這樣溫水煮青蛙的消磨著,我知道徐寶漁的壓力也很大。

  我們每個月至少要還九千塊,才能維持正常生活。我五千出頭的工資到手就要扣掉近四千,我欠的,我家欠的,剩下的都是徐寶漁在還。

  文久一沒有任何消息,朋友圈停滯在我們相愛的那一年。

  微博倒是發了兩條,貌似是有了新戀情,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有沒有福氣把她留在身邊。

  文久一對愛情極度挑剔,感情差一點,多少錢都彌補不來,不愛就是不愛。

  但她若是真的愛你,便會對你毫無所圖,只是單純的把你作到痛徹心扉,欲罷不能。任你百般哀求,都不會分給你一個眼神。

  在你瀕臨崩潰時,她又莫名心軟,氣焰煙消雲散。她好似打開的蜜罐,時不時撒點鹽,甜蜜的點綴,幸福的牽絆。

  握緊的風箏,卻從不收線,給你自由,給你空間,讓你永遠不想離開她身邊。

  所以啊,有意義的從不是結果,而是我們度過了無可代替的時間啊!這些記憶伴隨我熬過一個又一個失眠無望的夜晚,支撐我走到今天。

  這每一眼都望得到盡頭的日子不知過了多久,我表哥突然找到我,說他爸爸工廠那邊有個新能源電池回收的渠道,物美價廉,問我有沒有興趣做,或者能不能找到下家。

  這種大項目我哪裡有資源?而且我哪裡有錢投資任何項目?正欲回絕他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一個資源很多的人。

  他叫胡寧遠,是我們本地知名企業應成集團的副總。

  他原本只是我工作上的客戶,這種級別的人,我也無意攀附,但他好像看我很順眼,經常有意無意的找我聊天,私下也吃過幾次飯。

  我試著問了胡寧遠,沒抱任何希望。不曾想他竟然說他們董事長對我的報價很感興趣,想約我見面談。我受寵若驚,但經歷過這麼多年的失敗,事成之前我不敢妄下斷言。

  見面那天,胡寧遠讓我帶徐寶漁一同出席。徐寶漁雖是法律專業高材生,但她的談吐舉止真的是難登大雅,不然也不會畢業多年依然做不出成績。

  行走於世,僅靠學歷和成績是遠遠不夠的,尤其她這種常與人打交道的職業,靠的是為人處事,而不是法考考了多少分。她待人接物的能力實在欠佳,我始終對她無感,也多少有這方面的原因。

  但面對甲方爸爸攜眷出席的要求,我依然照做了。

  那個晚上發生了兩件事,第一件是新能源的事情初步敲定;第二件,我遇到了文久一。

  沒想到時隔多年再次見面,我內心的洶湧依舊不減當年。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愛著的人,也是我自食其言弄丟了的人。

  她美貌依舊,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但她冷漠異常,不知是不是恨意全部沉積在心底。

  原來曾經深愛的兩個人再次見面是這樣的心境,一整晚我都心不在焉。

  哪怕曲成告訴我,採用我意見的機率很大,我想的也是真的合作以後會不會經常見到文久一。

  雖然我不敢直視她一眼,但她的每一個動作我都收做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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