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曲成罵人毫不「吝嗇」
2024-09-24 14:41:52 作者: 特路
二十分鐘後柳陽去而復返,身邊還跟著一個滿臉橫肉的婦人。
包廂門打開,曲成和胡寧遠正坐在裡面,有說有笑的聊著天。
胡寧遠一個眼神,經理帶上了門。
婦人破馬張飛道,「剛才你倆誰給我發的視頻。」
胡寧遠起身給他倆拉開椅子,「阿姨,怎麼那麼大火氣,坐下說。」
「誰是你阿姨?」
曲成一直笑而不語,默默看著這夫妻二人。
這柳陽也算人模狗樣,的確有點領導做派。
但他身邊這女人……尖酸刻薄,滿嘴髒話,跟他看過視頻里那個人無異,著實拿不上檯面。
「你們想幹嘛?威脅我?還是有其他目的?」柳陽開口了。
曲成輕蔑一笑,「柳法官想多了,剛才您收錢那個包間,是我的私人包間,一向都不對外的。
是服務人員失職,把那個包間安排給你們了,那裡面一直有攝像頭,實時連著我手機,所以就……」曲成一攤手,「發現您的秘密,不好意思了。」
柳陽鬆了口氣,以為一切只是巧合,「那看來您就是這怡賓緣的主事人了,相遇就是緣分,今天這插曲…您看你是想交我這個朋友,還是有什麼其他打算。」
「您還別說,我還真有事相求。」
「您說,看我能不能辦到。」柳陽的老婆在旁邊一直翻白眼。
「我看那個大姐也不容易,錢還是退給人家吧。」
「這是應該的,能去溝通的,我也儘量給她溝通。您看您還有什麼事,是需要我幫忙的?」
柳陽絲毫沒有壓低自己的身份,句句不離幫忙。言外之意,我是幫你,不是求你。
曲成先禮後兵道,「這件事還真需要你幫忙,我希望你愛人辭職。」
「我辭職?你放什麼狗屁呢?」這個婦人說話嗓門很大,聲音卻很尖很細,一副想小鳥依人,又五大三粗的違和感,讓曲成感到噁心。
曲成嘴角輕挑道,「阿姨,您小點聲,您又不是家庭婦女。」
婦人聽到這話,似曾相識,一股寒意湧上她心頭,「你是什麼人?」
「我就是單純的想你辭職,跟我是誰沒關係。你已經49周歲了,你們單位50歲女領導就要退二線,你不吃虧。」
「我要是不同意呢?」
曲成笑著道,「你有資格跟我講條件嗎?我手裡的證據,可是不僅僅能把你老公送進去的,你也跑不掉。
是你主動辭職交代問題,還是我實名舉報,讓你們公司處理你,同時把你老公一起送進去,你自己選。」
婦人氣急敗壞道,「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忘了說了,我不僅只有這一家飯店,我還有家上市公司,叫做應成資本。是這座城市的知名企業,納稅之王,你覺得誰能指使得動我呢?」
婦人看了一眼柳陽,顯然,他們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好,我可以辭職,但你總要告訴我為什麼吧。」
曲成拿出手機,找出五年前那條視頻,直接把手機扔在婦人面前,摔的餐桌咣當一聲。
婦人顫抖著拿起手機,那是文久一跟她爭論那天,對著她臉錄的視頻。
爭論的起因是她叫文久一進辦公室,讓文久一匯報12家機構上周五的數據,文久一說出了7家,說剩下的在電腦里,給她打出來看,這樣看起來更清晰一些。
婦人一拍桌子,「看電腦我用你啊?我招你來教我看電腦的啊?就你這樣的工作態度還妄想轉正?」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文久一前天她剛剛為了這個女人的項目加班到凌晨三點,這個項目能讓狗領導拿到至少10萬+的獎金。
這是她的一貫作風,錢全部進了自己腰包,對她們這些幹活的員工沒有任何獎勵。沒有獎勵無所謂,但莫名的咒罵和指責文久一無法接受。
文久一心知肚明,是這個人收了她的禮,卻沒有給她辦事,又不想退錢,她想逼文久一自己走。
走可以,但走之前,她必須出氣。文久一道,「我尊重職場中的等級制度,但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
「我尊重你什麼?你一個做數據的數據都背不出來,你拿什麼讓我尊重?」
文久一當時想,說了這一句就算了,她們爭執起來,外面的同事該如何自處。
她不想大家難堪,沒再理她,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沒想到狗領導不依不饒,在屋裡拍著桌子大喊,「你說走就走,你以為這是你家大門呢?人我見得多了,你這麼不要臉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文久一打開錄像就衝進屋,對著她,一字一句道「我說了,你可以指出我工作上的不足,但不要上升到人格。
今天是周四,你想要昨天的數據,前天的數據,我都可以倒背如流的告訴你,但你要上周五的數據,不是找茬兒是什麼?你自己都說不出來個一二三,你跟我叫什麼?」
「你在錄我啊,你看你那個樣子,就好像一個家庭婦女。」
「沒人比你更像家庭婦女,也沒有人比你更惡毒。」
女人一聲冷笑,「我怎麼惡毒了。」
「每天五點半下班,你五點半準時在屋裡打電話,短則二十分鐘,長則兩個小時,誰也不許走,走了就是沒有工作狀態;
其他部門吃完飯關燈睡覺了,這個屋裡的人才能吃飯。部門12個人,你美其名曰吃不了浪費,說定7份飯就夠了。12個人吃7份飯,怎麼吃能夠你告訴我!
