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除非你是我2

  我們幾乎打了所有的電話，問了所有能問的人，知道小小魚的人並不多，關係熟稔的更少，她平白無故在家裡待著，不可能會突然失蹤，除非她自己私自外出，迷了路，或者是遇到了壞人……

  肖慎已經找了他所有的門路幫忙，現在也出門張貼尋人啟事，我慌亂中還留了一絲理智，上網發布了微博，指望強大的網友能通過轉發得到線索。這時祁嘉的電話打了進來，之前一直都關機，大概正在上課。

  「樂遙？剛才你打我電話啊？」她的聲音小小的，似乎還在課堂上。

  「嗯，有件事要跟你說，你在上課？」

  那頭遲疑了片刻，隨即輕笑了笑：「沒事，你說，怎麼了？」

  「今天程程把小小魚一個人丟在家裡，可是現在卻不見人影，她有沒有去找過你？」

  祁嘉聽了消息，顯然也很震驚：「小小魚丟了？她沒有來找我啊，我一天都有課，也沒有接過她的電話……」她的聲音越來越低，隨即語速很快地告訴我，「老師看到我了，我先掛了。」

  沒有頭緒，我失望地看向程程，她眼眶一紅，又迅速地扭開了頭。一天下來，幾乎毫無結果。

  「你們先回去吧，我再自己找找，實在找不到明天早上就要報警了。」不到四十八小時，派出所也不會受理。眼下實在沒招，我只得聽從北野的建議。

  回家打開門，漆黑的客廳里突然撲過來一團東西，直撞著我的小腿，軟綿綿地往我身上竄著。我打開燈，走到陽台探身一看，它的盆里空空如也，沒有狗糧，連水都沒有一滴。狗廁所上到處都是狗便便，散發出濃濃的異味。這段時間，媽媽不是忙著美容院的事，就是和杜叔叔約會，就連我也疏忽了小甜瓜。看著它可憐兮兮的樣子，我自責不已。

  看著它瘋狂進食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好的人選，也許我是沒功夫悉心照料它，但有一個人最近卻很清閒，乾脆丟給他幫忙照顧好了，反正小甜瓜對他也很狗腿。我打了個電話過去，剛好他和朋友吃完飯，我便把小甜瓜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下樓直接打車到了他家樓下。

  我的選擇絕對是對的，當小甜瓜踏入公寓那一刻，它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激動地四處亂竄，先是參觀了客廳，然後又奔進了廚房，還大搖大擺地進了臥室，最後似乎很滿意臥室的布局，它居然拖著自己的窩墊搬進了臥室中。

  「鳩占鵲巢！」我狠狠罵道。

  鍾越扭頭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嗯，是表達這裡本該是你的巢的意思嗎？」

  「我是狡兔三窟！」

  正在交代大小事宜的時候，北野打來了電話：「小小魚被綁架了！剛剛我們接到了勒索電話，說是要二十萬！」

  鍾越匆忙把小甜瓜塞進陽台，抓過外套和車鑰匙就往外走。沒想到小小魚居然會被惡人綁架，顯然是蓄謀已久，不知道是不是程程惹上了什麼麻煩，或者北野生意上碰到了敵手？

  「生意場上，用這種手段未免太卑劣。」鍾越倒不願相信這種可能。

  見到我們，北野不見了從前的淡定，滿臉焦慮地看著程程對我們說：「我說要報警，她堅決不肯，要是出了一點事，誰能負責？」

  「對！要是小小魚少了一根頭髮，誰能負責？我們要是報警，他們就會撕票！」程程聲嘶力竭，她的臉上布滿了疲憊，更多的卻是恐懼和害怕。她的擔憂並不無道理，北野見勸說無效，只得同意她第二天親自帶錢去贖人。那一晚，我們沒有人闔眼。我起身去陽台找鍾越，他在黑暗中抽菸，路燈暗暗地投射出影子，我走過去將頭輕靠在他的背：「程程嘴硬心軟，她比誰都疼小小魚。」

  鍾越轉過身將我摟進懷中，用背擋住了風：「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認識的人所為？」

  「我都問過了，但實在想不出會是誰？你說不可能是北野的敵手，但程程也想不出會有誰報復……」

  「不是報復，」鍾越將香菸頭摁滅，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來，「他們要的是錢。」

  他沒有再說下去，可是我的心卻劇烈地擂動起來，有個想法就快浮現，我卻摸不清也抓不住，似乎根本不敢去分析那個冰山一角。

  翌日程程獨自前往，北野開車悄悄尾隨其後，為了防止被發現，我和鍾越還是選擇留守靜候。漫長的一天終於過去，程程卻一個人獨自回府：「沒有見到接頭人，他們放了鴿子。」

  「沒說為什麼？」不是想要錢嗎？怎麼又不出現了？

  程程搖了搖頭：「到現在也沒給我打電話，我不知道怎麼辦，我怕小小魚會出事……」

  「不會的，」我艱難地安慰，「鍾越說他們要的是錢，現在還沒拿到二十萬，他們不敢動她一根手指頭的。」

  「也許是他們發現我不是一個人，所以才會臨時毀約！」程程突然厲聲起來，北野正好從門外進來，換鞋的姿勢停在了半空，「說好我一個人去，你憑什麼又跟著我！」

  北野的眼中布滿疲憊，他沒有解釋，只是逕自去洗澡換了衣服，打算休息半個小時。程程看著他去臥室的背影冷笑一聲：「哼，他還睡得著，不是他的妹妹，不是他的女兒，他當然不緊張！」

  「程程！」我急忙喝止，「你太激動了，先冷靜冷靜，北野做了多少事你不是不知道！」

  客廳里一片沉寂，沒有人再開口，沙發旁的電話一直紋絲不動，可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地等著。突然程程的手機哇啦哇啦地唱了起來，她嚇了一跳，整個人都打了個哆嗦，掏出手機一看：「祁嘉？」

  電話里的聲音我無從得知，可程程的臉色卻瞬間蒼白，她的瞳孔倏地放大，滿臉都是不敢置信，從那一句「祁嘉」後，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再說出第三個字。直到掛了電話，她的表情仍然是空茫茫的，我的心跳突然加快，前一天夜裡浮現的冰山一角，似乎漸漸就要顯露原形。

  「程程？」我的聲音居然遏制不知地發抖，「你怎麼了？祁嘉她說什麼了？」

  程程的視線緩慢地移回我的臉上，聲音哆哆嗦嗦的：「她說小小魚在鄭重的手上……她，她剛跟我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