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切都來得及

  當天晚上雲阮的轎子離開大皇女的府上之後，雲芷瑤一個人在書房之內，發了瘋般的將桌上的東西都掃了出去。

  她抓起沉重的硯台用力扔了出去，看著裡面的墨水灑了一地。

  「那個狼崽子，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

  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被雲阮碰了，雲芷瑤狠的牙痒痒。

  她發瘋般的扔砸東西，幾位府君聽到動靜都趕了過來，可沒有哪一個敢推門進去。

  「身不由己，你碰個男人怎麼就身不由己了，還不是你自己想碰！」

  雲芷瑤狠狠捏著狼毫筆，恨不得用筆將桌案戳穿，她眼中發狠，「你敢碰我的人，你竟然敢碰我的人！」

  想到塵沐陽清冷俊美的面容，還有那修長高挑的身形，現如今那衣服底下的一切，雲阮都已經見過了。

  那狼崽子當初答應的如此之好，轉頭就一口吃了他。

  原本送項犀到她面前，雲阮一點興趣都沒有。

  再然後讓商狁出現，她依舊不動聲色。

  「用軟的手段不行，你非逼我來硬的……」雲芷瑤氣喘吁吁的坐了下來，看著書房裡狼藉一片，冷冷一笑。

  軟轎里的雲阮打了一個哈欠，外面的夜色越來越暗，她的轎子一路往皇宮裡去。

  上一世她也是這般急匆匆的往皇宮裡走，就是為了力薦雲芷瑤去巡視地方，當時母皇還問她為什麼自己不去，她說了句這事還是大姐做的好，母皇沉默了許久。

  緊接著她又在雲芷瑤的示弱之下，鼓動武將一流為雲芷瑤出聲，在朝堂之上頗有些讓女帝下不來台。

  這事最後落到了雲芷瑤身上，她如願代帝巡視地方，雲阮的名聲也一落千丈。

  想著上一世自己的所作所為，雲阮除了說一句傻缺也沒有別的評價。

  不怪母皇對自己失望，她也對自己失望。

  這一次她依然是往皇宮裡走，她依舊會去母皇面前進言，但這次她再不會說什麼這事還是別人做的好這種話。

  「你呢，不想去嗎？」

  一模一樣的問題，雲阮笑了一下，「兒臣當然想去，只是看大姐意願強烈不好和她爭搶。」

  「就大皇女那個身子骨，數日奔波勞累床都下不來，怎麼巡視地方。」

  女帝微微皺眉，對雲芷瑤似有不滿，「明知道自己身體是何狀況，還要爭搶力所不能及的事。」

  雲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不同於上一世自己讓母皇數次失望，這一次換雲芷瑤了。

  「這件事就交給你，巡視地方的時候多加注意。」

  雲阮抬頭，剛要說什么女帝笑了一下，「你才新婚，讓你們年輕人這麼早就分割兩地我也於心不忍，塵家那孩子放在禮部的確屈才，正好藉此機會同你一起出去歷練。」

  雲阮心頭一松，巡視地方短則半年長則一年，她怎麼可能放心讓塵沐陽一個人留在皇城，還是和雲芷瑤在同一個地方。

  「多謝母皇體恤。」

  女帝再次開口，「商狁也和你一起，他是戶部官員，對你巡視地方有幫助。」

  雲阮拿著茶杯的手一頓，手指不免微微用力。

  她懂，這是母皇在為她鋪路。

  這一次巡視地方之後，塵沐陽的官職會發生變化，商狁也會。

  代帝巡視，這件事由她來做意味自然不同。

  上一次是雲芷瑤，雖然沒有多麼重大的意味但她的聲望也是水漲船高，只是雲阮沒有想到商狁還是會和她在一起，在同一個時期。

  上一世雲芷瑤巡視外地，她和商狁是在皇城之中，也正是以此為契機她對商狁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感，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想不到這一次換她巡視外地，商狁還是跟在身邊。

  「是，一切都聽母皇安排。」

  雲阮深知自己沒有反駁的理由，更為重要的是這一次，她的所有感情都是塵沐陽的，她欠他的。

  當天晚上雲阮留宿宮中，女帝以為她是思念九殿下才如此，雲阮的確很想小九但更多的是躲開塵沐陽。

  想到自己腰部的不痛快，她今天晚上還是不要回去了。

  「三姐，你終於來看我了！」

  小九撲了過來，看見雲阮就開始撒嬌，說大先生是多麼嚴格他多麼委屈，每天有好多的功課要做，大師傅不許做這不許做那，規矩太多他難受的很。

  雲阮看著他尚且稚嫩的臉蛋，輕聲安慰，「大師傅也是為你好，劉大人博學鴻儒，有多少人中龍鳳想要成為她的學生都沒這個機會呢。」

  小九埋在雲阮懷裡，「我不想成為人中龍鳳，我不想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我不放。」

  雲阮忍不住將懷中的小九抱緊，他如今才不過10歲出頭，就已經感受到這些了嗎。

  「三姐，你當真覺得大姐好嗎？」

  小九在她懷中抬頭，「我希望三姐坐上那個位子，不希望是大姐。」

  雲阮喉嚨一緊，這麼喜歡自己的小九，自己當真是被豬油蒙了心，竟然真的相信這個弟弟會害自己。

  「不管是誰坐上這個位子，我都會保護你。」

  雲阮摸了摸他的頭髮，小九的黑眸盯著她，「三姐，我也會保護你。」

  紅唇揚起將他抱入懷裡，雲阮腦子裡閃過一道光亮，低語道，「現如今是三月，我要外出巡視地方，短時間內不會回來，小九你要記得，5月的時候不要出宮，無論是誰以怎樣的理由都別出去。」

  「若是母皇讓我出去呢，我也不去嗎？」

  雲阮眼色一暗，手臂忍不住用力，「嗯，不要出去。」

  她已經有些記不清這件事了，只記得事情就發生在5月，小九會在某次宮外的宴會之上出事，他會撞破一起偷情事件。

  小九沒有聲張，但很快當事人因為其他事被女帝訓斥，他們以為是小九告密，就此懷恨在心。

  那次宴會，她也在場。

  那個時候的自己和小九已經心生嫌隙，因為小九和她說過，不喜歡雲芷瑤。

  若是那時候她能和小九在一起，他就不會亂跑撞破事情，更不會被人記恨在心，連遭算計。

  「好，我聽三姐的。」

  小九乖巧聽話的語氣讓雲阮更是心生愧悔，這一次她應該都來得及。