為了讓你吃好,單位有免費的飯大家也不能吃,要天天訂外賣,只為了滿足你那句,每天想多吃幾樣;
你有手有腳站在辦公室門口,門都不會推一下,只等著別人給你開門,不知道的人真看不出來你只是個部門長,得以為你是省部級領導呢;
員工身體不舒服,都不敢請一天假,中午早走一會兒,下午就要回來,就這樣你依然不滿意,還是要看你擺臉色;
年假從來不批,節假日常年無休,心情不好就挨個撒氣…這些不是惡毒是什麼?」
她一拍桌子,「誰說的?」門外的其他員工都在瑟瑟發抖,生怕文久一攀咬她們。
她們不了解文久一哪怕受盡委屈,也不會拉無辜的人下水。
「都是我說的,你自己做的事,長眼睛的人就能看見,需要別人說嗎。大清都滅亡多少年了,還當自己是慈禧呢?
我告訴你,我有正式的工作合同,你不要想著搞什麼事情,合同到期之前不要想著用那些齷齪的手段趕我走,有本事你直接開了我。」說完文久一瀟灑的轉身離去。
曲成敲敲桌子,「阿姨,看完了?」
婦人眼睛轉了兩圈,把椅子往前拽了拽,「小伙子,你要是文久一的朋友,你做這些事,阿姨就不會覺得意外了。
文久一那個女人最擅長蠱惑人心挑撥離間了,你知道她為什麼被開除嗎?就因為她生活作風不檢點,私生活混亂……」
曲成打斷她的話,「糾正一點啊,文久一不是被開除的,是她自己離職的。
但你要是這麼說啊,我反倒理解不了文久一為什麼那麼說你了。她說的也太tm的太委婉了,你挺大個老娘們,舔著一張大臉,自己做過的事你不敢承認啊?
她是沒給你伺候好,還是沒給你拿錢?她想給你當狗,你不讓啊,你怕她咬你。
多虧了你千方百計阻止她留下,不然啊,我都沒機會認識她,她也沒機會能當上處長。」
曲成拍著桌子一字一句道,震天的迴響,讓屋子裡的人大氣都不敢喘。
二十多年了,胡寧遠從來沒見過曲成發這麼大脾氣。
他為人謹慎,虛懷若谷。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對員工更是懷柔。千萬項目沒拿下,他也只是獨自喝悶酒,今天胡寧遠第一次聽到他罵人。
曲成繼續道,「人在做,天看不到。舉頭三尺也沒有神明。所以你們可以拿雞毛當令箭的干一些拿不上檯面的事兒。
但前提是要確保,在你之上,再無惡人,你才可以手眼通天。不然,你怎麼對別人,有一天比你更惡毒的人就會怎麼對你。
文久一作風檢點不檢點我不管,也不在乎。但她為人善良,處處為人著想,被你們欺負到家了,還不忘包庇你們部門那些混蛋,這tm的是我真真切切看見的。
我沒讓你當面給她道歉已經是看你老給你臉了,希望你不要蹬鼻子上臉。
我不想再跟你們這種人廢話,拉低了我層次。給你一天時間,後天之前我要是再在司保大廈里看見你,你就等著這個視頻上各大軟體的熱搜吧。」
胡寧遠見曲成輸出完了,起身打開包廂門,「不送了二位。」柳陽本還想緩和一下,見此情景,忙拉著他老婆離開。
看他們走遠,胡寧遠關上門,給曲成倒了杯茶水。
「幹嗎發這麼大脾氣啊。」
曲成雙手顫抖,一飲而盡。
「一想到她以前沒人疼沒人愛,還在那麼個傻b手底下討生活,被欺負了那麼多年,我就……」曲成緊緊攥著手裡的茶杯。
「你已經為她做了太多了。」胡寧遠拍拍他的肩膀。
曲成嘆了口氣道,「別人不知道,這麼說也就算了,你什麼都知道還這麼說?
沒有文久一就沒有我,也不會有我們的今天。所以很多時候我都搞不清,我對她是種什麼感情。
她可以是我的妹妹,女兒,最親密的人。一想到自己的妹妹,或者女兒……你有女兒你想一下,遭受了這些…她父母明明有能力,管都不管,全是她的錯,你什麼心情。
你就看剛剛那個娘們跟咱們都那個德行,那幾年她是怎麼過的……」曲成說著,竟然泛紅了眼眶。
胡寧遠坐在他身邊,「這不是都過去了嗎,現在沒人能欺負她了。」
「可是她生無可戀了啊,我給了她一切也拉不回她…她對這個世界沒欲望了,沒留戀了你明白嗎?
她吃的苦太多了,現在再甜也補不回來……我跟你講,我一點一點都不吃舒若申的醋,一點都沒有。
因為那個時候,在她被部門那幫狗排擠的階段,換作是我,你讓我天天放下一切事就圍著她,哄她開心,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但是舒若申做到了…我真的…發自內心的感謝他……」
胡寧遠道「你是想自己待會,還是想跟我說說話。」
他從沒見過曲成這個樣子,他也覺得曲成這個樣子,應該也不想任何人看見。
「沒事,你去忙吧,只是今天看見那個女人的樣子,突然特別理解她當時的感受吧。我待會兒就好了。」
曲成這輩子情感淡漠,他父親在他五歲時候服刑,後來病死在監獄裡。
母親忙著養家,對他沒怎麼過問,談不上感情深厚。
他因為農村出身,看慣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這個世界上給過他最多溫暖的兩個人,就是胡寧遠和文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