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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人會成長8

2024-09-23 17:09:50 作者: 鹿鹿安
  程程的卡宴停在樓下,我找小小魚拿了車鑰匙,就飛奔出大樓。手機扔給小小魚,讓她撥通程程的號碼,那殺千刀的卻一直不接電話。臨到半途,祁嘉卻來了電,小小魚立即變身活潑可愛的小甜甜:「祁嘉姐姐?我是小小魚。」

  也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小小魚只是激動地點著腦袋,一連串的嗯嗯嗯,也不知道答應了什麼不平等條約。等掛了電話,她才扭頭對我說:「我們去祁嘉姐姐的學校吧,她說程程姐約她一起去什么爹地連呢!」

  爹地連?在開往A大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這個詞,或許它是一個暗號?只是一個連的爹地,是不是太多了點?

  車子停在了校門口,老遠就看見了祁嘉的背影,小小魚躍躍欲試,我卻急忙按住了她。祁嘉的身邊,有個陌生的男人,此時不便打擾。我熄了火,靜靜地等著,小小魚卻憋不住,半個身子都探出了窗外,揮著手高呼她的名字。祁嘉一扭頭,恰好和我對上了視線。好久不見,她倒愈發有了女人味,只是眉目之間,看起來依然寡淡。

  「樂遙你等下我。」她沖我招了招手。

  我留意到她對面的那個男人,白襯衣,軍裝大衣和棉布褲,蓄短短的胡茬,指尖夾著一根香菸,文藝青年,我的腦海里只浮現出這四個字來。

  祁嘉和他告辭,走到我身邊,彎腰坐進車裡:「不好意思啊,我的導師,和他在商量課題。」

  我無視狗腿子一般撲過去的小小魚,挑眉戲謔:「挺帥嘛,跟周律不相上下哦。」

  「很多小女生喜歡他,」祁嘉彎起眼睛,「大家都說他是詩仙轉世,不拘不束,豪放不羈。對了,你知道他叫什麼嗎?」

  我看了一眼後視鏡:「叫什麼?」

  「李白白,他的名字就叫李白白,所以才說他是詩仙轉世。」

  祁嘉還在跟我八卦,我卻覺得腦子裡嗡地一聲響。這傳說中的李白白,我居然這麼快就見到了真身。故事總是這麼戲劇化,程程口中一見鍾情的人,居然就是祁嘉的導師!好端端一個大學教授,你玩什麼勾引良家婦女啊!不管這事兒是真是假,我還是故作鎮定地問了問祁嘉:「程程最近來過學校找你嗎?」

  祁嘉立即點頭,笑吟吟道:「經常來啊,沒事兒就把小小魚塞給我。」

  完了!事情嚴重了!

  車子開得心不在焉,祁嘉見我走得不對,立即揚聲制止:「你往哪兒開呢?去DEADLINE啊!」

  我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敢情小小魚口中的爹地連就是這酒吧啊!想到此,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祁嘉一臉茫然,我摸了摸臉,鎮定道:「那把大家都叫上吧,我一直在忙,很久沒和大家聚聚了。」

  一走進酒吧里,我就看見了程程的屁股,聽說她最近迷上了桌球,眼下正撅著個屁股趴在桌台上,拿著球桿的姿勢倒是像模像樣,只是可惜,進洞的卻是無辜的白球。我喲了一聲,顛顛兒地跑去抱住她,笑罵道:「九球天后程小程?」

  她呸了我一聲,聳了聳肩,我的手臂自然滑落,她又埋頭於五顏六色的花球中。

  我坐到卡座中靜靜地看著程程,想到李白白,還是有些難以置信。我承認李白白有著吸引女孩子的魅力,但我卻也堅信,程程不過是一時興起。她野驢一樣的性子,只有北野才會忍受她所有的任性和乖張,如果她是一根針,那北野就是海綿。

  這時曼莎來了電話,依舊操著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話,說是迷了路,找不到DEADLINE的地址。我口乾舌燥地跟她描述了坐標位置,電話那頭的曼莎的確蠻傻,始終處於茫然中。祁嘉接過我的手機,三言兩語後,乾脆說道:「那你在那兒別動,我讓周律去接你。」

  掛了電話,我就忍不住撫額:「程程說你二,你還真二,她不是正垂涎著周律嗎?你倒直接給他們製造機會。」

  祁嘉朝著我眯眼笑了笑,低下頭繼續翻著手機玩。

  程程輸得一塌糊塗後,懨懨地走回來,取過我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這才抻抻胳膊低頭湊了過來:「你怎麼把小小魚帶到這種地方?」

  「他們沒攔——」我指了指門口,心裡卻也發虛,我怎麼把這未成年給忘了?而且還正大光明大搖大擺地領了進來。我扭頭看了看小小魚,她正托著腮幫子,專心致志地研究著桌上的一杯雞尾酒,五顏六色的,上面還插了一支小傘。天啊,我可不能再把她培養成暴力酒徒啊!

  正想著怎麼把她送回去,程程突然在身邊發出了一聲疑問:「這是什麼?玩的遊戲嗎?好玩不?」

  我扭頭看去,祁嘉正慌慌忙忙地收起手機,臉上一抹不自然的笑:「沒什麼,你玩你的球去,怎麼樣,輸了還是贏了?」

  程程也沒再追究,指手畫腳地跟祁嘉埋怨對手。我仔細地盯著面前這兩個人的臉,突然間覺得我們之間都越來越不透明了,每一個人都仿佛有著自己的秘密,也不再願意第一時間和彼此分享。這是不是就是一個人長大的痕跡?高中時的我們,喜怒哀樂全部都表現在臉上,難過了,嘴巴一咧就能在彼此的肩上放聲大哭;開心了,眉梢一揚就笑著歪倒在彼此的胸口。可是此時此刻,我們圍桌對坐,祁嘉的手機里有著我們不知道的秘密,程程的心裡有著我們不知道的人,而我,也未曾和她們坦言過我和鍾越的委曲求全。

  我們,終於慢慢地長大了。

  我們,紛紛為自己建了一座城牆,這牆裡頭是每個人不同的心事,而牆外面,卻依然有著彼此凝視的目光。

  不做阻擋的牆,要做遠遠看護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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